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曾告訴梅林,刺客聯盟在尼泊爾南部有個基地,他就是在那里接受訓練的。但那里絕對不是刺客聯盟的總部,這個傳承古老悠久的組織的大本營,應該還隱藏在更難以追尋的地方。
事實證明,布魯斯的猜測是正確的。
載著梅林和塔利亞母子的私人飛機正在尼泊爾北部城市廓爾喀更北方的山區之上空盤旋,在舷窗之外,梅林甚至可以看到屬于喜馬拉雅山脈的,高聳入云的馬納斯魯峰。
在飛機下方近3000米的地方,是一座隱藏在雪山環繞中的山谷,而在山谷的半山腰上,有一座隱藏起來的城市。
從上空看去,那里就像是一座巍峨的宮殿一樣。
那是南達爾巴特,刺客之城。
是一座真正人跡罕見的城市,唯有那些意志最堅定,有堅韌信仰的武士,才有可能被召喚者進入這座城市,并且成為刺客聯盟的一員。
但正如這架飛機的飛行員通報的那樣,神秘的南達爾巴特,正在燃燒。
“戴米安,待在飛機上!”
以最快的速度,換了一套黑色作戰服的塔利亞背著一把直刃刀,腰間挎著兩把速射手槍,還有一個裝滿了各種刺客使用的武器的小皮包。
她一邊握住了梅林的手,一邊對身后的兒子說:
“我去地面看看,如果30分鐘之后我還沒回來,這架飛機會送你去哥譚!去找到你的父親,明白嗎?”
“我要和你們一起去。”
戴米安固執的說:
“我外公還在那里,我從小就在那里長大!見鬼!你們這些大人不要替我做決定,我是個戰士,我也要為保護我的家戰斗!”
“那不是你的家!你也不是個戰士。”
梅林甩手推動引力,將這執拗的孩子推到了沙發上,然后將一個禁錮咒扔在戴米安身上,他對這氣惱的孩子說:
“老老實實待在這里,我會保護你媽媽的。”
說完,梅林挽住塔利亞的纖腰,在移形咒的光芒中,兩個人驟然消失在飛機機艙中。
“梅林!”
戴米安像是小狼崽一樣嚎叫著,但梅林也是個很固執的人,有他在的地方,他是不允許孩子們上戰場的。
一秒不到的時間,梅林和塔利亞就站在了南達爾巴特的地面上,梅林還好,在數年之后,他已經習慣了移形咒帶來的那種眩暈感,但塔利亞的狀態就差了一些。
她臉色有些蒼白,如果不是常年接受嚴格的武士訓練,她恐怕連站立都做不到了。
“噌”
這位美女抽出背后的直刃刀,她看了一眼腳邊那具黑衣武士的尸體,還有眼前被爆炸炸的支離破碎的訓練場,那還散發著硝煙的并冷空氣,以及眼前正在燃燒的9層樓閣,在那巍峨的,依山而建的樓閣前方,有兩架黑色武裝直升機的殘骸。
不僅僅是南達爾巴特的主體建筑被焚燒了,在城市的其他角落,同樣也有燃燒的煙塵升入天空。在梅林眼前,在那寒冷的空氣中,還有灰燼和火花在飄蕩著,這給這座傳承古老的城市覆蓋了一層幾近毀滅的陰影,讓座本該神秘晦澀的雪山之城,也變得凄涼起來。
顯然,這里剛剛經歷了一場旨在毀滅的突襲與刺客們凌厲的反擊。
在這座灰色城市的其他地方,還隱隱有喊殺聲傳來,戰斗還尚未結束呢。
塔利亞扭頭對梅林說:
“跟我來,我帶你去見我父親。”
“這個時候?”
梅林活動了一下手上的手套,他握住了偽裝成手杖的賽博坦武器模塊,他左右看了看,對塔利亞說:
“你這狡詐的女人,你確定不是要把我牽扯進你們的戰爭中?”
“你說呢?”
