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變的安安靜靜,好像是睡著了一樣,此刻沒有喧囂的風,也沒有頑皮的浪,海水已經凝固了,好像一塊厚厚的玻璃,平躺在那兒,一動也不動。
數分鐘前,墜落的飛機在即將撞擊海面的瞬間,被及時趕到的林飛用念動力攔了下來。
隨后他從事故飛機中救出兩個人,一位是昏迷不醒的尿褲男,另外一位則是那個王浪以為已經死掉,實際上還剩一絲氣息的禿頭眼鏡男。
林飛見王浪怔怔的看著自己最先救下的兩個人,他繼續追問道,“問你話呢!”
正常情況下,林飛會直接將王浪從海里撈出來,然后帶著這些救下來的人去安全的地方。
可是他一開始救下的那兩個人中,那位禿頭眼鏡男竟然身負重傷,衣服都被血染紅了,如此情況,不過問幾句怕是不太好。
“我……”王浪吞吞吐吐,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令林飛不由皺起了眉。
“將飛機上發生的事情如實道來,不然話我現在就離開,你自己想辦法游到岸上。”林飛說完,見對方還是不愿意開口,他當即假裝要離開。
帶著救下來的睡裙女孩、禿頭眼鏡男、以及尿褲男剛飛出兩三米的林飛,忽然停下腳步,回頭對泡在水中的王浪說道。
“對了,提醒你一句,這里位于太平洋深處,距離華國4000多公里遠,而這里距離最近的一座有人活動的島嶼也有150多公里,所以……祝你好運,再見了。”
王浪本來心里就承受著巨大的壓力,林飛的提醒直接成為了致命一擊,瞬間擊潰了他的心理防線。
“喂,你別走……我說……發生了什么事情我全部告訴你,你別將我丟在這里。”經歷了這場生死游戲,好不容易活下來的王浪,不想最后的活命機會就這樣錯事了。
這家伙,非要嚇唬你一下才愿意從實招來,何苦呢……林飛見自己的方法奏效,雖然心里暗笑,臉上卻是一副毫無表情的樣子。
他飛到王浪跟前,低頭看著受傷不輕、面部時不時露出痛苦表情的王浪,“說吧!你們遇到了什么事情?為什么會有人受重傷?”
“呃……”王浪沉吟了一下,說道“事情是這樣的,我們被迫參加了一場生死游戲……”
花了幾分鐘的時間,王浪將自己的遭遇簡單的概述了一遍,林飛聽完后,不禁陷入沉默,“這什么組織啊!竟然組織如此惡劣的游戲,完全不把人命當回事。”
王浪見林飛沉默不語,他心里頓時急了,急忙說道,“我也不想殺死那個禿頭眼鏡男的,可當時我身處的那種情況由不得我,要是我不動手,死的就是我了。”
林飛正在思索著那個舉辦這種惡劣游戲的不法組織,聽到王浪的聲音,先是看了眼身邊的那個禿頭眼鏡男,然后轉而看向王浪,開口說道,“你口中的這個禿頭眼鏡男沒有死。”
“啊?!”王浪聞言愣住了。
“我救他的時候,他幾乎快要死了,于是就隨手給他治療了一下,雖然沒把他完全治好,不過以他現在這種狀態,死不掉的。”林飛說道。
王浪震驚的看著林飛,隨后臉上露出狂喜之色,口中不斷的自語道,“太好了,太好了……”
畢竟王浪昨天之前都是個安分守法的普通人,買的雞鴨都是讓菜市場里面的攤主幫忙處理,非要說殺過什么小動物,頂多也就是淡水魚。
先前飛機上那種情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迫不得已之下才出手傷人,致對方于死地。
當時為了活命,心里強忍著不露出怯意,現在活了下來,多少都會因為殺人而造成心理陰影,現在人沒死,壓在心頭上的大石頭頓時卸了下來,只覺得輕松不已。
林飛不知道王浪心理的變化,對于他喜極而泣的樣子有些不解,不過他也沒心思去過問。
弄明白了事情的經過,將這些救下來的人弄到岸上去,才是他該考慮的事情。
“現在該怎么辦呢?直接用空間傳送異能將他們帶回榕城嗎?”林飛在心里思索到。
