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無涯等人既然送上了門來,褚無忌倒也不用客氣。
他雖然自認為自己演戲比不過楚休,但起碼也不會太差。
看到幾人進來,褚無忌黑著臉道:“司徒棄,你們來干什么?是來看我笑話的?”
司徒棄搖搖頭道:“褚兄,你說的這是哪里話,我們這么多人趕路來魏郡,就是為了看你笑話,那我們也未免太閑了吧?
你的事情我們都聽說了,那楚休做的屬實過分。
眼下教主轉世的消息剛剛出現在江湖上,他便要先上昆侖山,這不是逾越是什么?簡直不懂規矩!
而且魏老剛剛一閉關,他便跟你翻臉,足可見那楚休的涼薄心性了。
我們這次來,只是想要邀請褚兄你一起,去找那楚休討要一個公道去!”
褚無忌冷笑道:“你們都是些什么貨色,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們會這么好心的去幫我?還不是為了你們自己。
都滾遠點,公道,我自己會討要,用不到你們插手!”
褚無忌的態度可以說是十分的不客氣,但司徒棄和司無涯卻并沒有發怒。
在他們看來,褚無忌剛剛跟楚休翻臉,十分凄涼的帶著人退走,此時有怒氣是正常的,這才是正常表現。
司無涯上前一步,沉聲道:“褚兄,八百年時間停滯,你我也就平輩論交了。
在我那個時代,無論是正道還是魔道,那可都是要講究一個順序,講究一個規矩的,長幼有序,猶如皇朝一般。
雖然武道一途不是看年齡了,不過輩份長者,年齡大的,那在宗門之內也是有一定地位的。
褚兄你被魏老看重是在那楚休之前,現在楚休所有的地位,他所有的權勢和隱魔一脈的支持,其實都是屬于你的。
楚休有實力,他把這些東西都拿走,那也說得過去,但他如今卻是將你趕出北燕,這就過分了。”
褚無忌輕哼了一聲道:“我可不是被人趕出來的,而是自己走的。”
司無涯笑了笑道:“這點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有楚休在,你這輩子都沒有出頭之日!”
說著,司無涯喊過來一名同樣是八百年前那一撥出身的武者道:“血蛟道長,把你推算的結果說一下吧。”
司無涯指著那一身血色道袍的道士道:“這位血蛟道長乃是精研天機卜算之術的宗師,實力可是不比大光明寺的虛靜和須菩提禪院的蕭摩訶差。”
血蛟道人拿著一柄拂塵,神神叨叨的看著褚無忌道:“褚兄,你姓褚,那楚休也姓楚,音同字不同。
但加入隱魔一脈,獲得魏老的賞識,卻是你先他后。
這份因果,這份機緣本就是屬于你的,但無奈天道總有疏忽的時候,讓楚休截斷了你的氣運,正因為你們兩個人姓氏音相同,才會這般。
這次有我等助你,幫你奪回隱魔一脈的權柄,以褚代楚,這是因果,也是天命!”
聽到這血蛟道人這般忽悠,褚無忌差點笑出聲來。
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天機卜算這種東西褚無忌的確是不懂,但楚休麾下的袁吉大師才是精研此道的宗師級人物。
這血蛟道人明顯就是在瞎扯淡,還姓氏影響因果氣運,簡直笑死個人。
褚無忌強忍著自己沒有笑出聲,沉聲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那血蛟道人道:“當然是真的!貧道在八百年前,天機卜算之術就已經是在江湖上少有的高手了,能與貧道比肩者,江湖上屈指可數。”
褚無忌在暗中撇了撇嘴,你若真是會算,那就不會被困在原始魔窟內八百年前了。
不過心中如此想著,褚無忌表面上仍舊做出一副意動的模樣。
他遲疑道:“就算是這樣,你們拿什么跟楚休斗?
你以為我便不想跟楚休爭嗎?那是因為爭不過!
楚休身邊有著商天良這么一位天地通玄境界的大高手,哪怕魏老站在我這邊都沒有用。
恕我直言,就憑你們這點力量,就算是再加上我,在面對楚休時依舊無用。
我還是老老實實在這里等著吧,等到教主轉世重出江湖,我再上教主那里告楚休一狀。
或者等魏老出關了,再去請魏老來主持公道。”
司無涯瞇著眼睛道:“不光是你,也不光是我們。
司徒兄,你來說說,我們還聯絡到誰了?”
司徒棄在一旁道:“赤練魔宗的秦朝先,還有俞魔涯等人,此時都已經在昆侖山腳下等著他楚休了。
昆侖山不是那么好上的,他楚休一句話便要重上昆侖山,他憑什么?他又是以什么身份上的?
