之前,拉塞爾為了得到巴德爾的力量饋贈,一直徘徊在這片林地。
這里除了那些黑暗里默默佇立的樹木外,什么都沒有。
根據巴德爾的記憶,這里原本應該是九大國度的亞爾夫海姆,原本這里生活著許多美麗的精靈,各種奇異植物。
也是他最喜歡來的地方。
他死后的靈魂,或許繼承了生前的喜好,也在這里徘徊不定。
想要到達金宮,從亞爾夫海姆的森林就有一條通道。
但這么多年過去,這里又經歷過大清洗,那條通道還在不在呢?
拉塞爾不知道。
但他知道,那是自己到達金宮的唯一出路。
眼前的森林浩瀚無邊,根本看不到盡頭。
當年的精靈徹底滅絕,也無法找人指路。
該從何找起?
拉塞爾思索片刻,腦海里開始浮現,從第一個光球開始,所有光球的運行軌跡。
這些光球看似漫無目的地飄蕩,但如果將它們的軌跡串聯起來,就會發現——
所有的光球,似乎都在圍著一個大致的圓心運轉。
那個圓心,就在森林的更深處,一絲光亮都沒有的黑暗之地。
拉塞爾站起身,確定好方向,步伐堅定地邁了出去。
陸宇露出欣慰的笑容,和波爾一起,跟在他的身后,也朝著中心前進。
森林深處。
這是一處光球都不會游蕩的地方,一直被黑暗和寂靜籠罩。
在今日,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打破了這里的寂靜。
拉塞爾手里舉著火把,臉色緊張地從遠處走近,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周圍的黑暗,仿若下一刻,那里就會沖出什么怪物。
奧斯汀冕下早早和他分開,這使得拉塞爾十分沒有安全感。
盡管,接受了巴德爾饋贈的他,如今的實力和奧斯汀已經不相上下。
但無論他怎么提防,周圍始終都是一個樣子。
并沒有猛獸或者幽靈從黑暗里撲出,老實說,習慣了周圍環境的陸宇,甚至覺得有些單調無聊。
他早就研究了這里的花草樹木。
十分奇妙的是,雖然看上去,這里的樹木枝葉蒼翠,生機勃勃。
但內里卻是死寂的。
它們的生機流于表面,似乎被某種力量,瞬間凝固了狀態,一直維持到現在。
更加詭異的是,森林里本該隨處可見的妖精,一個都沒有看到。
無論是尸體還是別的什么。
就連它們生存過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這里原本就是無人區?
還是說當初出現了非同一般的變故?
百思不得其解間,拉塞爾終于到達了目的地。
這也是陸宇早就考察好的地方,借助元力,讓拉塞爾“醍醐灌頂”。
畢竟是一條不知道廢棄了多少年的通道,總要有勇敢的少年試水。
在心中感謝著巴德爾冥冥中的指引,拉塞爾找到了記憶里的通道,和當年相比,這里甚至沒有多大變化。
一片藤蔓覆蓋的門戶,依舊充滿綠意。
拉塞爾并沒有第一時間進入門戶。
他低頭找了好一會兒,找到了一朵格外巨大的粉色花朵。
在巴德爾的記憶里,那是一只小精靈的家。
她常住在門戶旁邊,認識許多神明,最喜歡和剛進入森林的巴德爾打招呼。
巴德爾也時常彎下腰,敲響那朵花朵,向小精靈打聽消息。
拉塞爾帶著一絲忐忑,如記憶中的那樣,彎下腰,伸出手指,輕輕摸向那花朵。
或許是他身上殘余著巴德爾的氣息,在緩緩靠近花朵的時候,他的手指突然綻放出微微的白光。
這白光太過微弱,在亮起的瞬間就熄滅。
跟在后面的陸宇,敏銳地發現,在白光亮起的時候,那花朵也亮起一絲綠光,似乎在呼應。
但白光消失得太快,并且,無論拉塞爾怎么折騰,就是不亮了。
陸宇回憶著剛才的景象,那絲綠光,總給他一種奇怪的感覺。
像是生命,又不盡然。
陸宇的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難道那個小精靈還沒死?
巴德爾的力量,可以將其喚醒?
這么一想,不僅是小精靈,其他的神明呢?
巴德爾的特殊之處,會不會就是他能夠復活那些死去的神明?
這個念頭將陸宇自己都嚇了一跳。
但隨即又覺得有些荒誕。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巴德爾絕對不會死得那么不明不白。
奧丁就算用籠子囚禁他,也不會允許他去態度曖昧的洛基那里。
說到底,在巴德爾的死亡里,奧丁的態度也有些詭異。
他似乎知道酆都大帝的想法,但他什么都沒做。
就連祝福巴德爾,也是弗麗嘉出面。
這位最強大的神王,存在感很低。
陸宇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巴德爾雖然是個好好先生,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但好好先生也有很大的局限。
他看到的,永遠都是世界美好的一面。
陰謀詭計、帝王心術什么的,一點沒沾。
這就使得,奧丁哪怕有什么隱秘的布置,巴德爾也一無所知。
陸宇不相信,那個獨眼的老頭會沒有一點防備。
——他進來唯一一次受傷,還是那老頭不知道多少年前留下的長矛導致的。
這么一個陰險的老東西,說他沒有一點后手,誰相信?
那金宮里,不知道藏著多少秘密。
無論是可能存在的命運石板,還是傳聞中奧丁搜集的知識,都深深吸引著陸宇。
所以……
少年,走你!
拉塞爾搗鼓了好一會兒,也沒把小精靈整出來。
心中那股復活圣座的使命感又涌了出來。
我怎么能夠在這里浪費生命?
圣座還在等待著我喚醒!
他撇掉心里的猶豫和害怕,大步邁向前方的翠綠藤蔓。
陸宇看著拉塞爾的身影,消失在翠綠的門戶里。
隨后又閉目感知了一會兒。
臉上露出喜色。
“這通道還能用!我們走!”
他拉著波爾,一步邁入藤蔓門戶中,消失在森林。
在二人離開了好一會兒后,又一個身影來到了這里。
那身影蒼老年邁,但此時卻腰背挺直,目光如炬。
正是和拉塞爾分開的奧斯汀。
他步伐堅定,直直朝著門戶走去,拉開藤蔓,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