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兩人老老實實坐在里面,道士吁了口氣的樣子,閃身進來,封上了洞府門。
“貧道羽浮子,二位如何稱呼?”
這么飄逸的道號配著這個娘炮形象讓秦弈頗為扼腕,一時還沒想到自己該換個什么化名,就聽孟輕影道:“我公子叫齊武,叫我阿影就好了。”
秦弈:“?”
不是說了這名字別人一聽就知道你沖著什么來的,不合用的嗎?你還這么用是什么意思?
找事?還是欠弄?
果然羽浮子臉色變得警惕:“你們和昨天的客人是什么關系?”
秦弈索性不說話,看孟輕影怎么說。
孟輕影道:“怎么,你昨天的客人和我公子同名?”
羽浮子慢慢道:“那倒不是,聽著像兄弟。”
“那關我公子何事?”孟輕影刁蠻起來,叉腰道:“你們什么破客人能姓齊,我公子不能?”
“好好好。”羽浮子不想和她爭這個,他的交易實在不想節外生枝:“所以只是個巧合?”
“什么巧合,我現在懷疑你們什么客人碰瓷我公子。”孟輕影怒目圓睜:“我們齊家可是過客峰著名家族,這個人是干什么的?是不是借著我家族名義生事?”
裂谷兩邊往來很少,羽浮子哪里聽過什么鬼的過客峰,聽這語氣像是很厲害的修仙家族?也是,眼下兩個人都看不穿修行,可隱隱感覺都不是等閑,騰云修士的靈覺告訴他,兩個人都很不好惹。
連個丫鬟都這么厲害,這家族確實挺強的,怪不得隨便掏得出那么極品的靈石。
反倒把之前那警惕給沖淡了,搖頭道:“那看來確實是巧合了,那位客人叫齊文,是你們北邊著名魔宗萬象森羅的嫡傳弟子。”
“嫡傳?”孟輕影嗤笑道:“你們被人騙了吧,據我所知萬象森羅宗本代奪嫡還沒開始呢,哪里冒出來的嫡傳?”
羽浮子擺手道:“算我口誤,該是說萬象森羅這一代核心弟子之一,有望成為少主的那種。”
孟輕影奇道:“那你們膽子不小啊。這種即將奪嫡之爭的前夕,你們和此人混在一起的意思是,要公然插手萬象森羅宗內事?”
說到這里,很快一捂嘴,眼睛害怕地眨巴眨巴。
那意思就是“該不會殺我們滅口吧”……
羽浮子看她那模樣,沒好氣道:“昨天看門的不是我,具體情況我不清楚,但知道昨天有萬象森羅宗的人追殺齊文,還有個不知道哪來的愣頭青被忽悠得拔刀相助,去吃了對方的控制秘技,導致齊文逃脫。也就是說對方分明知道他在這里,你們泄露不泄露有什么意義?”
說到這里又笑道:“說來對方挺倒霉的,估計被愣頭青破壞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估計肚子里還在罵這個地方的人莫名其妙。”
孟輕影磨了磨牙,笑道:“嗯,是挺倒霉的……明知對方知道,還敢這么干,那你們宗就真的是膽邊生毛了。”
羽浮子沒聽出孟輕影暗藏的咬牙切齒之意,搖頭道:“這事情和你們也沒關系,做完我們的交易各走各路,少管閑事。”
秦弈終于開口道:“道兄,沒事閑聊嘛,也不較真。萬象森羅宗在我們那里可是兇威赫赫,你們插手他們的事情,到時候什么無相啊乾元啊打過來,你們怎么辦?”
羽浮子神色也有些不渝:“這事我們當然也有憂慮,我師叔還和宗主吵了一架來著。可惜我師父死得早,我師叔也不夠強,說了不算。反正誰強聽誰的,我要是夠強還用苦巴巴去看門?”
秦弈孟輕影對視一眼,說明這件事里玄陰宗內部也存猶疑,不是鐵板一塊。這才對,公然插手頂級魔宗內事,這種事情能統一意見才奇怪,只能是強壓。
口中敷衍:“其實道兄也挺強的了,騰云了嘛,我看道兄年紀也不算大,最多百來歲而已?挺有前途的。”
“我當然頗有天資。”羽浮子很臭屁地抹抹頭發,又道:“你那對陰陽靈石對我很有價值,等我夠強了就不用看別人臉色。好了,閑話不提,我們的交易才是重點。”
你豈止頗有天資,你簡直是鬼才。
孟輕影終于不說話了,坐在一邊盤算什么,任由秦弈去和羽浮子談交易。
“天心蓮本就是我太師叔祖從太黃君那里弄來的,移植在他自己的天愉峰上。”羽浮子道:“我太師叔祖不是枯坐修行的那種,經常到處跑,而且找道侶雙修一次就是好幾天,天愉峰上也就一些弟子看守。”
“那道兄提供他出門或者雙修的時間,我設法去取?”
“這是我之前隨口提議,細思不妥。”羽浮子搖了搖頭:“你取了蓮,必然逃之夭夭,如何還肯回來給我靈石?”
“所以道兄之意?”
“當然是我取了蓮,你我再交易。”羽浮子道:“你負責引開我那些同門看守……至于怎么引,不會導致閉山時期敏感的外敵警報,這就需要從長計議了。”
“只要帶我到附近,我當有辦法。”
羽浮子振奮道:“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看看太師叔祖此時在干什么。你們且等著。”
說完出洞不見。
秦弈看了看沉思中的孟輕影,心中忽然一動。
如果自己取蓮的過程能觸動所謂警報,把玄陰宗強者吸引過來,是不是能方便孟輕影行事?
否則對方一直躲在重地密室,她的刺殺是很難破局的,一旦過個三五天,對方傷勢復原,那就錯過大好良機了。
孟輕影也在看他,顯然想到一起去了。但很快孟輕影又搖了搖頭。
太危險,一旦把玄陰宗強者吸引過去,在人家的地盤上秦弈如何跑得掉?
“我倒是想和羽浮子的師叔談談。”孟輕影低聲道:“這件事說不定涉及了玄陰宗派系之爭,他齊文能爭取一方,我難道不能爭取另一方?你且去取你的蓮,你我分別行事即可。”
“我總覺得,我這邊的事更簡單,就算事敗也不是什么不可解的致命仇怨。而你那個,是不可解的,必有一方死亡為結局。”
“那又如何?”孟輕影淡淡道:“走上這條路,便回不去了。你若有心,成事之后能回頭幫我一把,已感盛情。你我終究只是合作,還指望你為我拼死?”
秦弈默默看著她,正待說話,羽浮子已經回來,興高采烈道:“太師叔祖真的在雙修,才開始不久,沒個幾天是出不來的,我帶你去……”
孟輕影漠然截斷:“先帶我去見你師叔。”
看著她額頭忽然出現的森羅幽垠火印,羽浮子涂了腮紅的臉上都掩不住蒼白。
“你、你們……原來你就是昨天那個……你們取蓮只是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