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楚休在擂臺上揚威,心理不平衡的那個人是夏侯無江,他這次也是跟隨著他父親夏侯鎮來參加天下劍宗大會的,夏侯鎮把夏侯無江帶來也是想要讓他見見世面,增加一下資歷,按照夏侯鎮想來,將來夏侯氏肯定也是要交給夏侯無江,他們這一脈必須要連任家主的位置。
上一次七叔的死對夏侯無江的打擊很大,甚至要比蟬兒被楚休所殺,帶給夏侯無江的打擊還要大。
蟬兒只是夏侯無江的一個侍女,說白了,只是他眾多女人之一,現在死了一個夏侯無江并不心疼,只有憤怒。
但七叔卻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長輩,也是夏侯鎮的心腹之一,結果現在卻是因他而死,這種打擊對于夏侯無江來說可不是一般的重。
所以自從上次之后,夏侯無江一改往日的習性,變得有些沉默寡言,竟然主動要求無苦修,倒也讓夏侯鎮感覺有些欣慰,起碼他這個兒子還有的救。
因為之前楚休是在北燕和西楚兩堆人中間,并沒有見到東齊這邊的人,所以夏侯無江跟楚休并沒有碰面。
但此時夏侯無江看著楚休在擂臺上如此風光,幾乎就是不戰而屈人之兵,這讓夏侯無江頓時感覺到極度的不平衡。
夏侯鎮感覺到了自己身邊夏侯無江的異樣,他淡淡道:“怎么?不服氣?江湖人拿得起放得下,楚休有實力,他便有現在風光的資格。
別忘了老七之前跟你說過什么,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情況下,別去招惹那楚休。
現在不是動楚休的時候,關中刑堂的實力不弱,只不過這些年來隱忍低調,所以并沒有被其他人察覺而已。
上次我敗在了關思羽的手中,是我算錯了,關思羽甚至已經快要突破到真火煉神的境界了。
有著關中刑堂庇護,除非我能拿到夏侯氏的大權,徹底掌握夏侯氏,否則就憑我現在所掌握的力量,壓不了關中刑堂。
我還是那句話,拿得起放得下,報仇不急于這一時,你的眼光要向前看,而不是只執著于眼前這一點的仇怨。”
夏侯無江冷冷的看著擂臺上的楚休,點點頭道:“知道了父親,這一次我不會上擂臺的。”
夏侯無江雖然深恨楚休,但他卻也知道自己是幾斤幾兩。
此時上擂臺挑戰楚休他沒有把握,而面對越女宮的顏非煙他也是沒有把握,只能說是五五開。
還有那聶東流,雖然江湖上大部分都知道,聶東流這人滿腹算計,他的手段比他的實力更加出名,但現在聶東流閉關潛修兩年,更是拜了北燕江湖大豪韓霸先為師,得到了韓霸先真傳,能否勝過他,夏侯無江也是心中沒譜。
至于面對方七少嘛,他甚至連擋下方七少三劍的把握都沒有,兩個人根本就不是一個境界一個級別的存在。
這次天下劍宗大會的擂臺比試只是切磋,雖然不是那么的嚴肅,不過也是有著這么多人看著呢,以夏侯無江的身份,他若是沒有踏入前三的把握,那還是算了吧,上去也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不過夏侯無江卻是不甘心就這么看著楚休在這里繼續揚威,他冷哼了一聲,站起身來向著北燕那邊走去。
夏侯鎮眉頭一皺道:“你去干什么?方才我說的話你難道沒聽到嗎?”
夏侯無江沉聲道:“父親放心,我是不會上擂臺去跟楚休較勁的,只不過我也不想讓那楚休贏的太輕松了,給他找點麻煩,相信很多人都是樂見其成的。”
聽到夏侯無江這么說,夏侯鎮想了想,便沒有再繼續說什么。
他只是希望夏侯無江能夠穩重一些,不過若是穩重的過頭了,穩重就變成了膽怯,這可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夏侯鎮便也沒有阻攔。
夏侯無江徑直走到北燕這邊,來到大光明寺那一眾和尚身前,臉上帶著笑意拱拱手道:“夏侯無江見過諸位大師。”
虛言看了夏侯無江一眼,雙手合十,還禮道:“原來是夏侯氏的公子啊,客氣了。”
大光明寺遠在北燕,而夏侯氏則是在東齊,雙方其實并沒有什么接觸過。
只不過夏侯氏位列九大世家之一,還是排在前列的那種,虛言倒也是會給夏侯無江面子。
“不知道夏侯公子來是為了什么?”虛言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他是武道宗師級別的強者,金剛院首座,跟夏侯無江這么一個小輩武者自然是不愿意打什么鋒機的,換成是夏侯鎮來還差不多。
夏侯無江指著擂臺上的楚休,朗聲道:“諸位大師,昔日通天塔之前,楚休出手虐殺貴寺的明塵大師,當時我也在場。
那楚休出手狠辣決絕,我雖然跟明塵大師沒有交情,但卻也是仰慕大光明寺諸位大師的威名,想要出手阻攔,但卻已經來不及了,導致明塵大師被殺。
那一次通天塔之戰,一位從小照顧我到大的長輩也是死在了那楚休的手中,只不過我深恨自己無能,不能為我那七叔報仇,哪怕是我父親出手,都敗在了關中刑堂的關思羽手中。
這一次幾位大師帶著這么多高手前來天下劍宗大會,我相信明塵大師一定不會白死的,諸位大師也一定不會讓那楚休就這么繼續囂張下去!”