穿著救生衣泡在水中的王浪,一邊為自己沒有背上殺人的罪惡而感到開心,一邊暗暗的觀察林飛的反應,心里暗暗祈禱這個非同尋常的修行者可千萬別丟下自己。
“就這么辦吧!”林飛咕噥道,隨后他伸出右手,朝泡在水中的王浪抬了抬手,嘩啦一聲,只見王浪的身體從水中飛出來,漂浮在昏迷的睡裙女孩身邊。
王浪心中最后的擔憂消失了,雖然他心里很想問林飛接下來要帶他們去哪里,但是他怕惹惱林飛,便只能將這個問題留著心里,靜靜的等待對方的處置。
打開次元空間,林飛取出一件精致的機器,這件機器是配備給外出執行任務的調查員所用的定位器。
打開定位器,鎖定距離自己最近的島國,指針出現在屏幕上,為林飛指明方向。
隨后,林飛帶著王浪四人,朝最近的島國所在的位置飛去。
藍星太平洋上的島嶼要比地球上的多不少,這些島嶼稀稀拉拉的分布在太平洋上。
雖然它們的面積很小,大部分連榕城一個區的面積都比不過,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們成為一個獨立的國家。
林飛現在所要前往的島嶼一個小島國,名為瑚國,整個島的面積僅有榕城東區三分之一大小,人口比不過榕城下屬的一個小鎮,僅僅只有三十多萬。
這個島國面積雖小,但它周圍卻遍布著大面積的珊瑚礁,從而成為了全世界潛水愛好者特別喜歡來的幾個地方之一。
在靈能還沒影響大海之前,每年都會吸引數百萬游客來此觀光。
“好快啊!”王浪看著下方數十米處的海面上,一群嬉戲的海豚眨眼間消失在自己的眼中,不僅感嘆道。
此刻林飛帶著王浪四人快速的朝鎖定位置的瑚國飛去,為了照顧四個人感受,他的飛行速度并沒有提的很高。
半個小時之后,前面出現了陸地的輪廓,又花了一兩分鐘,林飛帶著四個人降落到島嶼的沙灘上。
隨后他將王浪四人放下,看著這四個人沉吟了數秒,轉而說道,“好了,你們三個不要裝了,我知道你們都已經醒過來了。”
王浪忍著身上的傷痛,從地上爬起來,聽到林飛的聲音后,轉頭看向那三個倒在地上昏迷的人。
睡裙女孩、禿頭眼鏡男、以及尿褲男,他們在聽到林飛的話后不再假裝,連忙睜開眼睛,從地上爬起來,一臉畏懼的看著眼前的救命恩人。
“待會兒你們自己去找這座島上的相關部門幫你們回家。”林飛說了這句話后,隨即騰空飛起,朝這座島嶼的北面飛去。
是的,放下王浪四個人之后,他并沒有就此離開這座島嶼,因為在進入這座島的時候,他發現島嶼的北面有一道巨大的濃煙直沖天際。
在林飛離開之后,王浪四人面面相覷,睡裙女孩立刻身子一軟,跌倒在沙灘上,今天的遭遇,幾乎耗盡了她的心力。
而那個尿褲男則一臉的茫然,感覺自己就像是做了個夢一般,一會兒出現在飛機上,一會兒又出現在沙灘上,這叫什么事啊!
彼此有過你死我活過節的王浪和禿頂眼鏡男,則互相惡狠狠的看著對方,提防著對方會再次對自己出手。
“那個……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們誰能跟我說說嗎?”一頭霧水的尿褲男開口問道,但另外三個人現在可沒有心情搭理他。
和島嶼東南位置陽光明媚的天氣不同,島嶼北部區域現在烏云遮天。
“轟隆……”轟鳴聲炸響,晦暗的天空下,濃煙般的霧氣仿若成柱,朝天空蔓延,島嶼最南部位置的人都能隱約望見這一景象。
北部有成片的樹林,原本滿是勃勃生機的植被因為黑色霧氣的腐蝕,呈現出一片枯萎灰敗。
“轟隆……”地面開裂,距離危險最近的幾道人影卻是雙腳釘在地上,一動不動,這些人是當地的調查員。
狂風吹卷下,身上的衣服獵獵抖動,仔細看去,可以發現他們周身有細微的靈光升騰。
“隊長。”緊張的氣氛中,一名調查員奔來,匯報道,“居住在附近的居民已經撤離完畢,支援大部隊大約還要十五分鐘才能抵達。”
被稱呼為隊長的男人戴著一副墨鏡,聞言急道,“其他人都到哪了?”
