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氣勢洶洶的匈奴人幾乎在轉瞬之間就敗退了,當最后一名
當匈奴人開始想要撤退的時候,整個剩下的戰局就徹底倒向了漢軍一邊。
不過,匈奴人雖然敗退,但是剩余的那些甲胄騎兵卻依然能讓漢軍不能肆意的追擊。
這就導致大部分撤退的匈奴步兵撤退了回去,所以匈奴皇帝依然有重整進攻的資本。
對于這一情況,雙方自然也都是心中明了。
所以見到追擊受阻之后,郗鑒立刻向劉預進言。
“陛下,胡虜雖敗,但精銳猶在,不可大意啊!”
劉預聞言,雖然心中也有些不甘心,但是胡虜精銳甲騎的力量是足以改變戰場局勢的,漢軍步兵如果追擊太甚,萬一遭到反噬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大道南側可都是平坦的地形,是最適合騎兵發揮優勢的。
最后劉預不得不下令停止追擊,緩緩的向后收攏陣線。
不過,這是中路的戰況,至于右翼山坡側后的情況,卻依舊處于漢軍的掌控中。
因為匈奴左翼的兵馬已經潰逃,被拋棄的胡虜步兵徹底沒有了逃跑的希望。
終于,在半個時辰之后,雙方的這場交鋒就草草的收尾了。
作為敗退的一方,匈奴皇帝劉聰心中并不服氣,此次失敗,有太多的偶然才導致的這個結果,他的所有布置都是穩扎穩打,可以說是毫無紕漏,卻遭到了一場莫名其妙的失敗。
雖然還沒有統計出來的損失,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匈奴漢國太保劉洋等人在漢軍騎兵的突襲中被殺,另外還有至少數千人的損失。
損失雖然不算小,但卻沒有讓匈奴人失去戰斗力。
“劉粲,朕命你去暫領太保留下來的部眾,盡快重整軍心!”
“等到軍心恢復之后,朕一定要卷土重來!”
劉聰說這話的時候幾乎是咬牙切齒一般,他的目光依舊望著北面漢軍的大陣。
雖然距離更遠了,但是匈奴皇帝劉聰依然能夠看到那些得意囂張的青州漢軍。
“陛下,青州賊軍陣本就嚴整,如今又得小勝,只怕更加難纏啊!”
一名匈奴部將說道。
“是啊,陛下,如今太保歿于敵手,軍中兒郎也是遇挫,不如以相持取勝!”
這些匈奴將領都是覺得青州漢軍雖然人數少,但是卻難以強攻。
“青州賊軍不過是占據先機而已,等朕布置得當,畢竟要一雪今日之恥!”
匈奴皇帝劉聰自然是不肯輕易認輸。
他立刻派輕騎去追擊繞后的中山王劉曜,讓劉曜率軍隱蔽起來,等到明日再以更多的騎兵支援其繞后夾擊。
與此同時,作為取勝的一方,劉預心中卻也是有些不甘心。
果然,面對聲勢如雷的火藥,這些從來沒有見識過的匈奴人,根本就不是一合之敵。
“若是再有可與胡虜數量仿佛的騎兵,今日之勝,必定是一場大勝!”
劉預望著已經遠去的匈奴軍隊,不禁感嘆道。
這個時候,趙昆等人已經率領騎兵返回了中路,與之一起來的,還有剛剛把握戰機,一舉擾亂整個胡虜側翼的冉良。
“陛下,冉良斬殺了一個胡酋,聽說是什么胡虜偽朝的太保!”
趙昆立刻就替冉良說道。
隨后,身后的衛兵就把一個圓滾滾的腦袋給奉了上來。
劉預先是對冉良等羽林軍夸贊了一番,然后又是命人把斬獲的首級繼續向其他陣列傳覽。
“陛下,胡虜雖然敗退,但是我看他們的陣勢,用不了多長時間,肯定就要卷土重來。”
郗鑒此時對于劉預說的。
“嗯,我也是怎么覺得。”
這些匈奴人要是想卷土重來,那是最合劉預心思的。
“只要胡虜再來,我就可以再殺他一個痛快!”
