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初夏總是那么的恬靜,總會讓人不由的想伸一個大大的懶腰。
這不,小蘭正好看到了站在門口舉著雙手伸直腰背的劉莊,輕聲笑了一下,“公子。”
劉莊點了點頭,隨后左右環顧了一下,“東之還未起床?”
小蘭端來了一個水盆,一邊伺候劉莊凈手,一邊說道:“一早就出去晨練了,等一會兒應該就回來了。”
原來是這樣。
三境之前還是要有一個強健的體魄才能盡快進境,倒也知進。
就在小蘭把小米粥放到桌子上的時候,東之的身影出現在了小院門口,對著他招了招手,“洗把臉,等下吃飯。”
東之腳步停頓了一瞬,不過還是照著小蘭的話認真清洗。
來到屋內。
“師父。”
“小蘭姐。”
看到師父回應后便坐在飯桌上,端起面前的小碗,一口一口的喝著。
就在小蘭給東之續上一碗的時候,劉莊突然開口說道:“小蘭,一碗就可以了。”
正打算盛飯的手頓時停頓在空中,不解扭頭看向劉莊,“公子,東之早上跑了那么久,吃這么點怎么能夠?”
劉莊把筷子放在已經干凈的瓷碗上,“東之現在已經是引靈境,還是要少吃些凡間食物。”
小蘭拍了一下腦門,那天公子對她說過,她怎么忘記了,三境之前的修士是不能吃凡間食物的。
隨后抱歉的看向東之。
內堂。
劉莊坐在主座上,小蘭站在一旁。
東之正在行三叩首之禮。
“起來吧。”
看著面前的小小的人兒,“至此你就是為師的第一個徒兒。”
說著,從袖口拿出了一枚丹藥遞給他,東之恭敬的接過那枚丹藥,丹藥入手,小臉上頓時流露出驚訝的神色。
這丹藥小蘭姐或許不認識,就算是十方派的內門弟子甚至是核心弟子都不一定知道,而他卻是認識的。
四品靈丹——清寂丹。
這可不是這個小小的十方派能夠隨便能拿出來的東西,師父他...輕握了下手中的丹藥,恭敬的一拜,“多謝師父贈予靈丹。”
劉莊溫和的笑了笑便離開了內堂,畢竟他現在還是十方派的外門執事,每天都是要去任務堂工作的。
不過,每天都能看到那些讓人‘頭疼’的情報,就算是處于八境圓滿的他也覺得拳頭癢癢的。
他現在竟少有的后悔選擇了這么一份工作。
“小蘭姐,我的臉上有什么東西么?”
小蘭此時臉色有些奇怪,不過還是說道:“四年前公子家有一小童,公子教他修行,怎的會說你是他的第一個弟子呢?難道是公子忘記了?”
“那位可行了拜師禮?”
小蘭搖了搖頭。
東之理所當然的說道:“那我就是師父的大弟子。”
小蘭頓時啞然,笑道:“我可聽說四年前那個小童就已經是釜山境了,而且一年的時間就達到了釜山境哦。”
“那我就半年達到釜山境。”
“哈哈。”
這是一個和善的笑聲,并無嘲笑之意。
看著東之那認真的眼神。
真是一個驕傲的小男孩,揉了揉他的小腦袋便離開了內堂。
內堂里只剩下了東之一人。
看著手里的清寂丹,仔細的放到儲物袋中,他知道半年達到釜山境是多么艱巨的任務,在這天辰王朝千百年里聽說只有寥寥幾人一年達到釜山境,更何況那半年就達到釜山境。
但是他有自己的驕傲。
登山如此,修行更是如此。
“呵,你不知道你這個樣子很不應景么。”
青年穿著一身黑袍,漆黑如地獄的勾魂使者,在他的身旁躺著幾具尸體,但他好似并沒有看到到一般,淡然的吃著手中的獸肉。
“四年了,想不想回去看看你家公子?”
與他說話的是一個面容姣好的女子,一頭如絲緞般的黑發被她隨意扎在身后,此時她坐在這個房間中還算干凈的窗口處,美目看著下面一具具還算完整的尸體。
“想。”
青年含糊不清的說著,隨后看向那女子,“但是啊,你我這樣的人還能回的去么?”
“一個魔頭天巧,一個惡鬼凌云。”
說著扯了扯嘴角。
天巧轉過身來,看著四年前還怕她怕的要死的小男孩,現在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的凌云,好笑的,“原來你知道啊,我還以為你不在乎呢。”
頓了頓。
“我倒是有些期待你家公子見到你的那一刻了,我想他會說‘凌云啊,幾年不見竟是有如此出息了’。”
凌云卻也不惱火,三下五除二便把手中的吃食吞咽下肚。
沒聽到回答,天巧頓時巧笑嫣兮的輕笑一聲,跳下窗口,“走了。”
這是一個孤島。
沒有名字。
但是孤島上面住著的人卻在這一片赫赫有名,是一個修仙家族。在這方圓千里沒有人敢挑釁這個家族,就算是臨近的門派也不會主動招惹。但是現在這個孤島,已經成為一個真正的孤島了。
上面沒有一點生機,滿目瘡痍。
凌云登上了岸邊的木船。
走到船頭,倚在欄桿處,回身看著那個孤島,不知在想些什么。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這時,天巧拿著一捧瓜子坐在欄桿上,開心的吃著。凌云眼神突然一亮,好似想到了什么,開口問道:“天巧,你現在可以給我說說那一年到底發生了什么吧?”
“小屁孩事真多。”
天巧依舊坐在欄桿上吃著瓜子,俏皮的指了指天空,臉上的笑意更甚。
“嘿...天機不可泄露。”
她現在突然想看看那位名叫劉莊的仙人見到她的神情了,他不是問她如何殺死一個法域境的修士么?那么她就用最簡單的方式告訴他。
她是蕭景中手中的棋子,但那蕭景中何不是她手中的棋子,這不,這就用了上嘛。
美目流轉。
你說,那人是怎么解的蠱呢?
她有些好奇。
嘿嘿...再過幾年再次見面的時候,真不知道那顆上好的仙人頭顱握在手中是什么滋味。
想到這里不由的心情大好。
體內的氣海翻滾而出,左袖重重一揮,長袍激蕩鼓飄。
海面頓時雷聲四起,下一秒倒掛如瀑布。
沉悶的痛呼聲不絕入耳。
猩紅的血水染滿了木船四周。
天巧繞著耳邊的黑發,回身對著凌云溫和的笑道:“惡鬼凌云怎得生出了慈悲之心?”
“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