“副隊長他們被堵在了路上,最快也要五分鐘!”
墨鏡男臉色難看,凝視著遠處的異獸大罵道,“最快的也要五分鐘……等著過來給我們收/尸/吧!”
“警戒塔那邊的人都是吃白飯的嗎?!三階中段的異獸登島了才發出通知?這回算是栽了。”
狂風中,無人敢答,墨鏡男破口大罵,旋即沉聲道,“所有人,立即撤離現場!我試試頂一陣子,等下讓外圍的治安員使用重火力轟炸它。”
“隊長!”周邊數人驚叫,他們當然知道重火力轟炸的含義。
雖然三階修行者能避開大多數熱武器的攻擊,但前提得是攻擊方沒有進行火力覆蓋,不然沒有特殊保命手段的情況下,被重火力覆蓋的三階修行者留在現場也是九死一生。
“這是命令,你們留下來也只會礙事,徒增不必要的傷亡罷了,我們國家的修行者本就少,沒必要……”墨鏡男吼道。
話音落下,旁邊走出一個身材瘦弱男子,“隊長,你們離開,我留下。”
“湯姆,你……”
“我覺醒的異能可以讓我在重火力覆蓋下存活,我最合適留下來。”剛入職沒多久的調查員湯姆平靜的說道。
說著,他摘下同款墨鏡,顯露出一只縈繞金色光芒的右眼,下一秒,他的身體虛化了一下又轉為實體。
“笨蛋!你覺醒的異能是挺適合留下來,可是你的實力不夠,拖不住那只異獸,對方一巴掌就能拍死你。”墨鏡男怒罵。
旋即不由分說,抬手朝湯姆一拍,強大的靈能彌漫,將湯姆壓制,隨即命令其余人將其帶走。
等其余人撤出,他才重新望向遠處的異獸,抬手給自己點了根煙。
這時候,那只宛若巨蜥的異獸看向墨鏡男所處的位置,巨大的眼睛倒映出對方的身影,兇戾的氣息朝四周擴散,令人戰栗。
“嘛的,這只異獸不像是藍色上該有的異獸啊!”墨鏡男面色凝重的看著對方,卻是不退反進,身上彌漫的靈能波動開始拉升,仿若要與之決一死戰,右手卻是按住了耳麥,說道,“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射擊。”耳麥中傳來回答。
“好,立即開火。”說完,墨鏡男的身影朝后方爆射,然后毫無風度地趴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天空發出奇異呼嘯,轟隆聲中,數十枚炮彈飚射而來,劃過天空,極速旋轉,朝著巨蜥異獸墜去。
后者仿若提前察覺到了危險,竟發出仿若蜜蜂的嗡鳴聲。
無形的音波出現之后,竟然將所有的炮彈軌跡扭轉,于半空中爆炸。
“轟,轟,轟……”
爆炸聲中,風壓彌漫,雖然炮彈沒落地就被引爆了,但是飛濺的彈片如雨點般籠罩大片區域,巨蜥異獸也在其中。
體型猶如一輛六人座面包車、背部長著許多肉瘤的巨蜥異獸雖然被飛濺的彈片擊傷,卻并不致命。
它嘶吼幾聲后,反而沖向那位墨鏡男隊長,一只巨爪帶著勁風朝其拍去。
下一秒,人影倒飛而出,遠處傳來驚恐的叫聲,這一幕太過驚悚。
“隊長!”有人凄聲呼喊,有人痛哭,還有一些新人微微顫抖。
而伴隨異獸接近,嗡嗡聲籠罩向他們,原本處于安全范圍的人員紛紛面露痛苦,只覺頭痛欲裂。
“撤退!撤退!離開對方的異能影響范圍!”經驗老道的調查員大聲喊道,拉起一位倒下的新人向后撤退。
“攔住它,攔住它,別讓他靠近隊長。”更有人徒勞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