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助理整個人都楞了。
他過去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感覺沒遇見過比這更荒唐的事了。
他無比了解的、沒有長時間安靜環境和藥物輔助絕對無法睡著的董事長，在喝完對方拿出的那杯不知名棕色液體之后，竟然一下子就睡著了！？
而且，都能打上呼嚕了！？
有那么一瞬間，他都替公司覺得重金去國外求醫花的錢不值。
“那個醫...不，大夫，我們董事長他這是....”
青年助理態度一下子恭敬小心了起來，覺得自己面對的就是一神醫。
“睡著了唄，這你看不出來么？”
方然很是懷疑他智商的問道，然后心里一翻白眼。
我滴天，真的是有錢人的世界我不懂。
在他說明白自己失眠值之前我到底都聽到了什么？
掙錢掙到神經衰弱！？掙到頭皮發麻？掙到睡不著覺？
并且，還整天閑不下來，焦慮難耐，不造干啥？
喵喵喵？？？
方然心里撅起嘴一臉凝重的咂舌。
媽的，我剛才到底都聽到了什么？
大爺你個失眠敢不敢直接說自己失眠，非要弄上一段扎心的經歷并以‘我這一輩子啊，掙到了很多錢’這種話起手糊我一臉措手不及么？
切，一點都不清真。
“那副作用....”
這效果實在太立竿見影，讓青年助理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方然翻了個白眼，心里無語道。
有個蛋蛋的副作用，我就不知道眠牌除了讓人睡著以外，還能有什么其他作用。
要不是為了顯得不那么扯淡，我連剛才那杯玄麥甘桔都可以省下，你知不知道啊，混蛋。（翻白眼）
看到方然翻了個白眼，青年助理尷尬的笑了笑，從眼前的情況下冷靜下來之后，他一下就恢復了平時照顧西裝老人的職業素養。
小心的脫下外套，蓋在趴著打呼嚕的老人身上，青年助理略微沉吟了一下，然后迅速判斷清楚了情況，認為和眼前這名‘年輕的中醫’打好關系十分必要。
于是他露出得體的微笑，看向方然微微點頭示意：
“感謝大夫，對了，關于這個診金...”
心里決定，無論眼前的心理醫...咳咳，年輕中醫要多少，他都會給出多一倍的價格，務必給對方留下一個好的印象！
一聽到‘診金’，兩個大字！
方然一下子豎起耳朵，臉色從翻白眼心里吐槽的不正經變的嚴肅起來，努力的掛上一抹‘慈祥’的微笑，目光灼灼有神的看向青年助理，雙手情不自禁在辦公桌底下搓動著。
“咳咳，這個診金啊....舉手之勞，我這怎么好意思呢...”
華夏傳統美德——客氣。
“不不不，治病收錢，天經地義，更何況您一下子就解決了我們董事長的頑疾，神乎其神，請務必不要客氣，而且，我們董事長也一定是這么想的。”
他言辭懇切的說道，心里卻有些著急，這萬一對方不收怎么辦？
不應該啊，哪怕是為醫清廉，預約你這的心里咨詢正常繳費也是給你啊！
“咳咳，既然這樣...”
聽到這話，方然在心里飛快的告訴了自己三遍‘這沒辦法，寶寶不想要，他非要給’勸慰自己，然后咳了咳清了清嗓子，雙手交叉放在桌上，看著青年助理一臉嚴肅的開口：
青年助理心頭一喜，有門！
“那你就給個四十吧。”
青年助理：“......”
我剛才聽到了什么？
四.....啥！？
方然看著他一臉目瞪狗呆愣住了的表情，心里也是一凝。
額，果然要高了么，也是，就治個失眠，自己不能太貪心，影響了復蘇姐醫院的口碑就不好了，然后他咳了一下，假裝嚴肅、義正言辭的迅速改口。
“咳咳，那個...其實...二十也是可以的。”
二十！？
青年助理因為聽到了完全沒想到的價格從而一臉懵逼。
他還記得上次自己和董事長一起去國外預約了一位知名的心理醫生。
人家一般問一個小問題好像是以一百美元，一種心理問題是幾百美元，要是治療療程較長，那就好幾千甚至上萬了。
這還不算雇傭的高級翻譯的價錢。
然后國內....
四十。
實在不行，二十也可以。
這#￥#￥....
國內的消費水平原來都已經物美價廉，經濟實惠到了這種地步了么！？（震驚）
青年助理雙眼震撼，不可置信的想到，然后他看到方然一臉糾結、欲言又止的樣子，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
“哦，哦哦，我明白了。”
然后他就稍有些慌亂的掏出錢包，看著自己原本準備用來刷卡的黑卡，默默的慶幸旁邊不知道什么時候買東西剩下了點零錢。
看到這貨終于回過神來了，方然松了口氣，然后把嘴里那句‘十塊錢，不能再低了’老老實實的咽了回去。
誒喲我滴天啊，這哥們砍價也忒厲害了。
光是一手不動如山就差點逼出我的心理價。
某很少花錢購物的砍價苦手發出了感嘆，面前的青年助理一臉糾結的抓著自己的錢包，兩眼懵逼中在思考自己要不要給雙倍的價格。
他剛才還在想自己一定要厚禮相待，和對方交好，但他現在一臉糾結，怎么想，怎么覺得....
給人家一錘子八十一樣的價格是侮辱人家。
人家怎么可能差你這四十塊錢？
不行啊，這樣等董事長醒了，一定會責備我辦事不利的！
可對面這位‘神醫’，分明是一副‘不愛錢財’，‘視金錢如外物’的‘灑脫之人’，報出幾十塊錢這么寒酸廉價的診金一定是只想讓自己安心，隨口說的，自己要給多了，人家肯定也不會收。
嗯，一定是這樣。
然后他沒看見，某被認為成‘灑脫之人’‘不愛錢財’‘視金錢如外物’的‘神醫’偷瞄了一眼他，在想著。
誒？這人咋光說話，不掏錢呢？
電光火石之間，這位常年跟隨西裝老人身邊，辦事干凈利落的助理一下子就腦補出了前因后果，然后瞬間想到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咳咳，不好意思，這次出門有些著急，沒帶正好的零錢。”
青年助理微笑得體的對著方然開口，然后拿出一張五十塊錢，誠懇的放在桌上，言辭懇切的開口。
“這個大夫，不如這多出的十....十塊錢就算下次的藥錢，我直接給您五十好了。”
真的，這句話他感覺是自己這輩子說出的最艱難荒唐的一句話，但是他還是強撐著說完了。
太好了，這樣就有了下次接觸的理由，而且還用多余的價格向對方表達了善意。
額....雖然只是十....十塊錢...
但是他其實不知道的是，聽到他這么說，方然陡然就驚了！
臥槽！
五十！？
心里價位十塊錢的方然看著桌上那張華夏面額第二大的鈔票，很是沒出息的咽了口口水，飛速的展開了凝重的思索。
不算那杯玄麥甘桔，他剛才用眠牌就用了不到十點魔能值，大約可以讓西裝老人睡上至少兩個小時。
這不到十點魔能值對他來說，連1都不到。
用不了一分鐘就能回滿。
而這點付出，就掙了五十塊錢！
不知道大約是幾百倍的利潤....
方然努力繃住臉，沉默點頭的收下，還是大二沒實習沒打過工的某只第一次靠自己掙到了錢，心里究極震撼的吃鯨想到。
我滴媽，暴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