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隨著這一箭射出!
從皇太子府中涌出來了更多的披甲武士,雖然他們身上的甲胄材質不一,但是一看就比那種無甲的俠客有戰斗力多了。想免費看完整版請百度搜
特別是這些從太子府中殺出的武士們口中喊出的口號,更是讓他們看起來有了一種不可阻擋氣勢。
“誅奸賊劉預!”
“犯上賊人劉預,斬之賞萬戶侯!”
“只誅劉預,余者不罪!”
緊接著,從這些嗷嗷叫著的武士身后,又出現了許多高舉皇太子儀仗旗號的士兵。
在這些又是口號,又是儀仗的加持下,突然遭到攻擊的青州兵,都一個個目瞪口呆,向著兩側和后方散去。
趙昆見狀,也是大吃一驚,但是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特別是看到那個皇太子手持弓箭,射倒了一名手下的青州兵后,更是瞬間暴怒。
他一揮手中的長刀,向著左右驚慌失措的青州甲兵們喊道。
“都別亂,誰也不準給老子退!”
“結陣,殺賊!”
有了趙昆的這一聲高喊,左右這些青州兵才緩過神來。
經過剛才的慌亂,此時的青州兵已經毫無陣型,只得一個個硬著頭皮,在牙門督趙昆的帶領下,抵御對面的進攻。
幾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太子府死士和趙昆的青州兵,就碰撞到了一起。
很快,兵器的碰撞聲、砍擊聲,還有雙方士兵的嘶喊聲就響徹了整個街道。
這些太子府的死士們,爆發出了驚人的戰斗力,要不是這些青州兵都是精銳的牙門軍衛兵,換做普通的軍府兵,說不定真的抵擋不住。
就在雙方士兵混戰的時候,從太子府死士的背后,連續的向青州軍中射出了羽箭。
這些羽箭異常精準,凡是中者皆是擊中面部,頓時引起一片騷動。
趙昆也注意到了這一情況,他砸翻眼前一個死士,退后兩步,看向對面。
只見太子府死士們的背后,穿著皇太子冠服的弓箭手,正在從容不迫的射擊。
“這個鳥太子,不是天天讀書嘛,怎么箭法如此厲害!?”
趙昆氣的牙癢,那個神射手皇太子,站在一輛剛剛從府中牽出來的軺車上,居高臨下的射擊青州兵。
看到這個負責遠程輸出的皇太子,趙昆不禁大怒,他扭頭沖著后面的士兵大聲的吼道。
“取我的大黃弓來!”
就在太子府門口突然爆發激烈戰斗的時候,劉預和荀藩也正好率領行臺官員們巡視到附近。
突然從太子府中爆發出來的戰斗聲音,立刻吸引了這些人的注意。
“大將軍,聲音似乎是在太子府方向?!”司空荀藩有些驚訝的說道。
他的心中不禁暗想,難道那個一向文弱的皇太子,不肯乖乖被人擺弄,真的起兵了?可是根據自己探聽到的消息,皇太子府中最多也就是幾百個暗藏的死士,能翻起來什么波瀾。
除非,除非皇太子身為前驅,說不定那些畏懼皇權的青州兵坯們,真的不敢阻攔了。
“不錯,我們速速去一看究竟!”劉預眉頭一皺,心中也不禁有些不滿,這個趙昆竟然辦事如此不得力,聽這動靜,似乎是戰斗頗為激烈,區區一些太子府暗藏的人手,難道就這么難以對付嘛?
跟隨在二人身后的行臺官員們,此時也都是一個個心驚膽戰,聽這聲音,這就是皇太子府邸遭受攻擊了呀。
看來劉預這些青州賊兵,真的是“亂臣賊子”的本性,這皇太子儲君的府邸,說攻打就攻打,看來這大晉的旗號,在劉預的手中是舉不了兩天了。
要不是左右跟隨的青州甲兵都一個個刀在手,兇神惡煞的跟在劉預后面,這些行臺百官中的忠義感比較足的官員,就要在此時振臂高呼,號召百官共誅奸賊了。
不過,這些人也就是想想罷了,此時只能繼續老老實實的跟在劉預和荀藩的馬屁股后面,向著太子府的方向疾步而去。
在劉預和荀藩的帶領下,一行數百人剛剛只是轉過一個街角,就看到了路口盡頭的皇太子府邸大門。
只不過,在皇太子府邸的大門口,此時正有數百人密密麻麻的廝殺在一起,飄揚過來的血腥味和喊殺聲,讓許多的行臺官員都是兩腿發軟。
這時候許多的行臺官員們,卻突然的發現在遠處人群后面,竟然是皇太子在引弓射箭,端是一副威武雄壯的樣子。
這一奇異的景象,不禁讓這些官員中的許多人心中都涌起異樣的感覺。
“大晉之幸啊,竟然有如此威武的皇太子!”
