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交換……
夏生隱隱明白了什么,繼續聽那三人的談話。
天火繼續為老友解釋:“是的,交換,我們原來那方世界的一些奇異物質會被吞噬掉,接著會有另一個時代的氣息涌入。
“那氣息很奇特,你知道我們原本世界最多只能存在十萬年吧?”
山主點點頭:“這我知道,當時我們一起從哪里逃了出來。”
他說這話時候,面無表情,夏生也沒有感應到任何恐懼等情緒。
天火道:“知道就好,你之前不是說,死就死,不愿意離開天玄嗎,這次去獻祭,你會回到天玄,到時候你看看,天玄是不是還是只能存在這么久。”
說罷,他的臉上帶著一種神秘的意味,還有驚喜。
夏生之前探查過,得出的結果是其將會在至少十一萬年后才會有毀滅征兆,所以這是被延長了一萬年?
那山主瞬間想到天火在暗示什么,有些難以置信的驚道:“難道被延后了?”
天火青木再一次對視,相視而笑,青木捋了捋胡子:“就是延后了,你也知道,我們上一次做了時間循環,最后我們都徹底死去了,再一次醒來之后,才發現這通道。
“后來天主認定天玄的希望在這通道,就親自嘗試了一次,結果當然是無法打開,也是后來天地人三主合力推算,才勉強創出這獻祭之法。
“每一次獻祭之后,通道都會短暫開啟,就像兩間屋子,氣體在打開門的時候產生交換,另一個時代的氣息有一種修復作用,在修復我們看不到世界缺陷。”
此時的山主,情緒有些激動:“這種大好事,怎么一個個都瞞著我?”
天火苦笑:“你不是想問獻祭之后什么感覺嗎?我們一直沒說,反而在給你說好處,就是給你做鋪墊。”
山主冷靜下來,皺眉道:“反正最后都會在下一個輪回復活,還有什么好怕的?”
青木嘆息一聲:“唉,你想的太簡單了,那獻祭法門你也有,肯定也研究過,那你說說,那法門有什么問題嗎?”
“問題?”山主反問,隨后自問自答:“問題倒是有,獻祭只是需要自身的大道本源,我們身軀等都是不必的,但是這法門卻要求我們所有人都必須全部獻祭。”
而且他知道前兩次天地而主獻祭之后,人主再獻祭時候,也是如此,所以他本人根本沒有多想,這也是經過提醒之后才記起來。
青木幽幽的道:“其實,你這次獻祭,可以留下身體,這對獻祭本身的效果倒是沒影響。”
天火在一旁補充道:“獻祭之后,你將會處于無思無想的大道狀態,一切行為都按照天地的運轉而被操縱,至于留下身體……你可以去問問地皇。”
山主的背影遠去,被二人勸去問地皇了,不是二人不知道,而是不好給山主說,等到山主走遠了,青木才道:“你說地皇為何不處理了他?”
天火沒好氣的道:“我怎么知道,反正肯定不會留下身體的。”
青木不惱,反而笑瞇瞇的道:“我肯定也是不留的,只是我也好奇,那留下的身體,怎么會產生如此變化?還有地皇竟然沒有直接處理。”
“處理不處理,是他的事,但是誰知道這玩意兒是什么東西?這樣一個危險源就待在島上,實在是心累。”天火說完直接站起身,向著一處屋舍走去。
走到半途,他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但這么多年了,我已經接受他了。”
另一人露出了然的神色。
夏生自山主離開后,主要目光就跟著山主走,此時這邊結束,也就分心思考起來,從這二位的話里,好像山主和地皇有關系。
而且關系很深,與獻祭時候留下的身體有關系,難不成當時留下的身體變成了山主?
想了想,夏生覺得有些可笑,憑借一位道主的軀體誕生另一位道主,怎么都不是他們這個層次能夠接觸的。
他在天玄的一個分身,已經探查了那所謂的“通道”,果不其然,被夏生猜中了,那就是天尊們制造的通道,而通過幾個道標抽取的物質,竟然是這些原住民“主動送來”的!
而之所以天玄會得到修復,延長自身存在,夏生也肯定是因為洪荒完美的狀態,其氣息對于天玄有著學習模仿,以及修復的作用。
畢竟一個殘次品,一個完美品質,如果按照這個分配好的獻祭輪回下去,沒準真的可以補全天玄的缺陷,到時候……那些廢墟中會誕生新的本源世界?
還是因為洪荒的氣息,變成類似于附屬世界的存在?
