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們紛紛開始指責孫元化起來!
廣西道試御史蕭奕輔指責孫元化放任孔有德,又說張燾“卸罪于波濤,借詞于風汛”。
就在朝臣害怕孔有德,耿仲明兩人會不會直接撲向京師的時候,卻是忽然得到了消息,吳橋之后孔有德倒戈殺回山東半島。
叛軍連陷臨邑、陵縣、商河、青城諸城,率兵直趨登州。
登萊巡撫孫元化急令張燾率遼兵守登州城外,遣總兵官張可大發兵抗擊,以兩路成合擊之勢。
但張燾部與孔有德舊識,張燾的兵卒隨即投入孔有德行列。
一個月之后,登州便告失陷,該部從登州前往吳橋走了接近五個月時間,但是返回的時候,一路攻城略地,竟然只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就攻下登州!
孔友德、耿仲明擄獲了舊兵六千人、援兵千人、馬三千匹、餉銀十萬兩、紅夷大炮二十馀位,西洋炮三百位。
登州總兵張可大斬殺其妾陳氏后,上吊自盡,孫元化自殺未成,他不向叛軍妥協,坐在牢中絕食。
這登州城內,本來是有著孫元化聘請的洋人技師的,為的就是仿制葡萄牙人的紅衣大炮。
城中葡萄牙人有西勞經、魯未略、拂朗亞蘭達、方斯谷、額弘略、恭撒彔、安尼、阿彌額爾、薩琮、安多、兀若望、伯多彔等12人死亡,15人重傷。
張書堂正待帶著陳芙蓉,去看一看那蘇州有名的葑門,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忽然有一個密探騎馬走了過來。
看著那大汗淋漓的戰馬,張書堂就知道事情糟了。
不需要張書堂揮手,當即便有便衣暗衛將周圍圍了起來,形成了一個圓圈。
張書堂伸手接過了書信,他對著身邊的張得道:“給他水,讓他喘勻了在說!”
手中拿著書信,張書堂卻是并沒有立刻打開,等到那傳信兵喘勻了之后,張書堂才是開口道:“哪里發來的消息?”
“伯爺,是北地發來的,到了南陽之后,老爺一邊讓我帶著原件前來見伯爺,一邊卻是讓人謄抄了一份,送往鄖陽!”
那信使卻是南陽的本地人,甚至張書堂對他還是有著印象的。
只是,這昨日的玩伴,今天一個人做了名震天下的鄖陽伯,一個人卻是只是一個郵遞頭子,這命運的奇妙,由此可見一斑。
張書堂問明白了情報的來源,當即讓那信使去一邊休息,他卻是將信封遞給了張得。
張小四不在張書堂的身邊,他隨身的小廝,就是有著張得來做的。
張得撕開了信封,仔細的查驗了一下防偽,才是對著張書堂道:“公子,是咱們的印鑒!”
張書堂點頭,這才是接過了信箋。
他的臉色頓時變換起來……
一邊的陳芙蓉皺眉道:“書堂,發生了什么了?”
張書堂微微搖頭,示意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他對著張得道:“吩咐下去,收拾東西,準備返航!”
兩人本來打算的還是要去拜訪一下鄭森的,此時這個家伙正是在錢謙益的門下,拜師學藝呢!
但是,沒有想到竟然是出了這樣的一個岔子!
當即,張書堂卻是召集士卒準備返航。
而那上午與張書堂相遇還是斗了嘴的男子,此時卻是依舊一身男子的打扮,但是竟然出現在河東君也就是柳如是的閨房里面。
“什么事啊,竟然將橫波你給氣到了這個樣子?”
柳如是的眉頭輕輕的怵著,很是有了怵眉西施的樣子。
他看著顧橫波那嘟起來的嘴唇,不由的輕笑著,只是,雖然是在笑,但是柳如是的眉宇間始終是帶著淡淡的憂傷。
“姐姐!”
此時的柳如是早已名滿天下,而顧橫波不過是一個后起之秀罷了,甚至這時候與柳如是之間還是有著天差地別的。
雖然柳如是很是看好顧橫波的唱曲,更是有了他的唱曲是自己聽到的南曲最好的稱呼。
但是……
實際上什么大家……
這玩意純粹都是需要運營的,有了一定的名氣,然后在找一個與眾不同的方式,在江南這樣的文風盛行、靡靡之風不絕的地方,自然是能夠有了莫大的名氣的!
比如這柳如是,便是將自己打造成了一個憂國憂民,恨不男兒身的女俠客的人設。
而這顧橫波,此時還是沒有找到自己出名的方法,等他的唱曲被捧為南曲第一人之后,顧橫波也是越發的乖張起來。
他更是曾經與理學家黃道周(后抗清殉節于江西)嘗以“目中有妓,心中無妓“自詡。
東林諸生乃趁其酒醉時請橫波去衣共榻,試試他是否真有柳下惠的本事。
說白了,也就是做出了一些驚人的事情,來博取眾人的眼球,然后自己堅持這一個“人設”,使得自己的聲名更旺!
顧橫波因為年紀小,身材平攤,更是有著不堪盈盈一握,使得很是得那些自喻文豪之人的青睞。
但是,他也是知道自己的短處的,使得此人經常是一身男子的裝扮示人!
這人一身的男子打扮,反倒是隱去了自己的短處,顯得很是莊妍靚雅,風度超群。
他鬢發如云,桃花滿面;弓彎纖小,腰支輕亞,此時更是補了腮紅,使得乍一看,好一個俊俏的后生呢!
正是如此,這一個對a要不起的女子,穿上了男子的裝扮之后,反倒是名聲漸漸的大了起來。
此時,也是能夠自由的初入柳如是的南樓了!
“說罷,我還能阻攔你不成?”柳如是自然是知道自己這樣已經是嫁了人的,實際上已經是風化漸去了。
若不是他有著自己獨樹一格的人設,此時怕是就像是那早年的花魁那樣,等到歲數大了之后,接待的恩客只能是越來越低。
此時的他的門上,還是往來無白丁,出入是鴻儒,但是,等到他的人設不在的時候,柳如是自然是知道自己就會變成了一個稍微有著一點名氣的過氣大家……
這樣的人,早已是被世家大族給玩膩了!
作為在從小在畫舫上面爬模滾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