塔利亞沒有否認這一點,她一邊越過地面上那橫七豎八的尸體,一邊沖向那燃燒的閣樓,她說:
“如果我父親死了...你想知道的那些秘密,就會永遠消失了。”
梅林沒有回答,他向前邁出一步,整個人消散成滾滾煙霧,將奔跑的塔利亞卷入其中,兩個人以極快的飛行速度,沖入了被火焰包圍,溫度極高的山間樓宇中。
就在梅林和塔利亞沖入燃燒的建筑物的同一時刻,在這座木頭和磚石制作的9層樓閣的最高處,刺客聯盟的首領,活了700年的惡魔之首拉爾斯.艾爾.古爾,也還在和入侵者奮力死戰。
這威嚴滿滿的老頭表情嚴肅,他有白色的胡須和鬢角,尤其是胡須,被打理成了一副稍顯古怪的樣子,讓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咆哮的猛虎一樣。
他穿著綠色的皮甲,披著御寒的斗篷,手里握著一把黑色的直刃劍,就是刺客聯盟的刺客們使用的制式武器。
但這平白無奇的武器,在拉爾斯.艾爾.古爾手中,卻被玩出了花。
他被十幾個手持突擊步槍的黑衣士兵逼迫著推入一處裝飾古樸的房間中,下一刻,那些士兵們齊齊開火,數以百計的灼熱子彈呼嘯著沖向這老刺客。
但后者卻絲毫沒有老年人應有的老邁與遲緩,他動作敏捷的左閃右避,手中的直刃劍在空中揮來揮去,伴隨著一陣如雨打芭蕉的清脆撞擊聲,那些飛舞的子彈被長劍擋開,被老刺客靈活的躲開,近在遲尺的距離上,這些突襲士兵們移動槍口的速度,甚至跟不上老刺客閃避突進的速度。
他的外孫戴米安,從小浸潤撒拉路之池的池水,讓那孩子在7歲的時候,就具有了成年人的力量和速度。而老刺客本人呢?
他在700年中無數次浸泡過那池水,如果撒拉路之池能影響戴米安,那就意味著,它對于老刺客的影響,已經到達了某個界限中。
很難說,這個老刺客還算不算是真正的人類了。
“噗”
在拉爾斯.艾爾.古爾的獰笑中,他手中的直刃劍洞穿了一名士兵的胸口,他的另一只手貼在另一名士兵的脖頸上,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鋒利的袖劍從袖口彈出,將那士兵的半個脖子都割斷了。
但這,只是個開始。
老刺客的兩只手腕翻轉著,鋒利的刀刃和致命的袖劍,如毒蛇一樣從死者的傷口中抽出,他的動作在這一刻快到極致,就像是真正的綠色閃電一樣,在人群中飛快的移動,在一秒之后,拉爾斯.艾爾.古爾的身影再次凝實,他手中的利刃揮起,在空中舞出了一個耀眼的利刃之環。
刀刃以極快的,肉眼幾乎捕捉不到的速度,劃過周圍幾名士兵的脖子,在老刺客收起刀,咳嗽著站直身體的那一刻,在他身后,剩下的士兵們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癱軟在了地面上。
在那槍械與地面的碰撞聲中,濃郁的血腥味在這房間里充盈著。
老刺客伸手將背后沾了鮮血的御寒披風取下來,扔在那些士兵的尸體上,他一邊像是老頭一樣咳嗽著,一邊提著刀,打算離開這已經開始充盈起灰燼和嗆人氣體的閣樓。
但就在他走向樓梯的那一刻,伴隨著一聲如針刺的響聲,一顆子彈呼嘯著從背后打向他的后背。
“噌”
利刃交鳴與火星四濺之間,那偷襲的子彈,被轉身揮刀的老刺客一刀斬為兩半。
他雙手握劍,看著眼前那個坐在欄桿的家伙,后者手里正把玩著一把黑色的手槍。
這個人的打扮有些奇怪,他穿著的護甲和刺客聯盟的戰士們穿的護甲非常相似,都是那種混雜了古老的護甲設計和現代的高科技材料制作的。
但和刺客們的黑色護甲不同,他身上的護甲,是紅色和黑色交織在一起的。
就像是紅色的鮮血和黑色的天空的交融一樣。
他帶著刺客們行動時會帶的全覆式面罩,那面罩也是紅黑相間,但在面罩之后,有兩根飄動的束帶,這給他帶來了一絲飄逸的感覺。
他背后背著兩把交錯的武士刀,看上去就像是古代東瀛的忍者們一樣。
“十年不見了,老師。”
那個襲擊者將手里的手槍插入腿上的槍套里,他站起身,活動著雙臂和肩膀,就像是和老朋友打招呼一樣,他語氣平和的對警惕的老刺客說:
“很高興看到你還是如此的老當益壯,動作還是如我記憶中那般敏捷,就連憤怒的表情,也一如我記憶里那么威嚴,看來最近傳言的那些惡魔之首已經死去的消息果然是些無稽之談。”
這個家伙用一種玩味的口吻說:
“但我想,從哥譚的高空里摔下來的感覺一定很疼,但更疼的應該是你的心吧。老師,你為了一個弟子,主動拋棄了另一個弟子,結果被你另眼相看的人,卻對你和你的事業嗤之以鼻。”
“他還動了你,天吶,這可真是大逆不道!”