夏侯無江此言一出,頓時讓那些大光明寺的武者群情激奮。
而且夏侯無江的聲音可是不小,周圍的其他人也都聽到了夏侯無江的話,紛紛向著大光明寺的人望來。
看著夏侯無江,虛言的面色頓時就陰沉了下來,他怎么都沒想到,夏侯氏這個小輩竟然還敢來挑撥他大光明寺!
本來大光明寺都已經不準備在天下劍宗大會之上出手了,但隨著夏侯無江這么一挑撥,卻是又讓之前那些已經安靜下來的弟子群情激奮。
而且夏侯無江那些話里面也是在暗中示意其他人,大光明寺不敢對楚休動手。
同樣都是自己人死在了楚休的手中,他夏侯氏便敢去關中刑堂討要公道,哪怕最后夏侯鎮都敗在了關思羽的手中,但起碼他們夏侯氏敢動手,不會讓自己人心寒。
結果再對比一下大光明寺的人,他們卻是毫無動作,這么一來,大光明寺的確是顯得有些冷漠。
當然倒不會有人說大光明寺太過軟弱,昆侖魔教覆滅,在這個江湖上可沒有人能讓大光明寺退步。
只不過周圍其他那些武者看虛言等人的目光都有些不一樣了,自家的弟子被殺,而且仇人還就在眼前,別管能不能殺了對方,起碼有點表示才是正常的,但大光明寺卻是視而不見,這幫和尚也的確是夠冷漠的。
虛言冷冷的看著夏侯無江,低喝道:“你好大的膽子!”
夏侯無江笑了笑道:“虛言大師嚴重了,我只不過是說了一些實話而已,我可沒有去害大光明寺的意思。”
這時一直都沒有說話的虛渡卻是收起了自己身上懶洋洋神色,面色陰沉恐怖的嚇人。
他身上一股氣勢爆發而出,仿若山巒一般,壓在了夏侯無江的身上,頓時讓他冷汗直流,身形甚至都忍不住想要跪下來。
不過夏侯無江此時卻是在強撐著,他若是當眾跪下來,那臉面可就丟大了。
只不過武道宗師的威壓卻不是那么好抵擋的,夏侯無江爆發出了自身所有的力量,但卻仍舊是擋不住虛渡的威壓,甚至他全身的骨骼都在‘咯吱’作響著。
就在夏侯無江已經快要抵擋不住的時候,一股金芒卻是籠罩在他的身上,將虛渡的威壓抵消。
夏侯鎮不知道何時來到夏侯無江身旁,沖著虛渡和虛言一拱手道:“在下教子無方,得罪了兩位大師,還請見諒。”
虛渡收起威壓,冷哼了一聲道:“夏侯鎮,你不是教子無方,你倒是教了一個好兒子出來,這些小手段倒是玩的挺溜,有你年輕時的風范。
不過你難道就沒教教他,耍這些小手段也是要看人的嗎?這也就是天下劍宗大會,我給五大劍派一個面子,要不然,信不信佛爺我擰斷他的腦袋!”
被虛渡如此譏諷,夏侯鎮臉上卻是仍舊帶著笑意道:“虛渡大師教訓的是,這種事情以后不會再有了。”
說完之后,夏侯鎮便直接拎著夏侯無江離去,他臉上的笑容也是在那一瞬間變得陰沉無比。
回到夏侯氏那邊,夏侯鎮冷哼道:“你想要去算計楚休可以,誰讓你去挑撥大光明寺的?找死不成?”
夏侯無江擦去頭頂的冷汗,笑了笑道:“父親放心,我心中有數的,我只是小小的挑撥一下,又不是坑害大光明寺,他們就算是憤怒又能如何?
大光明寺遠在北燕,跟我夏侯氏又沒有直接的關系,威脅不到我夏侯氏的利益。
而且這里是天下劍宗大會,我又是一個小輩,對方頂多是教訓我一下而已。
用一頓教訓換來大光明寺找楚休的麻煩,這筆買賣很劃算。”
其實夏侯無江心中一直都是很有數的,他既然敢去挑撥大光明寺,那他之前肯定也想好后果了。
不過夏侯鎮卻是冷笑道:“劃算?你想要出手挑撥也是要看對象的,你真以為虛渡說要擰斷你腦袋是一時氣話嗎?今天若是沒有我在,你要是說的再過分一些,虛渡可是真敢不顧我夏侯氏的面子,擰斷你腦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