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嬰等側頭看去,見是薛鵬,紛紛站了起來,與薛鵬行了一禮,薛鵬揮了揮手,“都坐下吧。”
薛鵬屁股剛坐在主將位置上,騎兵營老營官再度站起來道,“大人,流寇猖獗,再燒我軍糧,我們已經沒有隔夜糧了。”
“嗯,我知道了。”薛鵬氣定神閑,安如泰山。
老營官見薛鵬半點不上心的樣子,心中更是焦急道,“大人,眼下我們該怎么辦?”
薛鵬緩緩道,“自然是去王畿城再運糧回來。”
老營官道,“可是那些該死的流寇似乎知道我們的一舉一動,我們若再運糧只怕還會被搶。”
一旁的老將不禁道,“大人,能不能用你的乾坤袋運糧回來?”
薛鵬聞言笑道,“乾坤袋能有多大空間,能夠大軍人吃馬嚼的?這次本將親自押送軍糧,保證萬無一失。”
一旁魏嬰聞言皺眉道,“那些流寇乃是悍卒,又都是騎兵,大人雖強,只怕奈何不得他們,只要幾隊騎兵結陣纏住我與大人,其余人焚毀糧草,我們根本來不及救援。”
薛鵬則信心滿滿地道,“魏副將,你只管放心就是,今天,那些流寇如果敢來,本將保管要他們一百個來,一百個死,薛甲你說是不是?”
經過了半個月的鍛煉恢復,原本骨瘦如柴的薛甲還是十分瘦弱,但個頭卻高了一些,一雙眼睛黑亮黑亮的。
薛甲心里想著這五日經歷信心滿滿地道,“副將大人盡管放心,這次不管來多少流寇,都讓他們又來無回。”
魏嬰聞言眉頭高高皺起,提醒道,“大人,如果這次軍糧再被劫走,這副校尉的軍銜,怕是您也保不住了,若是王上震怒,或許不用等到半月后,您就要提前被政法了。”
薛鵬聞言含笑道,“魏副將,你就只等看好戲吧,整軍,去王畿城買糧草,記著,馬車給我拉上二十幾輛,大旗給我豎起來,要給我大搖大擺的去。”
薛鵬一聲令下,后勤營官只能遵命去整頓車馬。
一名老兵湊到營官面前不由得抱怨道,“趙營官,我們還去王畿城運糧啊,這不是給那些流寇送糧燒嗎?”
營官瞪了一眼,“你以為我愿意去啊,這是主將大人的命令。”
老兵暗嘆一聲,“一將無能,累死三軍啊!”
老營官聞言呵道,“住口。”
老兵嘟囔了幾句,不再多言,片刻,二十糧軍車準備好,掛起了左戍衛的大旗,朝著王畿城走去。
薛鵬這邊剛一動身,便有人一騎飛馳向左武衛營地。
古硯得到消息后走到姬野大帳中,道,“大人,那薛鵬又去王城購糧了,這次是他親自領軍。”
姬野眉頭一挑,“哦,他親自領軍。”
姬野忽然沉吟了下來道,問古硯道,“你說如果薛鵬死在流寇手中,是不是,無論田老頭有什么計劃,都會落空?”
古硯聞言心頭一顫,不禁道,“大人,您要對薛鵬動殺手,大人,您可要三思啊。”
姬野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隨即道,“你去喚李平、李信兩名百夫長過來。”
“大人,您是否在考慮一下,薛鵬是太子伴讀,若是他死了,王上勢必追究,王上不敢動大王子,但是若查到是我們動手,我們只怕吃不了兜著啊。”
姬野看著古硯道,“讓你去叫人你就去,啰嗦什么。”
古硯聞言嘆了口氣,轉身喚來了李平、李信二將。
姬野與二將道,“你們率本部精騎兩百人,化妝成流寇,務必要斬殺薛鵬,薛鵬不死,你們也不用回來了。”
兩將聞言相互看了一眼,遲疑了一下,姬野看著兩人沉聲道,“需要我再重復一遍么?”
李平、李信同聲道,“卑職領命。”
古硯見姬野不聽勸,當下遣心腹連忙出了大營直奔王畿城去。
他心里清楚,就算事發,他姬野完全可以將所有事情推脫下去,而倒霉的八成會是自己,古硯看著王畿城的方向,心里暗道,“薛鵬啊薛鵬,希望你能聽進我的忠言,否則我跟你都要倒霉。”
那一騎飛奔向王畿城,喬裝打扮后找到了左戍衛,說是故人求見薛校尉。
兵士將這人帶到了薛鵬面前,薛鵬看著來人道,“本將并不認得你。”
那人道,“大人,小人是奉命前來,有一件要緊事要與大人說,還請大人屏退左右。”
薛鵬揮了揮手,眾人退去,四周只剩薛鵬與那人,那人當即將事情講述了一遍,薛鵬聞言冷笑一聲道,“去回稟你的主子,看我如何建功。”
那人見薛鵬不聽勸,嘆了一口氣,只能回去復命,古硯嘆了口氣,薛鵬找死他卻不想當墊背的,當下古硯便做了一個決定,辭去官職,然姬野不許。
買足了一個月的糧草,薛鵬率領大軍朝著左戍衛的駐地的方向行去。
二十兩馬車慢慢悠悠地在官道上行駛著,所有人緊張地望著四周。
又行了十幾里路,糧車來到了開闊的原野。
“小心戒備。”騎兵營官大喊了一聲。
此處地勢開闊,十分利于騎兵的沖刺,前兩次遭遇流寇,就是在開闊地。
騎兵營官的聲音剛落下,薛鵬忽然看向了東方,緩緩開口道,“來了。”
魏嬰等人聞言齊齊側頭看去,幾名老兵趴在地上,耳朵細細聽著地面,忽然臉色一變道,“是騎兵,大股的騎兵,迎戰,準備迎戰。”
一百余左戍衛的兵士,握緊了盾牌刀槍,弓手則搭箭在弦,凝視著東方。
東方,在距離眾人一里地的高崗上,忽然一騎緩緩浮現,停在了高崗上。
這騎兵身上披著鎧甲,臉上帶著面具,僅留下一雙黝黑明亮的眼睛在外面,座下一匹鹿蜀獸,前蹄刨著地,只是轉眼間,第二騎,第三騎近兩百騎兵立在了高崗上。
隨著為首百夫長長劍高高一舉,兩百騎兵俯沖下來,嘴里發出嗚嗚的嚎叫聲,朝著左戍衛糧車俯沖下來。
糧車旁,薛鵬一揮手,薛甲等人十名新兵列成了一線陣,每隔一丈站著一人,同時抬起了手中的符槍,對準而來前方俯沖而來的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