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敦對于江東的信心,經過沈充的一通敘述,完全是徹底喪失了。
“大事已經休矣,這江南的半壁江山,看來是保不住多久了。”
王敦心灰意冷的說道。
如今漢軍在收服了益州之后,又已經是陸續收服了巴郡、寧州等地。
晉室掌控的西南之地,已經是徹底沒有了屏障。
就連王敦的荊州,也已經是處于兩面威脅之中。
“大將軍,您可是天縱奇才,與那建康的父子不同啊。”
這時候,旁邊的大將軍府長史錢鳳說道。
“哦,有什么不同?”王敦問道。
“大將軍,建康父子素來沒有名望,也沒有什么能力,要不是大將軍與司徒當年擁戴,又哪里會輪得到他登基為帝?”
錢鳳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王敦的臉色。
他看到王敦臉色一陣自得,便大起膽子繼續說道。
“大將軍與他們可不一樣,要是有大將軍在建康坐鎮,又哪里會把淮南拱手相讓呢?”
聽到錢鳳的話后,王敦心中也是一陣贊同。
是啊。
自己是堂堂的瑯琊王氏的才俊,與暗弱的司馬睿可不是一會兒事。
“呵呵,這種話實在是有些不妥。”
“哈哈,不妥,不妥啊。”
王敦心中得意,口中卻是得意的推脫。
“大將軍,如今天下大亂,正是英雄輩出之時,眼看著這半壁江山,就要敗落在司馬氏手中,大將軍難道不應該挺身而出嗎?”
錢鳳是越說越激動,到了最后,幾乎是把唾沫星子都要噴到王敦臉上了。
不過。
王敦對于此等情況,卻是沒有絲毫的介意。
他已經眉頭緊皺,陷入了思慮中。
這個時候,一旁的參軍沈充卻是對錢鳳的話大為驚駭。
“錢世儀,你要干什么?”沈充瞪著錢鳳問道。
錢鳳微微一笑,沒有作答,而是看向了大將軍王敦。
“我不過是想勸大將軍上應天意,下順人心罷了。”
“哪來的什么天意,什么人心,如今窮局將至,不想著保全宗族性命,你難道還要讓大將軍喪名受辱嗎?”沈充不滿的說道。
錢鳳一聽,也是大為不快。
“此等大事,應該是由大將軍自行定奪,何須你我多言!”
錢鳳剛才的話雖然說得遮遮掩掩,但是王敦又不是傻子。
又怎么可能聽不出里面的含義的。
“若是給某坐鎮建康的機會,北軍一定不敢輕易南下。”王敦捋著胡須說道。
“可惜啊,實在是可惜啊。”
“某如今只能在荊州,無法脫身,眼睜睜看著北軍把淮南三千里疆土給搶奪去了。”
王敦說罷,又是深深嘆了一口。
“大將軍,危急時刻,應該有能力者擔當。”
“司馬氏喪師辱國,連宗廟都是淪落敵手,那還來得什么本事守住江東。”
“大將軍何不率軍入建康,然后取而代之!”
最后的那四個字,立刻就是讓王敦的心跳都加速了。
“取而代之?”
王敦皺著眉頭想到。
“是啊,大將軍,不如取而代之,到了那個時候,江東吳地豪強肯定會傾心效命,臣服與大將軍的名望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