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敦沉吟良久,覺得沈充的計策,除了有一些失敗的可能之外,并沒有什么風險。
“若是計策不成,必定可以全身而退。”
“北人不習水戰,只要咱們想走,他們也根本攔不住。”
一旁的錢鳳也是說道。
王敦這才是作了決定,“好,那士居就好好謀劃一番,看看怎么能用計策讓劉預不能繼續南下吧。”
沈充聞言,心中頓時一喜,不過卻沒有表現的很明顯。
他一臉凝重的點點頭。
“明公放心,我一定好好籌劃一番,一定讓北虜水軍覆沒。”
王敦又是好言勉勵了幾句,而后就讓沈充下去了。
雖然采納了沈充的計策,王敦卻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畢竟劉預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輕易的就上當呢。
不過,劉預手中水軍數量不多,若是沈充真的能用詐降予以殺傷。
那接下來的水戰,劉預就徹底沒法打了。
一旦沒有了水軍,那夏口一線的防御就可以萬無一失了。
“明公放心,就算沈士居的計策不成,那北虜的水軍也稀松的很,未必就能越過南郡江面,更何況威脅武昌了。”行軍長史錢鳳在一旁勸慰道。
王敦聞言,卻是搖搖頭,眉頭緊皺的說道。
“天下大勢,已經是再明顯不過了,擋住了北軍一次,也能擋住兩次,可能擋住三次、四次嗎?”
面對王敦的灰心喪氣,錢鳳也是有些意外。
“明公萬勿如此,北虜不過是一群宵小群丑,憑借蠻力逞兇一時罷了,漢祚氣數早已經盡了,不可能,,,,,”
錢鳳的話說到一半,王敦就出斷了他。
“好了,你的用意,吾是了解的。”
“我只是嘆息啊,當年孫皓覆滅才過了多久啊,吾輩馬上就要重蹈覆轍了。”
“不過,我王敦卻不是那種束手就擒的人,一定要讓劉預知道,我這荊州可不是那么好取的。”
病情剛剛好轉的王敦,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股豬肝紅色,竟然精神了許多。
錢鳳見狀,心中頓時就想要罵他老母了。
‘好你個王敦啊,原來早就不看好守著半壁江山的大晉,膽氣信心都已經是沒有了,卻只是憑借一股執拗在這里強撐著。’
‘你為了一口氣,在荊州跟劉預死耗,卻是害苦了我啊。’
錢鳳是越想越氣。
合著這些時日,一直給王敦出謀劃策的人就是錢鳳自己了。
但是本主王敦對于前景已經是沒有了信心,自己豈不是費力不討好?
難道就是為了幫王敦拼一口氣?
從王敦的府中出來之后,錢鳳是越想越生氣,越想越委屈。
自己可是天字第一號的好下屬,竟然被如此坑。
錢鳳剛剛回到家中,就有奴仆迎上來稟報。
“家主,周參軍來訪,已經是恭候多時了。”奴仆說道。
“周光來了?”
這個周參軍,名叫周光,乃是錢鳳的舊友。
王敦想要讓侄子王應接班,就搜羅人才給他組建班底。
錢鳳便推薦了周光擔任王應的參軍。
不過,周光剛剛來到武昌,還沒有來得及赴任,‘太子’王應就在新野大敗逃回了。
周光的參軍也就成了一個閑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