這個家伙攤開雙手,對不發一言的老刺客說:
“怎么樣?在被蝙蝠俠傷了心之后,是不是開始懷念當初那個對你言聽計從的人了?”
“別害羞,老師,我可是一直在想你呢。被逐出家園之后的十年里,每個日日夜夜...我都很想你呢。”
說著話,他從背后抽出了兩把直刃刀,在利刃交鳴之間,他的語氣,也變得陰森起來。
“老師,你已經老了,該退休了。”
“今天我來,就是來取回本該屬于我的一切...這座城市,那個稱號,還有你的遺產。我...就笑納了。”
“斯萊德,你的瘋癲已經入骨,你已經無可救藥了。”
拉爾斯.艾爾.古爾看著眼前的襲擊者,他知道這個人的身份,那是他曾經最出色的弟子,本來是他定下的繼承人,可是在布魯斯出現之前,老刺客就改變了想法,他看到了斯萊德精神里的那一抹無法控制的癲狂,他不認為斯萊德有能力領導刺客聯盟。
這導致他和弟子結怨,在數次爭吵之后,斯萊德被逐出了刺客聯盟。
而現在,他回來了。
“別叫我那個名字。”
斯萊德活動著手腕,黑色的雙刃在空中呼嘯著,他對老刺客說:
“我有了個新名字,一個很帥,很酷的名字,叫我...”
“喪鐘!”
“唰”
老刺客的身影在這一刻再次化為疾影,手中的利刃在呼嘯之間,精準而毒辣的砍向斯萊德的脖子,速度快到極致,雙眼都捕捉不到。
但這本該十拿九穩的一擊,卻在幾近成功的那一刻,被一把突然出現的黑刃格擋住。
“鐺”
在利刃交錯的火星四濺中,斯萊德揮起一腳,在間不容發之間,踹在了老刺客的腹部,將他整個人都踹飛了出去。而拉爾斯.艾爾.古爾在空中靈活的轉動身體,最后穩穩的站在了地面上。
他眼中有一抹驚愕,他看著眼前的斯萊德,他有些不敢置信。
“哈!”
喪鐘輕笑了一聲,他說:
“很驚訝,對不對?撒拉路之池給你的力量居然敵不過一個被驅逐者?”
“老頭子,我真的很想把我這十年里的經歷統統告訴你,但很遺憾,我們之間的時間不多了...所以,讓我們用武器來交談吧。”
“但愿,你會欣賞我的故事。”
“唰”
喪鐘的雙刃向外揮開,他腳下的磚石崩裂之間,那股從他軀體里迸發出的恐怖力量,推動著他如黑紅的影子一樣掠向了自己曾經的導師。
那股狂亂而暴虐的氣息籠罩在喪鐘的軀體上,讓他看上去就像是一頭人間兇獸一樣。
在逃亡的10年里,他從一名有信仰的刺客,變成了一個只為錢而服務的傭兵。又在機緣巧合之下,結識了一群‘新朋友’。
他為‘新朋友’服務,而出手闊綽的新朋友不但為他組建了屬于他的刺客聯盟,還為他帶來了一份真正的禮物。
那是一份血清...
據說,來自于傳說中的...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