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國家劇院街邊車內
薄琛和sam坐在車內,正在整理自己的禮服。薄琛穿著筆挺的黑色西服,檢查了一下口袋里的鋼筆,確定它的運作良好,并且確定了里面的子彈數。
“我們一人一支,”薄琛將一支鋼筆遞給坐在一邊的sam,“里面只有三發子彈,威力不比尋常手槍,只能在危機時使用。記住你的任務是配合carol找到可疑人物,盡量不要和他們接觸,接下來的我會處理。切記不要意氣用事。”
sam深吸一口氣,接過鋼筆,把他夾在口袋緣上。這是他第一次出任務,雖然之前經過了很多次的演練,但還是擋不住心中那股惴惴不安的感覺。
薄琛并沒有給他更多適應的時間,對著sam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可以離開車子進入劇院了。sam快速地用手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似乎下定了什么決心后毅然打開了車門。
“不告訴他真相真的好嗎?畢竟,six……”耳機里傳來carol有些猶豫的聲音。
“這世界太殘酷,總得給小孩子留個念想。”薄琛背靠著椅背,一只手輕輕敲著大腿,從車窗中望著sam逐漸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而且,不能讓他破壞我們的計劃。”
說完,薄琛也起身離開轎車,隨著人流進入了劇院。
劇院內
左邊的隊伍中一名帶著金絲邊框眼鏡的斯文黑衣男子拎著一個手提箱正準備接受安檢,他打開手提箱,里面放置的是一支未組裝的長笛,看來他是今晚表演中樂團的一員。工作人員簡單地檢查理一下,并沒有發現異樣,便面帶微笑地將手提箱還給了黑衣男子,并對他做了請進的手勢。正巧在右邊隊列里的薄琛也已結束了安檢,她直覺那個男子有些不一樣,那個側臉,似乎在哪里見過。
“你好?”薄琛快步上前,攔住了正準備離開的黑衣男子,“請問您是今晚樂團的演奏者嗎?我非常期待今晚的表演!”
薄琛一臉興奮的表情,等說完一長串話似乎才發覺自己有些無禮,于是伸出右手,做出了握手的姿勢:
“非常抱歉,我有些過于激動了,”薄琛有些害羞地用左手摸了摸鼻子,“我叫karl。”
“tim。”男子的聲音很低沉,沒有一絲生氣。除了一開始被薄琛攔下的那一刻眼神有些波動外,一直是波瀾不驚的模樣。他禮節性地伸出手,僅僅用指尖輕輕碰了碰薄琛的手掌心。便從薄琛身邊擦過離開了。
薄琛收回手,也收回了剛剛害羞的表情。她將右手握成拳,用指尖輕輕摩挲自己的手掌,緩緩皺起了眉頭。
剛剛那種觸感,薄琛太熟悉了,就和自己的指尖一樣,示指指尖上有一層薄薄的繭,而其余三指上卻沒有。薄琛曾經常年行醫,作為一個曾經的外科醫生,手術刀這個東西,她是再熟悉不過的,如果常年使用執弓式使用手術刀,難免會磨出一層繭。就像學生用筆寫字的時間久了,中指的指節處就會磨出繭子一樣。雖然那些常年玩音樂會彈吉他的人也有會有繭,但不會只在一根手指上有。而且,在薄琛收回手的瞬間,她摸到了對方的虎口,同樣有著繭子。
這個人,常年用槍。
薄琛當然不能在劇院門口,大庭廣眾之下與對方來一回廝殺,于是他們心知肚明地互相放了對方一馬。薄琛通過口袋里鋼筆帽上的針尖攝像頭,將對方的面孔記錄下來,并發送到了在本部的carol的電腦中。
“carol,幫我分析這個人,然后掌握他的動向,他很有可能是我們今晚的目標之一。”
“收到。”
薄琛一邊往里走,一邊觀察身邊的人流,他們大都成雙入隊,還有的是與家人一起來欣賞歌劇的,小朋友穿著筆挺的小西裝和漂亮的公主裙,明明是一副稚嫩的可愛模樣,卻要學著自己的父母端出一副“我很成熟”的小姿態,光是看著就忍不住讓人開心的笑起來,那種家庭的溫暖,是薄琛曾經不甚在意,如今卻怎么都求而不得的。薄琛看著那個穿著長裙,蹲在地上給自家小公主擦嘴角的母親,她有一頭棕發,看起來有些干枯,她笑得很開心,能看到她眼角的魚尾紋,微瞇起的眼睛,看向她的女兒,滿滿的都是愛意。這個眼神讓薄琛忽的有些哽咽,薄琛記得的,那天,她也是這樣,就這么望著自己,慈愛地望著自己,仿佛再告訴她,她愛她,不論她做了什么……
“sharon?sharon!”耳機里忽然傳來carol大聲的呼叫聲。
“你不需要喊那么大聲,我沒有聾。”薄琛平復著自己的心情,裝作不在意地開口回答,“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carol很想吐槽薄琛其實剛剛自己已經喊了她很久了卻敏感地從對方的聲音里發現了一絲異常,“關于剛剛那個男人,他叫harry·lucas,曾經隸屬于軍隊,是個軍醫,不過同時也是個狙擊手,自此不做軍醫后,成了職業特工,人稱‘死亡醫生’,只不過顯示他在前年的任務中身亡了。”
“那就是了。‘死亡醫生’,聽起來他以前吃過不少官司。”薄琛難得開了個玩笑。
“人也給你追查到了,2分鐘之前剛剛進入了后臺。”
“和他的手提箱一起?”
