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琳達這個保障,蘇笑璇壯了壯膽,敲開了李文的房門。
“李導!您找我?”
“哦,小蘇啊!快坐快坐!怎么樣?今天拍的這場戲,你對自己還感還滿意嗎?”
“嗯……我就是感覺到自己的一些武術動作還有點不到位,我想沒事再跟著老師練練!”
“嗯!好!年輕人對自己有一個正確的認識,這很好!改天我讓動作老師再單獨輔導你一下!”
李文笑瞇瞇的說道,“小蘇,你的特寫出來后胡導也看過了,夸你鏡頭感太好了,一看以后就是演主角的苗子!”
“謝謝導演!我會好好努力的!”蘇笑璇心里高興,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李文看著這如花似玉的少女,不禁有些呆了,“小蘇,昨天晚上我有些粗魯了,是不是嚇到你了?”
“啊?我……沒……李導,要是沒事,我……先出去了!”蘇笑璇嗅到了危險的信號。
“小蘇!你不要害怕,我跟你們侯姐都打過招呼了,她跟我也承認了錯誤,說是事先沒跟你溝通好,事發突然你有些害怕也是正常的,我能理解!”李文一邊說一邊湊了過來。
“李導,你別過來,我要喊人了!”蘇笑璇提高了聲音,一邊朝門口走去。
沒想到李文的動作更快,一把將門反鎖,擋在了蘇笑璇的面前。
“琳達!救命!”蘇笑璇高聲叫道。
門外卻靜悄悄的,一絲聲音也沒有。
“救命!琳達姐!救我!”
“小蘇,你這樣就不聽話了!今天我就要好好教教你!”李文臉色一沉,撲了過來。
蘇笑璇怎么能打得過這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幾個來回就被摁倒在沙發上。
蘇笑璇心里滿是絕望,自己壓根就不應該相信琳達,她是不會守在門外救自己的,是自己太天真了!
這么想著,蘇笑璇一下就放下了抵抗,身體在沙發上松弛下來,李文愣了一下,加快了手上的動作,蘇笑璇穿的是高領毛衣,一時不好下手。
就聽蘇笑璇冷笑了一聲,“李文,你不怕槍斃就盡管下手吧,反正我也打不過你!老實告訴你,我身份證上只有十七歲,經紀公司虛填了我的年齡,昨晚我已經將事情告訴了我媽,要是我在劇組出了什么事,你一定跑不掉!我再告訴你一遍,我是未成年少女!”
李文停了下來!
“我還真小看了你!哼!”李文悻悻的整理了一下自己,“我可沒把你怎么樣,你可以走了!”
蘇笑璇慢慢從沙發上爬起來,用手攏了攏凌亂的頭發,兩只手臂隱隱作痛,估計已經被摁得青紫了,但她并不在意,她知道,李文再也不會打她的主意了。
回到房間,琳達正在收拾東西,見蘇笑璇回來了,心虛的解釋道:“沒出什么事兒吧?剛才正好我弟弟來電話,我就離開了!”
“呵呵!”蘇笑璇輕輕笑了一下,再也沒有說話。
接下來的日子就艱難了,一遇上有蘇笑璇的戲,李文便讓助理將蘇笑璇安排站在后排,別說臺詞和鏡頭了,連臉都不讓露。
更加欺人太甚的是,有一場男弟子的打戲,是在一個湖邊拍的,李文說是胡導的意思,把女弟子也加了進去,吊威亞在湖面上下翻飛,不一會兒褲襪鞋子全都濕了。
此時正是三月底的天氣,乍暖還寒,拍攝地又是在北方的一個風景區,湖水冰砸涼,蘇笑璇咬著牙一聲不吭,硬是堅持著拍完了所有的鏡頭。
回到房間,琳達才知道,蘇笑璇那天正是生理期,“哎呀你這丫頭怎么不跟導演請假呢?拍這種鏡頭最沒有價值,又沒有臉部特寫,飛來飛去的弄個替身都可以,拍的再認真對演員本身也沒有什么意義,何況是我們這種跑龍套的!”
“我愿意!”蘇笑璇倔脾氣上來了,“明天還有最后一組鏡頭了,認認真真的拍完,心里就沒有遺憾了!”
琳達哪里了解蘇笑璇的心情,還在那里喋喋不休地嘮叨,直到蘇笑璇拿著換洗的衣服進了衛生間,啪的一聲將門鎖上,里面傳來了嘩嘩的水聲,琳達這才停止嘟囔。
最后一組鏡頭其實是弟子們被殺害的鏡頭,蘇笑璇被滿臉抹了泥灰和各種血跡,只需躺在那里一動不動就好了,反正這種妝容根本也分不清誰是誰,他們只是充當主角們拼殺的背景而已。
琳達已經被叫去過李文的房間了,所以這批被殺的弟子中沒有了她,在原先的劇本安排中是有她的,看來她還要繼續留在劇組拍攝了。
蘇笑璇閉著眼睛躺在三月的陽光中,太陽暖暖的照在身上,讓她忘記了身下的寒意,自己的觸電生涯就這么結束了。
想想真像是一場夢啊!蘇笑璇不禁偷偷的笑了一下,估計現在自己已經在鏡頭之外了吧,少女時代的夢想終歸要被無情的現實擊得粉碎!
夢醒了,還是要腳踏實地的學習和生活,就像自己小時候的理想一樣,做個舞蹈學校的老師,每天面對天真無邪的孩子,那該多好!
回校之后,蘇笑璇抓緊學習,想把這幾個月落下的功課補上,諸葛婧文還為她專門請了家庭教師。
聽說了女兒的遭遇,諸葛婧文又擔心后怕又欣慰,擔心的是她居然沒有當時就將情況告訴自己,萬一出什么事怎么辦?
欣慰的是女兒真的長大了,能夠懂得保護自己,堅守自己的理想,想想比自己17歲的時候成熟了很多!這是諸葛婧文沒有想到的。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間夏天到了,高考結束后,蘇笑璇根據自己的情況報考了曲師大,并順利的收到了曲師大舞蹈學專業的錄取通知書。
收到通知書的一個星期后,吳鳳秋溘然長逝,去世前三天,老太太清醒的安排了后事,當時吳鳳秋已經一周高燒不退了,人已經被病痛折磨的不成樣子,諸葛振國和諸葛懷志在病床前抹起了眼淚。
“我走了以后,喪事要新事新辦,不要搞老家那一套,勞民傷財,另外,我的退休金存折里還有一些錢,你們的日子過的都不錯,也不差我這一點了,一部分拿出來交黨費,剩下的讓婧婧幫我捐給民政局的扶貧機構,資助幾個貧困學生!”
諸葛懷志這才知道母親竟然是個黨員,這么多年她居然從未提過,母親去世后,諸葛婧文告訴兩個哥哥,母親五年前就開始資助貧困學生,都是托她去辦理的捐贈手續。
喪事辦完后,兄妹三人在父親母親的墓前吊唁,諸葛婧文拿出了老年大學的繪畫結業證書,輕聲告訴母親,“媽!您老年大學畢業了!祝賀您!讓您也高興高興!”
那一刻,諸葛懷志泣不成聲,母親的這一生太不容易了,雖然平凡,但在諸葛懷志的心里,卻又是那么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