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真情實意顯露無疑的朱聿鍵，張書堂心中卻是嘆息一聲。
時也命也啊！
這人若是早些時候出山，若是將弘光帝時候的朝政交在這人的手中，大明未必會亡！
隆武元年（1645年）九月，黃道周募眾數千人出仙霞關與清兵抗擊，不幸在婺源被俘。
隆武二年（1646年）六月，魯王兵敗，在張煌言保護下逃亡海上。
清軍兵分兩路由仙霞關、分水關進逼福建。八月，隆武帝被亂箭射殺于汀州府衙（一說被俘殺）。
嗚呼哀哉！
張書堂嘆息一聲，此時的鄭家可是富可敵國的厲害，甚至，若是鄭家支持朱聿鍵，南明未必不能反攻滿清的！
可惜的是——
同年九月十九日，清軍占領福京。十一月，鄭芝龍不顧鄭成功苦諫，北上福州降清。
鄭芝龍不但是將自己陷入了必死之境，不但是成為滿清的錢袋子，更是將自己整個鄭家一次性給坑入了火坑。
鄭家在福建的積蓄，數千萬兩白銀，一股腦的落入了滿清的手中，這還不算，更是直接導致了鄭家的分裂，此后，更是導致了鄭家的戰將施瑯，幫著滿清訓練水師，然后直接攻入了南明最后的殘存之地——臺灣。
鄭成功的孫子鄭克塽也在兵敗投降十三年之后，暴病而死……
張書堂唯有再次嘆息一聲，時也命也啊！
這滿清就像是一個開啟了無盡運氣之人一樣，等到一統天下之后……卻是委實不如大明太多！
便是在明朝最后的時光里，那西洋諸國，數次攻打大明，但是都被大明地方官府迎頭痛擊，然后不得侵擾大明，可惜那號稱是乾康盛世的某位人，竟然直接割讓北地無數國土！
這可是他朝兵力最盛的時候啊！
隆武帝被害后，桂王朱由榔于十月初十監國于肇慶，十月二十日清軍陷南贛，朱由榔逃往梧州。
這種行為無異于放棄廣東，導致永歷朝廷在廣東人心盡失。
十一月初五，隆武帝朱聿鍵之弟唐王朱聿鐭援引“兄終弟及”自立于廣州，預定明年改元紹武。
十一月十八日朱由榔稱帝，以次年為永歷元年。雙方為爭正統不能團結，甚至大動干戈，互相攻伐，朱聿鐭僅當了40天皇帝即被清軍俘虜，之后趁看守不備時自縊，朱由榔在清軍進逼下逃入廣西。
眼前的這個人，七八歲的時候，就被老唐王囚禁起來，然后做了幾年的世子之后，因為勤王的事情，以及為了給被堵死的父母報仇，杖殺叔父，然后被崇禎下令投入了鳳陽宗室牢獄里面。
然后等到弘光帝的時候，才被放了出來！
在他之前，不管是弘光帝還是監國的諸王，都是打著聯合滿清，攻打農民軍，為崇禎報仇的旗號的，然后被假意同意的滿清，一股腦攻陷了江南的脂膏之地！
只有朱聿鍵看出了滿清才是南明的心腹大患，是以，一改弘光帝等人實行的“聯虜平寇”為“聯寇抗清”。
后來繼續執行這一方略的永歷皇帝，更是以區區一個廣西、半個四川之地，然后坐穩了16年的皇位！
張書堂把著朱聿鍵的手，眼睛已經紅了，他不讓這人看到自己的眼睛，當即低垂著目光道：“微臣只是盡了分內之事罷了！”
朱聿鍵輕拍張書堂的脊背：“卿家之恩德，孤永遠銘記五內！”
朱聿鍵放開了張書堂，這廝眼中的紅，朱聿鍵看了個清楚。
真是一個好兒郎啊！
我大明若是人人皆是如此，何愁賊寇不滅，何愁家國不興呢！
張書堂又與在場的諸人迎合幾句，然后朱聿鍵卻是已經將張書堂帶回來的武將都是看了一遍，他看著在場的文武官僚，當即開口道：
“若是文臣不貪財，武將不惜死，我大明何當不興也！”
迎來的眾多文臣，本來因為之前發生的事情，就已經很是沒有臉面了，此時被朱聿鍵這樣一激，頓時紛紛臉色大變。
只是這些人都是官場爬模滾打的久了的，早就練就了一套泰山壓頂而不變色的本領，是以只是臉龐紅了那么一剎那，然后就恢復了平靜！
當晚，南陽官場為張書堂等擺下了一場豪華的宴席。
席間就算是一貫看不起武將的文臣，也是紛紛上前敬酒。
直到城中響起了子時的更鼓，眾人才是散去。
張書堂將軍隊交給諸將看管，卻是帶著諸位護衛，策馬在南陽街頭而行。
路過一座大府邸，抬眼看去，正是陳府。
張書堂親自上前，叩響了門楣，不過是三兩聲，然后陳府的大門就開了。
“將軍，我家小姐在大堂久候了！”
門人恭敬的開口道。
“倒是勞累了尊衙內了！”張書堂拱拱手，然后朝著陳府走去，他扭頭對著門人道：“便將府門大開吧！”
門人自然是知道，若是被人知道了今晚張書堂竟然是在深夜的時候，還不回家，反倒是來了陳府，自然會有著滿城風雨的。
畢竟，雖然南陽一眾官場之人，對著張書堂做出了妥協。
他們能夠將朱聿鍵推了出來，然后迎接張書堂，就是明證。
但是，南陽可是大城，城內的婦孺怕是也有百萬，正所謂悠悠之口，這些夫人們若是嚼了舌根，就算是張書堂征戰在是厲害，也是擋不住的！
他家可是只有尊小姐一個主人的，張書堂這等人物前來，自然是只有小姐才能出面接待的！
但是，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此時，實在是惹人閑話的緊！
聽到張書堂要打開大門，這門人自然是知道，這是張書堂表示沒有欺入暗室的意思。
門人自然是照辦的！
張書堂甚至連衛隊都是沒帶，當即朝著內堂而去。
堂內燭光明亮，甚至還有幾分如蘭似寇的清香襲來。
張書堂深咻了一口這種女兒家才有的清香，在胸腹間打了一個轉，才是緩緩的吐出。
“張郎卻是黑了！”
堂內一員公子哥打扮的陳芙蓉竟然是顯得格外的英氣，他當先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