“怪不得,一向披靡的青州兵,也是戰斗的如此焦灼,有如此威武的皇太子,何人敢阻攔!”
就在這些行臺百官剛剛看清眼前的狀況的時候,卻突然聽到前方的喊殺聲中,隱隱約約傳來一聲牛吼一般的喊聲。
“取我的大黃弓來!”
只見一名穿著黑甲的精壯軍漢,取過遞上的一副強弓,搭箭拉弦一氣呵成。
“嘣!”
一聲輕響,一只白色的羽箭,飛躍廝殺的人群,向著后面站在軺車上的皇太子疾射而去!
遠觀的這些眾人俱都大驚!
所有人還沒來得及發出驚訝的呼喊聲,那支羽箭就已經命中皇太子的臉部。
箭至人倒。
皇太子連慘叫都沒有發出,就從軺車上跌落下去,消失在了亂糟糟的人群后方。
“皇太子死了!?!”
“這可是弒君!”
所有的行臺官員們,在目睹了這一切后,都已經嚇得魂不附體。
這些青州兵實在是太兇殘了,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射殺皇太子?
連皇太子都敢殺,那我們這些官吏,要是反抗,還能有活路嘛?
所有人都不禁開始思考自己的命運,幾乎沒有人再考慮什么忠君之類的了。
“這,這,這。。。。”
司空荀藩與劉預騎在馬上,更是對于剛才的情形看得真切。
荀藩本來覺得劉預就是利令智昏,想要行當年袁術自立的蠢事,看在胡虜肆虐,只有劉預能保中原一方安樂的份上,屈身事賊罷了。
但是如今看來,竟然連皇太子都當場格殺。
這哪里是什么袁術啊,這分明就是董卓啊!
荀藩雖然開口,但卻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要是面對講道理要名聲的“袁術”,荀藩還自信能從容應對。
但是面對蠻橫不講理不要臉的“董卓”,荀藩不知道除了徹底的順從之外,還有什么虛與委蛇的招數了。
其實劉預也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大跳,他也沒有想到,趙昆竟然會毫不猶豫的把皇太子給一箭射死了。
劉預的心里想,不知道太子司馬端還有救嘛,要是面部中箭,不知道有多少生存下來的概率,唉,就算是活了下來,這種大庭廣眾之下,射殺儲君的行為,豈不是要徹底失去這些士人官員的人心了。
要是那樣的話,自己苦心費力的拉攏這些行臺官員,豈不是統統白費了。
這時候,劉預聽到了荀藩結結巴巴開口說的話。
如此情況下,劉預也只能硬著頭皮,理直氣壯的接過話來。
“賊人以太子為質,脫逃不及,竟射殺太子,諸君都看到了嗎?”
荀藩聞言一愣,看到劉預臉上嚴肅中正的模樣,心中竟然開始懷疑了起來,難道是剛才自己的眼睛看錯了不成?
似乎可能真的不是那名青州軍士射中的,就算是他射中的,那也有可能是混入青州軍中的奸賊所為,用來迷惑視聽的?
就在荀藩還猶豫的時候,他身后的行臺官員中,卻忽然有人附和著劉預的話說道。
“大將軍說的不錯,我的確看到,就是奸賊陣中發箭射中的皇太子!”
劉預聽罷,立刻轉頭望向這個說話的官員,看他模樣似乎是個五六品的郎官。
劉預沖他點了點頭,認真記住了他的模樣。
隨即,身后的行臺百官中,響起越來越多的應和聲。
“對,的確是奸賊害了皇太子。”
“大將軍說的對啊,奸賊該死!”
“奸賊萬死難贖其罪!”