這樣一來……夏生忽然想到一個被忽略的點,八方陣八個位置,六個世界肯定都有類似的布置,在原住民主動求生之下,定然會打開通道進行氣息交互。
元素世界又是洪荒太古神一手晉升本源大陸,古河世界吸取了大量洪荒的內容,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以洪荒為源頭。
如果……夏生說是如果,這些世界全部被擺上了八方陣,他們的本源幾乎來自于洪荒,是不是說他們出自洪荒?
既然出自洪荒,是不是就是一個世界,一個本源世界,到時候大混沌算是只誕生了一個本源世界,還是誕生了九個本源世界?
若是九個,則夏生停下思考,若是只算一個,那大混沌是否重新恢復活躍的性質,開始孕育新的本源世界?
那將會是一個集合前幾次所有優點的世界,之后每一次都比前一次完美,洪荒完全可以當一個幕后推手,從中吸取養分壯大自己。
所以,這一切都在你的算計之中嗎?太古神們!
光是想,夏生就覺得他們下了一盤好大的棋局!真要是成了,就是為洪荒打下雄厚到可怕的根基,而且之前靈寶天尊可是只說了元始傳下了法,那是他的布置。
那么其他六位太古神有什么布置?靈寶可沒有說過,要說完全沒有布置,夏生信都不信,所以夏生開始思索這又是哪一位的布置。
當然結果顯而易見,夏生肯定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他對那七位根本沒什么了解,何談思考,也就是亂蒙罷了。
夏生蒙的結果,覺得可能每一位都有可能,這簡直相當于沒有猜,沒辦法,無論是陣法,還有后面陸續的布置,都沒有什么獨特的個人風格。
而且太古神必定是全能的存在,實在是無法揣測,于是夏生干脆放棄猜想,轉而看向那已經走向地皇屋舍之前的山主。
山主才走進小院,那屋舍都打開了房門,走出一位身穿淡黃色衣袍,約莫三十歲樣貌的男子,他應該就是地皇了。
他見到山主來,沒什么意外,也沒有其他反應,就是一副淡然的樣子,在山主的記憶里,他和地皇同出一個時代,而且很多經歷都很相似。
并且都是從大地上成就自己的大道,于是對地皇,山主感覺最是親近,“地皇”是他的稱謂,也是尊號,他們這些道君平日里都是直呼尊號的。
“地皇,你來說說,那獻祭之法到底有什么好怕的,還有留下身體會怎樣?”山主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地皇先是走到院子的一個樹樁旁,坐下來后才道:“獻祭之法不可怕,也就是身化法則陪著世界走一遭罷了,世界重生之時,你也會歸來;至于留下身體會怎樣?”
說道這個問題,他笑了,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潤雄渾:“天皇的身軀作為當初第一位獻祭者,他的身體流了下來,誕生了云主。”
“怎么可能!”山主驚呼!不光是為這個事實,還因為他仿佛猜到了后續。
地皇認真的看著山主,語氣平和,有著撫慰人心的效果:“沒有什么不可能,你不是猜到了嗎,你誕生在我的身體里——你很不錯!”
原來,原本有些失態的山主,在地皇說完話之后,竟然完全冷靜下來,這時候,他的氣質才符合他老者的形象,也得到了地皇的夸贊。
他道:“原來如此,我就是說,怎么對你有種天然的好感,還有那些人很少在我面前提到你。”
他又遲疑了一下,但馬上繼續用堅定的聲音道:“父…神,這對你有什么傷害嗎?”
這回輪到地皇遲疑了:“父神這個稱呼,我也不知道對不對,你誕生自我的軀體,甚至自動有了那些記憶,在我們獻祭之后,雖然身化法則,但還是有著自主意識。
“因此我們亦可以選擇自己造化一個生命出來,我當時這么做了,那個生命承載我的意志做事,然后我復活時候,那個生命就從我的軀體中走出,那就是你,至于傷害,則是完全沒有。”
山主若有所思:“這確實很匪夷所思,云主也是這么誕生的,父神,您為什么沒有殺掉我。”傳言云主就是被天主親手殺死。
見山主還是堅持稱呼父神,地皇倒是有些欣慰:“云主他的記憶,是和天主一起成長,但天主在我們一群人之中有著最強的地位。
“云主誕生后,竟然不甘心被天主壓制,煽動其他幾位法則之主,準備壓服天主,因為是天主曾經的法則化身,還知道不少后來成道者的弱點,自以為是的去收服。
“觸犯了諸位的禁忌,加上來歷詭異,自然只有回歸本源,而你不同,當時我從法則化身抽離意識,你卻在大地上誕生了自己的靈性,你是獨立的生物,我不能隨意決定你的命運。
“而你,也確實掌握了自己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