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均縣(丹江口)交入滄浪水(漢水),下船,或者乘船逆流直上,抵達鄖陽府治所所在的鄖縣。
這一條路雖然省力,但是因為均水流量比較小,沒有大船通航,因此這么多人,卻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才能運送完畢了!
更何況,他還要前去鄧州帶上張家子弟呢。
張一山已經書寫了書信,告知鄧州張家的子弟,在十七日早上便行出發。
南陽距離鄧州不過是六七十里的距離罷了,騎馬而行,不過是大半天的事情。
因此,張書堂便選擇了從南陽直往南,經鄧州、光化,然后逆流而上,到達均縣之后,就只有一條路了。
因為此地水澤、山巒密布,道路難行,因此這一段乘船逆流卻是要容易的多!
所以,張書堂打算到了這里,便將大部分人暫時安頓下來,然后帶著小部分人,前往鄖縣拜訪鄖陽知府。
鄧州的張家莊在城西十里的地方,這里卻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唯有西北方幾十里處的禹山卻是格外的顯眼。
帶上了張家弟子,拒絕了入村休息的提議,分配了戰馬之后,張書堂繼續帶眾前行。
走這條路是要進入湖廣道的,而湖廣道與河南道的邊界,乃是一個叫做孟樓的小鎮子。
說是城鎮,實際上這里不過是周圍的百姓,自動聚集起來,用來買賣的小街道罷了。
不過這里的歷史確實很是久遠。
相傳春秋時期的孟子,曾經在此地蓋起草廬,教導周邊的兒童讀書識字。
當然,故事的真假已經無從考證,但是,孟樓的傳說,在當地卻是人人皆知的。
三百余人的涌入,倒是讓孟樓小鎮上的飯肆一陣忙亂。
不過此地乃是集市,一切材料都是現成的,張書堂一行到時沒有停留多久。
在這里吃過了午飯,從孟樓沿著管道繼續向西,不過是一個時辰不到,就到了雷公殿。
過了孟樓,就已經進入了伏牛山余脈的末尾地段,此地緊鄰宛城平原與襄城漢水平原。
因為兩邊都是平原,因此中間這一段縱深只有十來里的丘陵山崗地帶,就顯得格外的險峻。
張書堂騎在馬上,他看著前方郁郁蔥蔥的山巒,不由得伸手止住了后方的眾人。
“兄弟們,都下馬!”
“書堂,怎么了?”李陵走了過來。
張書堂皺眉道:“李陵,看到了嗎?前方道路狹窄,兩邊的山崗與道路只有兩丈之寬,若是此地有土匪占據,然后乘著我們通過的時候,放倒山頂的大樹,就能夠將我們前后截斷了!”
“少主,至于這么謹慎嗎?我們可是官軍啊!”
張得笑著說道。
“小心無大錯!”李陵也看出來了不對,他指著前方的山路,道:
“看到了嗎?我們需要先下了這一道陡坡,然后還要爬上雷公殿的陡坡,馬匹到了那時必定是已經沒有了體力,若是有歹人前后夾擊,我們可就慘了!”
張得不知道后方的戰馬上拖著什么,李陵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后方空余的戰馬,可都是拖著帶著現銀的馬車!
十萬兩現銀,足足六千多斤,單單是戰馬,就用了幾十匹。
就算是歹人不襲擊他們,只要攔下馬車,那損失可就大了!
“結陣!”
張書堂揮手,吩咐眾人開始擺陣。
這些人都是軍戶,大半更是南陽城內王府衛所子弟。
因此,軍陣對于他們來說,那是從小就要學會的技能!
更何況,張書堂這一次帶走的,可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聞令而動,乃是軍人的本能。
雖然這里面有很多人都是沒有正式職務在身的余丁,但是閑暇時的練習,已經足以讓他們保持軍陣的整齊。
“你,你,你……!”張書堂一連指派了十多人,對著他們道:“你們跟著李陵,在前方兩里處開路,等我們下到谷底,你們就沖上兩邊高地,給我探查仔細了!”
“是!”
眾人也已經進入了角色。
張書堂拍拍李陵的肩膀:“表哥,小心點!”
“放心吧!”
談起了正事,李陵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態度,他一揮手,帶著十多人離去。
“劉虎!”
劉虎急忙跑了出來,他行了個軍禮:“大人,末將在!”
“挑選五十名閃射者,歸你指揮,護衛在馬車兩邊!”
張書堂輕聲道:“第一輛馬車上有一個箱子,那里面可是兩百萬兩的銀票,若是無法保住馬車,一定要給我帶走箱子!”
劉虎使勁點頭:“大人放心吧!末將可是幾個月不曾殺人了!”
張書堂指揮著眾人開始變陣,他將剩下的一百多人分成四部分,分別護衛在馬車周圍,然后,又挑出了張家一些族人,吩咐道:
“你們將所有的戰馬都收攏起來,記住了,跟著馬車行動!”
“是,少主!”
“那我呢?”張得眼巴巴的詢問道。
張書堂拍了拍他的肩膀:“馬車上的東西,關乎了咱們家能不能發展壯大,你帶上紅泥灣張家的弟子,給我傳令下去,敢有臨陣逃脫者,全部斬殺!”
見到少主將他當做了監督隊使用,張得不但不頹廢,相反還是一臉的喜色。
少主這是將他們當做真真的自己人啊!
若不然,監督的任務,就留不到他們來干。
張書堂扭頭,只見旁邊有一間車馬店,那車馬店的旁邊卻是一個敞篷,想來應該是供過路人喂馬的。
看來這里就是孟樓飯肆掌柜說的半店了。
只是詭異的是,大白天本該營業的車馬店,竟然沒有一個人,然而車馬店的大門卻是敞開的。
張書堂不由得想起了那飯肆掌柜,見到他們時說的話來:“吆!軍爺這是要去剿滅雷公殿的那一群土匪嗎?”
張書堂特意問了店小二,才知道原來舊年的時候,有一群流匪占據了雷公殿,過往的客商深受其害。
只是那時候這一群土匪實力弱小,只能挑著單獨的行商下手。
今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這一群人忽然膽大起來,竟然先后搶劫了好幾個多人的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