護軍將軍趙昆立刻大聲的說道。
邙山下的這一場戰斗,用誰也沒有想到的結局暫時收尾。
而之前被匈奴皇帝安排繞后的中山王劉曜卻剛剛抵達邙山與河水之間的地帶。
五千多突然出現的匈奴騎兵,立刻就把沿途的一些漢軍哨探給嚇得跑回平縣報信去了。
“大王,賊人跑的太快,只抓到幾個小卒子!”
一名部將向中山王劉曜說道。
“問出什么來了嗎?”
劉曜知道這些青州漢軍既然在這里布置了哨探,那在前方也一定有防備。
不過,他手中的這五千多匈奴騎兵,都是絕對的精悍軍士,只要不是攻城,尋常的青州漢軍跟本不是對手。
他可是知道,這些青州漢軍的兵力不過是兩萬余,在邙山那里有將近兩萬,那留在后方的兵力最多不會超過三五千。
“那幾個賊子嘴硬的很,不過,我用了一些手段,他們苦熬不住,終于。。。。。”這名部將聞言說道。
中山王劉曜聽到之后,眉頭緊皺,卻是出言輕呵斥。
“休要廢話,速速說正事!”
見到劉曜發怒,這名部將終于是守住了廢話,然后說道。
“大王,那兩個賊人說,青州賊的水軍舟船都在平縣北面的河邊,因為河水結了薄冰,已經是全都在平縣據守,城中只有約兩三千人!”
“那平縣南過邙山的大道上,可有青州賊軍把守?”劉曜問道。
“有,大概有三千,或者是五千吧。”
“到底是多少?!”劉曜不滿道。
“末將也不是很清楚,因為那兩個賊人也不是太清楚,他們都是從平縣城中出來的,并不是從邙山而來的。”
聽到這話后,中山王劉曜的心中也已經有了大概的盤算。
這樣的話,漢軍由邙山南側到平縣之間的后路上,已經布置了可觀的兵力。
隨后,中山王劉曜就下令全軍稍加休整,然后準備直撲平縣城南,然后切斷青州漢軍的后路。
“只要青州賊兵敗退,就可以把他們前后夾擊,統統殺死在邙山的山谷中!”
不過,劉曜的這一番計劃卻很快變成了不可實現的。
當匈奴皇帝劉聰派了的輕騎追上劉曜的時候,劉曜剛剛率領大軍看到平縣城墻。
“什么,陛下率軍敗退了!?”
劉曜聽到這個消息后,臉上充滿了不敢置信。
那可是七八萬人進攻不足兩萬青州賊軍啊!
就算青州賊人驍勇善戰,可著敗退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按照劉曜的推算,匈奴皇帝劉聰由發動進攻,到最后的敗退,恐怕不會超過一個時辰。
“陛下讓大王率軍稍待,等到明日之時,再以前后夾擊之勢,攻破賊人!”
聽到信使的話后,中山王劉曜就是覺得非常荒謬。
他們原本的前后夾擊計劃中,有一個必要的前提,那就是他們都覺得占據優勢的匈奴人一定可以擊潰青州賊。
所以才有了中山王劉曜率軍繞后,以防止青州賊軍逃回平縣據守。
但是,如今占據優勢的匈奴軍隊卻是已經敗退,那匈奴人必勝的前提就是不成立了。
至于所謂的明日再一起前后夾擊,在這么遠的距離上,跟本就無法做到步調一致。
極有可能出現前后時間上差錯。
“青州賊人到底是如何擊敗我軍?你給本王細細說來!”
中山王劉曜非常嚴肅的向使者問道。
使者見狀,絲毫不敢怠慢,立刻就把自己看到經過說了一通。
只不過,其中的許多細節或者變故,這名位于匈奴大軍后方的使者也必不太清楚。
而且,這名使者本著為尊者諱的想法,在說道匈奴兵敗的事情的時候,故意夸大了一些青州漢軍的損失。
“陛下以精兵迎擊青州賊兵,數千虎賁如洪水卷過,賊兵莫有敢擋者,不僅止住了步卒的潰勢,還一舉殺傷青州賊數千人!”
聽到這名信使的話后,中山王劉曜的心中這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如果戰事的經過是這樣的話,那青州賊的取勝,還真是有天幸的緣故。
青州漢軍的戰力也未必是多么逆天,只不過是受到了運氣的照拂罷了。
“既然如此,那必要得再戰,不可讓青州賊軍僥幸出逃!”
“對啊,如果是這樣的話,只要重整旗鼓,定然可以把青州賊兵一舉拿下!”
