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們是暑國來的百姓,我家小弟從未出過遠門,不知雪國的規矩。還請您見諒。”壯漢對頭領諂笑出聲。一邊在懷中摸索。
“而且我們是專程來雪城雪佛寺出家的,這是雪佛寺住持戒色大師的親筆手信,還請大人您過目一下。”壯漢從懷中摸出一封竹簡,對頭領雙手奉上。輕聲解釋道。
可惜,壯漢的話語并沒有得到官卒頭領的任何諒解。本就陰沉的臉色更是因為十七的模樣而更加陰沉如水。
“呵呵,如果在你弟弟沒有說出那句話之前…我或許還會寬大處理。”頭領直接無視壯漢手中的信件,眼神陰鷙的看向壯漢,冷笑連連道。
幾乎在頭領的話語落下的瞬間,站立在眾人身后的士卒赫然暴起出手,將壯漢的所有兄弟打昏在地,拷上木質手銬。
連同醉酒狀態中的十七也一并拿下。全程完全沒有給人半點反應的機會。可見雪城的士卒堪稱精銳,并非混吃等死之輩。
“咕嘟…”吞咽唾沫的聲音戛然從壯漢的口中傳出。眼神駭然的看著四周徐徐倒下的兄弟。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冷汗幾乎浸透了全身。證明了他的心神有多么的不平靜。
“大…大人,還請您看一看竹簡,這真的是戒色大師的親筆手信。小的對天發誓,絕對不敢欺瞞于大人您啊!”略微緩過神來,不再想著和頭領攀交情,抱住頭領的腿腳,語氣顫抖的懇求道。
“知道我為什么單單抓了你的兄弟,而不抓身為他們大哥的你嗎?”頭領好似忽視壯漢所說的一切。半蹲下身來,輕聲問道。
“大人,為…為什么?”聽聞頭領的話語,壯漢略微思索。可本就是鄉下人的他,哪里會知道頭領是什么意思。眼神茫然的顫聲詢問道。
“為什么?因為你身為那小屁孩的大哥,沒有管好你小弟。那我就只好替你做一回大哥。讓你看看大哥到底該怎么當的。”頭領陰鷙的眼神直視著壯漢茫然的面容,語氣低沉道。
轟!
話語落下,不見頭領有任何動作。身軀轟然傳出一道悶雷之音。官袍鼓蕩之間,令壯漢瞬間倒飛而出。順帶著卷起地上的層層積雪。修為之高簡直令人發指。
“雪國皇令,上至官庭朝臣,下至平民百姓。如有辱罵或者對僧人有任何不敬之處。按雪國國法處置。”解決了壯漢雙手的束縛。頭領陰沉的面容轉瞬即逝。無視周遭各種各樣的目光。雙手背負言辭擲地有聲。傳遍整座酒樓內外。
“嘩。”當頭領的話語從酒樓內傳出,外面的人群立刻騷動起來。嘩然之音不絕于耳。
“咳…咳。”壯漢被頭領的勁氣掀翻在地。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面容慘白的咳著鮮血。無力反駁頭領的話語。只能眼神絕望的聽著頭領敲響的亡魂鐘到來。而無力挽回。
“今日,雪梁酒樓十余人三番兩次的不敬僧人侮辱僧人。按國法第三百六七條,無需過問任何人的意見,必將其斬立當場!”話語落下,頭領冷漠環視四周人群。見沒有人作死敢跳出來抗議的。隨即對押著十七等人的士卒點了點頭。示意可以立即動手了。
“嗯!”見頭領點頭。其中一名官卒點頭應允一聲。緊了緊手中冷的刺人骨頭的鋼刀。將其對準十七的脖頸。神情不見半點憐憫的揮砍而下。
眼見自家最小的十七就要死在眼前。心底瞬間被巨大的愧疚感充斥。本就渾身無力的壯漢干脆雙眼一閉。昏死過去。
“唉,要不是皇上曾被人下過無解之毒,后來被雪佛寺的高僧相救。或許就不會有這條皇令,或許你們也不會有今天的下場。”頭領看著十七即將死于刀下。眼神劃過一抹不忍。心底暗自想到。
可是軍令如山,他們這些小兵小卒如何敢反抗軍令。更何況是比軍令更加沉重的皇令呢。那抹不忍也很快消散無蹤。隨即轉為冷漠。
事實上,皇令上所寫的是,對僧人不敬超過三次以上。是要滿門抄斬,滅其全族的。頭領擅自放過壯漢,已然違反皇令。如果后面沒有處理好。泄露了風聲,那后果可想而知。
而壯漢給他看的竹簡,以他習武之人的眼力如何會看不到。竹簡的確是雪佛寺住持的親筆。
可家有家規,門有門規。有辱師門會被逐出師門的不單單體現在江湖門派。也包括雪佛寺。十七還沒過門,就如此辱罵師門。定然會有辱雪佛寺的顏面。
而身為一方大國的皇帝又如何會想不到。可以說,十七等人的死已經成為定局。除非皇上或者雪佛寺的高僧出面,否則任何人都救不了。
叮!
一道金屬發出的脆響聲驟然響起。這也讓頭領心底的思緒瞬間回轉。目光驚疑的朝著聲音發出的來源看去。
只見十七脖頸的那把鋼刀正以蜘蛛網般寸寸龜裂著。而那鋼刀中還陷進了一截手指般大小的石子在里面。那持刀的士卒好似被嚇傻了一般,呆立當場。
“何人如此大膽,速速出來受死!”看見鋼刀龜裂的模樣。頭領瞳孔緊縮。神情驚疑不定掃視酒樓內各個角落。口中更是卵足了勁氣大喝道。
不怪他如此模樣。他自己本就是后勁八重的武者。而對方能神不知鬼不覺,另他都察覺不到情況下,一顆石子擊中鋼刀。修為不可謂不高。
綜合上述,對方的修為很有可能在他之上,更可能是先勁境界的武者。
如果說是在其他地方遇到先勁武者,頭領絕對會沒有絲毫猶豫的轉頭就跑。可這是雪國首都,是天子腳下。他不信對方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什么過分的動作。
“阿彌陀佛。”驀然,一句佛號戛然從頭領的身后傳來。也讓頭領驚出一身冷汗,急忙轉身朝其看去。
“戒心大師。”片刻后,頭領的眼神轉為恭敬。不復之前兇歷的模樣。雙手合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