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姜尚頓住腳步,看著自家庭院外倒下的大門,說不出喜怒。
“有妖氣。”
黃天化皺著眉頭,那攢心釘徑直往妖氣來源處飛去,正是院中井口。
“炳靈公且慢,那是丞相所收坐騎!”
柏鑒看到黃天化果斷下殺手,被唬了一大跳,連忙出聲阻止。
或許是聞到了姜尚他們的氣味,那幼蛟從井中鉆了出來,可憐兮兮地朝姜尚御水而來。
“主人,我好難受!”
那幼蛟被人道氣運震懾,萎靡不振,妖力渙散,哪有什么威風。
庭院內距大門不遠處,歪歪斜斜地躺著七八具尸體,尸體胸前都鼓鼓囊囊的,臉上至死都留著驚駭的神色。
顯然他們正愉快地收刮著財物,沒想到會在這院子里遇到妖怪,白白送了性命。
“把大門重新裝上吧,順便布下陣法,免得再有什么阿貓阿狗地往院里闖。
當初柏鑒大哥一人,我們勢單力薄,為了不引起別人注意,才沒好生布置這院落。
現在天化師侄來了,這院落也就容不得其他人隨意窺視了。”
姜尚說完之后,也不理會那些橫七豎八的兵卒尸體,朝著自己的書房走去。
那幼蛟再度縮小到筷子粗細,一溜煙地跟著姜尚進了書房。
“炳靈公,當初我在共主麾下時,學的是排兵布陣的活陣,這刻錄陣法的事,只能看你這位玄門正宗施為了。”
柏鑒隨手勾起地上的大門,然后催動法力,將其復原,接著笑瞇瞇地看著黃天化說道。
“我于陣法一道并不精通,倒是截教那些邪道對此頗有研究。
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布下個‘山岳大陣’,將這庭院四周變得穩固如山,也免得再度被人破壞了去。”
雖然被柏鑒恭維了一聲,但黃天化卻沒有昏頭,還知道自己不擅長陣法,也只能苦著臉,硬著頭皮開始布置那山岳大陣。
黃天化布陣的時候,柏鑒卻直入姜尚書房。
“丞相,這三元縣如此亂象,我們接下來該怎么做?”
柏鑒看到姜尚伏于案前,筆走龍蛇,抽空問道。
“那聶其昊今朝手足失措,下了道糊涂命令,造成了眼前大亂。
以他的為人來看,絕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主,或許他會帶著縣兵落草為寇,然后劫掠為生。
或許會直接扯旗造反,過一過稱孤道寡的癮。
當然,若是那陳三尺與聶其昊互相勾結,假托名目,那倒有可能逃過一劫。
所以你待會兒攜我的書信出城,尋我老師,將這縣城動亂原原本本地告訴他。
然后帶另一封書信至慶安府總兵府,對劉師兄說我在三元縣尋到一絕世將才,希望他可以賜個校尉兵符,讓這將才勘定此次三元縣禍亂。”
姜尚迅速寫完兩封信函,然后交給了柏鑒。
“丞相放心,這兩封信我必定按時送達。”
柏鑒領了命令后,即刻離開府邸,然后隱身而出。
現在姜尚身邊有黃天化這位實力超過他的人護著,柏鑒離開時并不太擔心姜尚的安危。
“龍君,回井里待著。”
處理完事情后,姜尚決定修煉一會兒,因此將那幼蛟趕出了書房。
“師叔倒是一如既往地會使喚人。”
黃天化于征戰殺伐一道頗有心得,但確實沒什么布陣的天賦。
分明有煉虛合道的實力,但布置大陣之時,卻屢屢出錯。
……
“聶縣尉,如果再不阻止那些亂兵,一旦激起民變,朝廷追究下來,你如何逃脫得了干系!
還請縣尉不要心慈手軟,必須對那些鬧得最兇的縣兵明正典刑,才能保全自身。”
陳俊的那位幕僚手持官印,神色肅然地說道。
聶其昊捏著手中的信,面色十分難看。
這次他被嚇破了膽,居然下了道糊涂命令,讓縣兵失控,肆虐縣城,若被上面知道,必定難逃追究。
可若是不去約束那些縣兵,恐怕會罪加一等,牽連到族人。
“聶縣尉還猶豫什么,有大人承諾作保,大人此番必定無事。”
那幕僚看到聶其昊猶猶豫豫,立刻將官印捧于胸前,高聲喝道。
“來人,帶他下去休息!”
聶其昊舉棋不定,干脆將這幕僚請出去,然后對著手下的幾個屯長問計。
“大人,那些猴崽子放出去后,到處撒歡,干的那些事,大人恐怕承受不住,也不是那刮地三尺的貪官能夠遮掩得下來的。
為今之計,大人不如選一些忠誠可靠的入山落草。
我看這朝廷對地方的掌控越來越弱,此時落草,一時半會兒恐怕沒人來剿。”
這是聶其昊的一位死忠,曾被聶其昊救了全家性命,因此勸說聶其昊落草。
“一旦落草,那就無法回頭了!”
聶其昊十分糾結,他放不下這榮華富貴。
雖然他僅僅是掌握一縣之兵,但在這三元縣也算得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如今似乎還沒到落草那一步吧?
“縣尉,早做決斷!”
那死忠單膝跪下,對著聶其昊說道。
“你們的意思呢?”
聶其昊有些頭疼,揉了揉太陽穴,然后看著其他屯長。
“聽憑縣尉吩咐!”
其他幾個屯長沒有表態,而是直接單膝跪地,然后低下了頭。
現在那些亂兵所做之事,最終也會牽連到他們頭上,所以他們自然以聶其昊馬首是瞻。
“不行,那貪官信不過!”
聶其昊沉默了片刻,最終下了決定。
“既然如此,那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掌管了這三元縣!”
聶其昊命人直接將那縣令幕僚斬殺,奪了陳俊的縣令大印,然后吩咐麾下,再度出一隊人馬,將縣衙控制起來。
“點齊兵馬,我們去司馬府,看看那位司馬家的二少爺怎么說。”
既然解決了陳俊的問題,聶其昊自然不會放任司馬家這個大威脅。
“二少爺,那聶縣尉在叫門,我們要不要見他?”
管家躬身問道。
“已經是半具死尸的玩意兒,不必理會他。
若他再敢靠近,命護院直接射殺!”
司馬明月根本沒將聶其昊放在眼里。
當初聶其昊作為三元縣名義上的二號人物,司馬明月都不曾懼他一分,如今對方犯了禁忌,遲早橫死的人物,他更不會放在心上。
按聶其昊今日闖下的禍患來說,哪怕他直接打殺了對方都不要緊,只需運作一番,就是一筆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