這時候,那些被擋在后面,沒有親眼看到前方發生何事的官員們,也都緊隨其后的附和了起來。
一時之間,除了一些忠義之士說自己眼力不佳,看不清遠處之外,整個跟隨而來的行臺官員們,全都達成了共識!
那就是“作亂的奸賊,剛剛害死了皇太子!”
對于這個時候,前方爆發出來的,因為皇太子被殺而產生歡呼聲。
那當然是作亂的奸賊所為,根本不可能是青州兵發出來的。
“某已經老朽,目不能遠視,還是大將軍眼神好,什么真相都逃不過去。”司空荀藩用手輕輕捏了捏眉心,臉上蒼白的說道。
“區區小事,不值一提。”劉預說完,一直前方對荀藩說道。
“荀公,賊人已破矣!”
果然,在抵擋住了太子府死士們的“三板斧”后,趙昆手下的青州兵都是憑借陣列和耐力,迅速展開了反擊。
一擊不得手的太子府死士們,此時已經發覺周圍的青州兵也正在趕來,全都沒有了繼續拼殺的信心。
很快就兵敗如鳥獸散,向著側后方發足狂奔逃去。
那些取勝的青州兵,更是不依不饒,全都緊隨其后追殺。
劉預率領左右的青州兵向著前方而去,有了這些新兵力的加入,那些太子府的死士們,更是完全不管不顧的逃命去了。
跟隨而來的行臺官員們,此時不得不繼續跟隨劉預往前跑去。
許多膽小的官員,已經兩腿發軟幾乎跌倒,要不是相互之間攙扶著,說不定早已經倒下一大片了。
特別是來到剛剛雙方交戰的地方,滿地的死尸和哀號的傷者,更是讓他們入進煉獄地府,全都是大氣不敢出。
劉預這時候下馬而行,看到剛剛被射落車下的皇太子,早已經被剛剛潰逃的死士們給踩踏的頗為狼狽了,再加上臉部中箭,滿臉的血污更是無法辨別。
“看來是死的透透得了。”劉預不禁有些懊惱。
這一下,也不用顧慮什么名聲,反正皇太子都已經被自己的部下當場射殺了,直接放棄治療吧。
不過,看著皇太子司馬端的尸體,劉預此時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就在此時,趙昆提著血淋淋的人頭,來到了劉預面前,下拜說道。
“大將軍,皇太子識人不明,竟然被太子詹事何雍這個奸賊所蒙蔽,親自引兵出戰,末將無奈之下,這才。。。。”
趙昆剛剛說道這里,忽然,就被一句高聲的話語打算了。
“這才被奸賊何雍引弓弒殺,不是識人不明,分明就是被奸賊何雍所逼迫至此啊!”
公孫盛不知道什么時候,也來到旁邊,立刻高聲打算了趙昆想說的話。
說到這里,公孫盛回頭向著身后的行臺百官們大聲的喊道。
“諸位,你們說是不是啊?”
劉預的臉色這時候喜怒不明,旁邊的行臺百官們,也都看得明白,都是十分害怕眼前這個“魔王”突然發飆,要是把他們這些官員們給通通滅口,那豈不是白白的冤死了。
今日可是城中bàoàn,被可惡的奸賊殺掉了百十個官員,似乎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畢竟,當年的趙王、齊王、長沙王、成都王等人在洛陽的時候,哪一次殺人不是論以千計的數目開刀。
以如今劉預這幅“董卓再世”的模樣,殺這些百十號喪家犬般的官員,更是沒有任何問題了。
“不錯,公孫先生說的對啊。”
“對對對,就是這樣的,這何雍實在是可惡!”
“不僅何雍可惡可殺,就算是皇太子,似乎也是有所失德。”
“為儲君者,卻識人不明,身死賊手,也怨不得別人啊。”
很快,這些識時務者的人杰,就自動把口風從批判作亂的奸賊,給轉到了批判皇太子德不配位的路子上了。
甚至于開始有嗅覺敏銳的官員,試著要批判皇太子之前就有許多的失德行為。
一些不忍如此附和的官員們,卻也不敢出言反對,或者露出不滿,唯恐被眼前的劉預給看到,給自己和家門招來殺身之禍。
一時之間,已經死掉的皇太子被一些極端者批判成了寇仇,淪為了草芥一般的作亂犧牲品。
忽然,一個聲音傳來。
“大將軍,這個人不是皇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