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體?”
徐紙歌看著何伍看著他的眼神,不免露出一絲苦笑,但手中的動作并沒有停下來,給何伍倒上一杯茶,又給白夜倒上一杯茶之后,拿著茶杯,遞給了二人。
自顧自的坐在沙發之上,手中的茶杯撩起絲絲水霧。
“我的身體,就那樣吧。”說著,何伍明明看到徐紙歌眼中的不甘,不過想想也對,何伍知道徐紙歌的背景,知道他與崩壞之間,難以磨滅的仇恨,現在他最大有力對抗崩壞的武器,也就是自己的身體,壞掉了。
不管對于任何一個人,都是難以接受的。
“我的身體要從五千年說起來。”
“那個時候,大家才剛剛醒來,但是實力尚且沒有恢復。”
“而且物是人非,很多能源戰士,意外死在了崩壞獸的手上,她們本應該能夠輕松解決那些崩壞獸,但是她們的實力沒有恢復,簡單的人體又這么可能打的贏崩壞獸呢?”
“故事很老套。”徐紙歌喝了一口茶水,對著何伍繼續說道。
“我蘇醒了,我替凱文.卡斯蘭娜擔起的大任,至少在所有能源戰士沒有恢復實力之前,我不能停歇。”
“一直到有一天,我在斬殺一頭崩壞獸的時候,意外被那頭給咬到,沒想到,它的身上蘊含著致命的毒液。”
“我體內的崩壞能,與毒液相互抵抗了數千年,期間我接受了很多治療,但我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
“一直到十四年前,我參與了崩壞大戰,那也是我最后一場登入戰場,我很清楚,我在強行動用崩壞能,很有可能被毒液吞噬,變成死士。”
“但我還是選擇做了。”
“只不過沒想到,原本以為自己十拿九穩能夠戰勝第二律者的我,在戰斗之中出現在了意外,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原來第二律者的后面站著的就是崩壞之神。”
“我輸了。”
“我原本以為我會死,但沒想到,我活了下來。”
“凡是都有代價,一本書里面有些過這樣的一句話。”
“所有光鮮亮麗的背后,命運女神早就給你暗中標好了價碼。”
“正如你所見,我現在實力全部喪失,變成了一個廢人,一個混吃等死的廢物。”徐紙歌說的很輕松,就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不管是在說之前如何保護人類,因為保護人類而受傷,還是到最后,依舊是保護人類,而喪失實力。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說的風輕云淡,沒有人能夠切身體會他現在內心的痛苦,說的語氣,就好像他本就該如此選擇一樣。
何伍沉默了一會,五千年前,原來不止是神州在拼死作戰,在千里之外的歐洲,也有這樣一個沉默寡言,默默無名的守護者,只不過,他現在似乎有些累了。
累的連他以前二十四小時都要配帶的配刀都提不起來了。
“辛苦你了。”何伍不知道該說什么,覺得話語太蒼白,面對著這樣的一個人,一個人面對著時代的洪流,面對著洪水滔天,再多的言語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干巴巴的一句話,正也或許是徐紙歌等了五千年。
“無所謂,現在也樂得清閑。”
“現在德麗莎.阿波卡利斯把我接到圣芙蕾雅學院或許是希望在物質上彌補我。但我徐紙歌也不愿意吃白飯,等到某一天如果用得著或許我還會選著幫忙、”
“畢竟,對現在的我而言,最值錢的無非是這條命了。”徐紙歌笑的很慘淡,這大概是一個人面對著時代洪流的悲哀,他沒有何伍的通天實力,沒有力氣,扛得起整個人人類的重擔,但作為一個戰士。
一個武神,他或許還能保護一方水土,一方百姓。
這是他能做的,也是他想做的。
“和我們一起去神州吧。”何伍看著徐紙歌,他們之間的交情也不淺,而且當初自己把他當做是游戲玩家的艦長,但現在看來。
他不是那個在休伯利安號上,什么事情也做不到,就連存在感都低的可怕的艦長,他是徐紙歌,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偉大且渺小的人。
他是個人....
何伍想,或許自己能夠想到辦法拉一把徐紙歌,他覺得,這樣一個人,就這樣荒廢,靈魂這樣腐朽,這是損失,是全人類的損失。
“不!”徐紙歌說的干脆利落,沒有絲毫拖地帶水,思考都沒有思考。
“或許我們在神州能夠幫到你什么的。你當初的徐家不也是神州的大族么?”何伍看著徐紙歌拒絕的那么干脆,微微皺起眉頭,還以為是徐紙歌的自尊心作祟,不想讓他們看到,他狼狽的一面。
不過想想也對,一個要強了一輩子的人,這么可能希望,在自己最落魄的樣子,被曾經的老朋友見到。何伍不免耐著心,與徐紙歌解釋到。
“不了。如果真的有辦法我會去神州的,但現在的我,不會去。”徐紙歌笑了笑,繼續委婉的拒絕了何伍前往神州的要求。
“能不能告訴我,為什么你寧愿留在圣芙蕾雅學院,而不去神州呢?”何伍見徐紙歌心意已決,也不好強迫他什么,只想著,以后自己注意一點,說不定神州真的有恢復徐紙歌身體的東西呢?
不管是出于朋友之間的交情,還是出于對徐紙歌這些年做的事情,何伍都覺得,他應該如同以往那般,高傲的抬起頭,而不像是現在,低著頭。
“有一個人等著我去指點。”徐紙歌說道。
“那個女孩叫雷電芽衣。我弟弟的徒弟。”徐紙歌放下茶杯,搓了搓滿是老繭的手,對著何伍說道。
“你的弟弟?”何伍看了一眼徐紙歌。發出疑問,當初自己知道的是,徐家在一夜之間被滅,除開不在家的徐紙歌,沒有任何人活了下來、現在突然出現在弟弟,是這么回事。
“我的弟弟叫徐團。”
“從小我的大爺爺,也就是徐善身就說這個小家伙天賦很好,是個練刀的好料子。”
“原本我也以為,我徐家就剩下我一個人,我們徐家的斬冬刀法要斷在我這一代。”
“萬萬沒想到,就在今天,一個女孩揮舞著斬冬刀法,在我的面前。而她卻號稱自己是徐團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