褚兄,只要你當著眾人的面跟那楚休對峙,指出他的狼子野心,我敢保證,沒有人會站在楚休那邊的。”
褚無忌一揮手道:“天地通玄境之下,皆為螻蟻。
這天下除了楚休、康洞明等少數幾個怪物外,沒人能攔得住天地通玄境界的至強者。
你們不了解楚休,以他的狠辣程度,萬一到時候他直接不要臉面,甚至連借口都不要,真動手殺人,你們怎么辦?”
在司無涯等人看來,此時的褚無忌已經是意動了,算是他們半個自己人。
所以司無涯準備的底牌也就不再隱瞞了。
他微微一笑道:“楚兄可曾聽說過上古魔道大派,吞天魔宗?”
褚無忌瞇著眼睛道:“聽說過,據說是上古時期頂尖的魔道大派,但結果好像是因為研究著什么晉級秘法,所以自己把自己給搞死了,還沒到上古大劫呢,便已經覆滅了。”
司無涯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道:“我昔日便得到過吞天魔宗的一件至寶,吞天魔壺。
雖然那吞天魔壺已經有些破損,不過只要諸位每人都獻祭出一份鮮血來,那便足以彌補吞天魔壺內損失的陣紋。
到時候臨戰之時,吞天魔壺有著改天換日之威,硬生生扭轉一方天地中的規則,讓天地通玄,再也通不了天地!
沒了天地通玄境界的威脅,他楚休還敢掀桌子嗎?”
褚無忌表面上露出了驚喜之色,但心中卻是暗道一聲好險。
這幫家伙之前被楚休連懟了好幾次,就連褚無忌都有些小看他們了。
他卻是忘了,他們可是八百年前出身的武者。
那個時代,獨孤唯我還沒能雄霸江湖,所以魔道一脈的至寶,幾乎都分部在各大門派的手中,誰家都有一些壓箱底的寶物在。
褚無忌思慮了半晌,猛的一咬牙道:“那好!我跟你們干了,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才好。”
司無涯大笑道:“褚兄請放心,我等這么做,也是為了整個魔道一脈的未來不被那楚休那狂徒所把持,眾望所歸,我們,是不會敗的!”
褚無忌點了點頭,又將目光轉向了趙元豐,淡淡道:“這位趙閣主聽了我們這多話,沒有事情吧?”
趙元豐頓時悚然一驚,連忙道:“褚兄,你來魏郡這么長時間,我可沒虧待你啊,你放心,我這個人嘴嚴的很,知道什么東西可以說,什么東西不可以說。”
司無涯隨便一揮手道:“無事,我等這是光明正大的陽謀,他就算是告訴了楚休,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等到一眾人離開之后,趙元豐擦了擦頭頂的冷汗。
他第一次感覺,中原武林有些太危險了。
趙元豐已經后悔了,還是海外之地安全。
不過仔細一想,自己若是留在海外,說不定此時也跟著他義父一起下地府去了。
“造孽啊。”
趙元豐搖了搖頭,直接讓弟子最近這段時間都小心行事,他則是直接閉關去了。
三個月后,西極之地。
楚休已經帶著一眾鎮武堂和隱魔一脈的精銳穿越了西極荒漠,終于看到了眼前和橫貫西極之地的昆侖山脈。
西極之地人煙稀少,大部分地域都是荒漠,氣候時而炎熱,時而寒冷,并不適合人生存。
所以這偌大的西極之地,算得上中原一脈的武林勢力,便只有一個劍王城,其他的都是一些西域小國。
而西極之地再往西走,海拔越來越高,眾人這才能看到,那被白雪所覆蓋的昆侖山脈。
看到昆侖山脈的一瞬間,陸江河頓時嘆息了一聲,但卻沒有說話。
他并非是昆侖魔教從小培養起來的武者,而是半路加入的那種。
但就算是如此,他也經歷過了那段昆侖魔教最為輝煌的時光。
結果一夢五百年,大廈已經傾,昆侖魔教沒了,昔日的好友,敵人,看不順眼的家伙,甚至是他所愛慕的人也都沒了,就算陸江河為人有些不著調,沒那么多愁善感,但再次看到昆侖山,他也是有些思緒萬千。
之前陸江河還是對獨孤唯我有些不滿的,雖然不至于怨恨,但卻也不滿獨孤唯我就因為那么一點‘小事’就關了自己五百年。
但現在嘛,他甚至還有點感激獨孤唯我。
若是沒有獨孤唯我把他關在血魂珠內,說不定現在,就輪到其他昆侖魔教的小輩來吊唁他了。
梅輕憐站在楚休身后,輕聲道:“現在便登上昆侖山嗎?”
楚休搖了搖頭,眼中露出了一絲冷芒道:“褚無忌傳來消息,有人上鉤了。
登昆侖之前,先把那些家伙都解決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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