薄琛即刻邁步往后臺的方向走去。
歌劇已經開始,畫著濃妝的演員們正在舞臺上聲情并茂地演出,觀眾席上,所有人都在聚精會神地看著臺上的表演。carol通過監視器掃描者觀眾席上的每一個人臉,卻沒有找到任何一個可疑人物。
“sharon,觀眾席上沒有什么發現。你現在位置在哪了?”
“舞臺后方,目前沒看到lucas,你那邊的監控能看到嗎?”
“不行,這邊幾乎沒有監控器。”
“行,那我自己想……等等,我看到了疑似的人影,一會兒再說。”薄琛不等carol反應就掛斷了通訊。
薄琛眼睛緊鎖對方頎長的身影,快速通過一邊的爬梯到達了在空中的狹窄通道上,腳步輕柔,部發出一絲聲響。lucas正打開了自己的手提箱,將長笛的三部分拿出,經過一番簡單的組裝,便將它變成了一把狙擊槍,正當他將槍口對準貴賓席的h國首相時,似乎有所感覺的一回頭,便看到薄琛的靠近。他神色一凜,轉手對著薄琛就是一槍,薄琛躲得很快,子彈并沒有擊中她。她似獵豹伴猛地沖向lucas,兩人瞬間就扭打在了一起。
兩人勢均力敵,經過一番試探后互相拉開距離,只是停頓了片刻,薄琛便先發制人,快速地朝對方的下頜打出一拳,lucas馬上提起手臂格擋,另一只手成爪型抓向薄琛的脖頸,同時伸腿企圖絆倒薄琛。薄琛順勢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臂,一躍而起,用膝蓋狠狠地頂了以下對方的胸口,身子一轉便騎到了lucas的脖子上,雙臂正準備用力扭斷對方的脖子,lucas忽地轉身微蹲下身背朝地一撞,薄琛的后腰猛地撞到了欄桿上,她吃痛地松開手,便被對方一把扔了下去。
lucas松松領帶,撿起掉在一邊的槍,通過瞄準鏡看了看藏在前下方閣樓中的身穿紅色旗袍的女人,對方此時正在裝彈夾,lucas并不急著狙擊首相,而是觀察著那名女子的動向。
此時,lucas身后的一塊鐵板被房頂的鋼絲吊著緩緩升起,而單膝跪在上面的正是剛剛被他扔下去的薄琛。薄琛決定自己很幸運,要不是恰巧掉在那塊鋼板上,而這塊鋼板連著的背景板需要在這個時刻上升,她可能就要失去擊殺對方的最佳機會了。
薄琛摸出鋼筆,將筆帽打開,對準lucas的右肩,轉動旋鈕,血花在他的肩上綻放,他吃痛地用手捂住肩膀,才剛轉身,便被一躍而來的薄琛狠狠地打中了頸動脈竇,旋即便暈倒在地,薄琛搬起他的頭,雙手分別向相反方向一用力,對方便失去了鼻息。
拿起掉落的狙擊槍,薄琛看了看閣樓中的女子,對方的槍口對準了首相,正在等待歌劇這一幕中最高潮的那個點進行射擊,薄琛又轉頭看了看貴賓席,目標正乖乖的坐著,沒什么變化。吸引薄琛注意的是,對面的中央控制室里,有一個穿著保安服的人正舉著狙擊槍,將槍口對準了舞臺邊緣閣樓中的女子,薄琛剛準備擊斃對方,就見控制室里沖進來一個人。
“sam?!”薄琛失聲地喊到。
通過瞄準鏡,薄琛看到sam與對方扭打到了一起,兩個人快速變化的位置,讓薄琛無法保證能夠一槍射中保安。
“嘖!”
歌劇正在循序漸進,馬上就要進入高潮,sam居然擊敗了對方,正當薄琛以為能舒一口氣時,sam端起槍,將槍口對準了紅衣女子,顯然是發現了紅衣女子的目標,準備狙擊。
“這孩子!”薄琛大驚。
薄琛應該協助six完成任務,卻不知道此時該不該出手阻止。她知道sam在想些什么,也知道sam將要做什么,她能夠理解sam的想法,這也是她曾經抱有的想法。
拯救所有人,但那是不可能的。
不能再猶豫了,時間要來不及了。
薄琛已經做出了選擇,她將槍口對準控制室中的sam:
“抱歉。”
下一秒,首相被子彈擊中了心臟,而sam因為被打中肩膀而打歪了目標,six完成任務,發現行蹤暴露,立馬撤退。
“任務完成。”薄琛對著耳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