“不錯,如今青州賊軍已經知道我們繞道而來,肯定要分兵前來,這樣的話,賊軍的正面只會更加單薄,陛下的大軍更加能輕易得勝了!”
旁邊的這些匈奴將領們也都是紛紛覺得,青州漢軍的這一次小勝,跟本不足以嚇退他們。
反而是更加激起了他們的兇性,勢必要以勝雪恥。
“傳令!全軍后撤,尋地扎營!”
等到中山王劉曜下定了決心之后,立刻就命令全軍后撤安營,以等待明日的前后夾擊之策。
次日。
天色剛剛放亮的時候,劉預就已經是登上了側面的山坡。
在他的眼前已經出現了漫山遍野的匈奴兵馬。
“這些胡虜,果然還是有些兇性,我還以為他們昨日就已經是嚇破膽了呢!”
護軍將軍趙昆說道。
剛剛過了寅時不久的時候,漢軍的斥候已經發現了匈奴胡虜準備朝食的動靜。
“這些胡虜今日的布置,卻是有了些不同啊!”
利用居高臨下的優勢,劉預可以看到大部分的胡虜布陣。
“嗯?什么不同?”
趙昆立刻伸長了脖子觀望,仔細看了好一會兒,卻是沒有看出來什么不同。
“陛下,到底有什么不同?”他忍不住問道。
“胡虜今日的陣列,似乎比昨日少了些騎兵啊。”
劉預用手一指前方說道。
“可能是昨天死的太多?”趙昆說道。
“應該不是,昨日胡虜的精騎損失極小,我軍斬獲大多都是步卒。”劉預搖了搖頭說道。
趙昆聽到之后,緊緊擰著眉頭思索了一番,忽然開口說:“我知道,一定是胡虜又往咱們的后面增兵了!”
“胡虜肯定是想著前后夾擊我軍啊!”
聽到趙昆的猜測后,劉預也是覺得有道理。
根據昨天傍晚的斥候回報,有數千胡虜騎兵出現在了邙山北面,其意圖很明顯就是想從平縣大道往南進攻。
“嗯,應該是這樣,就是不知道李豐手中三千兵夠不夠用?”
劉預雖然心中有些擔心,但他并不打算再分撥兵力去增援李豐了。
因為只有擊敗了正面的這些胡虜,才能取得真正的勝利。
不,不僅是擊敗。
他還必須對匈奴人造成足夠的殺傷,只有這樣才能取得一場真正的勝利。
“這些胡虜肯定已經約好了進攻的時辰,不然前后肯定無法相呼應。”
邙山雖然不算什么寬闊,但是蜿蜒數里的山谷道路根本就不能讓匈奴人南北聯絡。
“而且,今日這些胡虜的陣列,也已經是講究陣法了。”
劉預已經是看到匈奴人的陣列變成了許多相對獨立的陣列,而不是像昨日那樣亂糟糟的一團。
到了一個多時辰之后,匈奴人的陣列終于是布置完畢,然后開始向著漢軍又一次而來。
雖然匈奴人布置的陣型不再與昨日一樣,但是帶給劉預的感覺,卻是仿佛昨日漢軍根本沒有取勝一般。
一想到這里,劉預的心情就很是不滿。
“這些匈奴人,還真是自大的厲害。昨日一場小敗之后,竟然又如此自信的卷土重來。”
“看來匈奴人無數次擊敗晉軍,又攻克洛陽和長安帶來的自信,已經是讓他們自信到了自負的程度了。”
劉預一念至此,不僅浮現一絲冷笑。
“今天我就要以絕對的優勢,讓這些匈奴人知道什么失敗,讓他們都變成這邙山腳下的尸體!”
此時,劉預又向身后望了望。
在那里已經集中了漢軍全部的騎兵,今天他們將幫劉預取得最終戰果。
前方的匈奴陣列之中,忽然傳來了陣陣牛角號的低沉聲。
已經布陣完畢的匈奴大軍,終于又是開始向前催動了。
劉預望著前方的匈奴中路,在那后方有著匈奴皇帝的儀仗和旗幟,那些赤紅的旗幟就如同紅色的靶心一樣,吸引這劉預的注意力。
就在匈奴大陣剛剛開始前進的時候,數名漢軍騎兵卻從邙山北面疾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