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拓神色鄭重的看著面前的骷髏人,這絕對是一個恐怖的存在,被鎮壓在神牢中這么多年,連建造神牢的皋陶帝都坐化了,這家伙到現在還活蹦亂跳。
這特么的已經不能算是個人了。
“區區天命人有什么好說的,一個投機取巧的家伙而已。”
對于夏拓的問題,坐于骷髏天靈中的白胖小子開口,道:“我這里有無上之法,可得長生,小友咱們這么有緣,老夫送你可好。”
白骨小人親切的樣子,讓夏拓感到自己背后有些發冷,萬不能讓這家伙發問,不然的話他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前輩造化通玄,區區天命人怎么能夠跟前輩相比,我看天命人連前輩萬一都比不上。”
俗話說的好,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就算是活得久了的老怪物,也不可能放著好話不聽專門喜歡聽賴話吧。
眼下的情景只有拖,拖到那個不靠譜的鼓靈出現。
“前輩如此神武,萬古歲月不墜,天命人那個需要承受轉世輪回之苦的人,面對前輩唯有甘拜下風。”
“恩,不錯。”骷髏小人點了點頭,對于夏拓的話他很舒坦,接著開口道:“老夫長生不墜,萬古不朽,輪回不加身,豈是那個千年一輪回的家伙可比的,小友,咱們兩個果真有緣,見解略同。”
別人說長生不死,夏拓絕對會噴他一臉,但面前這家伙,活生生站在眼前,不容得不信。
暗中暗罵鼓靈不靠譜,夏拓接著開口說道:“前輩神通大成,晚輩萬分仰慕,可否前輩述說一下自己的威名,讓晚輩得以敬仰有序。”
一定要哄住,不然骷髏人開口問他能出去嗎,可就麻煩了。
“哈哈,不錯,老夫的威名在很早之前,確實是名傳荒土。”夏拓的恭維下,骷髏人的神色也更加的緩和下來。
“老夫叫做骨上人,生于人族紀年應該算是人皇神農氏時代。”說到這里,骨上人笑瞇瞇的看著夏拓,道:“以后小友若是踏入輪回,可誦讀老夫的名號,保你不淪落于輪回蒙昧之內。”
生于人皇神農氏時代,這特么絕對是一大兇,陸吾神牢建立于五帝時代的中后期,遠遠落后于人皇時代,這家伙興風作浪的時間還真不短。
看到骷髏人說完了,夏拓忙的開口問道:“前輩生于神農氏時代,那天命人連前輩萬一都不如,怕是連歲數也要比前輩小了。”
剛要開口的骨上人,聽到夏拓的話語,眉頭微微蹙了一下,道:“老夫雖說要比那可憐的家伙強,但也不屑于說謊,天命人這家伙是和人族初代伏羲氏算是一個時代的。”
“初代伏羲?”
緊隨著,夏拓抓到了一個字眼,輕吟道:“前輩可否解惑。”
“初代伏羲你都不知道?”聞聲,骨上人眉眼一挑,輕聲道:“這些人族傳記不應該名傳整個荒土的嗎?”
輕聲呢喃了一句話后,骨上人接著說道:“人皇伏羲代表一個時代,伏羲氏并不僅僅指代一個人,伏羲氏人皇一共傳了三代,三代伏羲氏人皇坐鎮大荒共二十三萬九千六百年。
第三代伏羲末年,伏羲人皇推算自己大限將至,福德盡散,伏羲氏再臨人皇位將不穩于天下,故此將人皇位讓與大賢神農。
人皇神農氏一共傳承了五代,紀年三十六萬七千三百年,其中第一代神農氏坐鎮大荒十二萬九千六百年,最后傳位給了自己的后代,消失不見。
第五代神農氏末年,荒土動蕩,末代人皇神農氏失蹤,人皇軒轅崛起于荒土中心代代的逐鹿荒原,登臨人皇位,鎮世一十九萬七千年,御龍而去,消失不見。
自此人族三皇時代結束,歲月橫跨八十余萬年。”
骨上人的話,要說不震撼那是假的,這和夏拓所聽到的三皇有些初入,看似短短幾句話,其中的卻是數十萬年的歲月。
一直以來,荒土以延康、龍漢、赤明來紀年,三個時代加起來,也不超過四十萬年,況且如今赤明時代才不過發展到了四萬多年。
三四十萬年對于普通人來說很長了,但對于王者動輒萬年的壽元來說,根本不算什么,假若和骨上人這般來說,荒土有有超過百萬年的歷史了,這才算有些正常。
等等,面前這家伙活了百萬年!
夏拓:“……”
遙想當年,淳樸大荒青年夏某人,因為能活到百歲,就已經很滿足,將系統給拍死了。
XX了個xx,真是人比人得死。
看到骨上人又要開口,夏拓忙的反應過來,說道:“前輩果然見多識廣,三皇時代竟然如此偉岸,不知道五帝時代是否和三皇時代一樣。”
“五帝都是傳承了一世,軒轅人皇御龍飛天之后,荒土陷入了很長時間的動亂,大概有個八萬多年吧,流淌著人皇軒轅血脈的少昊崛起于東荒,以百鳥為為官,敕封左右,最終遷徙到了大荒中心地帶,萬族共尊。”
“前輩,三皇五帝生活的時代,是不是延康時代。”
“延康”骨上人眉頭一挑,道:“什么延康,老夫生活的時代叫做山海時代,那個時候荒土上偶爾還有殘存的天地真靈,你可是不知道天地真靈的肉,那真是一個香。”
說到這里,骨上人抿了抿嘴叫,眼中露出一抹回味的神色。
看著骨上人陷入思索中,夏拓心中有些著急起來,鼓靈真特么不靠譜,怎么還不出現,他都不知道問什么問題好了。
“前輩,那個天地真靈不是和我人族訂立了永恒契約嗎?那個……”
夏拓話音未落,就被骨上人打斷,道:“關老夫何事?吃個天地真靈怎么了。”
得夏拓似乎有些明白,為何這家伙被羈押在天牢中了,簡直就是無法無天的主。
“荒土這么亂,人不為己早就死翹翹了。”
骨上人不以為然的冷哼道,突然他反應過來,道:“小友,老夫有個問題。”
“那個前輩,您老待在神牢里這么多年,是不是見過皋陶帝。”
“嗯”
可惜,這一次骨上人神情一凝,并沒有在意這個問題,而是問道:“你是不是有意不讓老夫開口。”
“前輩何出此言?”夏拓心中一驚,忙說道:“前輩功參造化,晚輩哪有膽子欺騙前輩。”
“那好,我問你,老夫能出去了嗎?”
完了!
這一刻,本來有些和藹的骷髏小人,白胖的身子上浮盈起了淡淡的黑煙,萬千魔影于黑氣中衍生,瑩白的小身子開始浮盈上黑色。
可惜,這一次翻滾的霧氣間,卻沒有了上次出現的那尊如青羊一般,長著尖角的偉岸身影。
恐怖的氣息迸發間,夏拓感覺自己的元神都要寂滅,哪怕是有氣運功德金身,在這一刻也有些撐不住元神的顫抖,真真正正的大恐怖。
對于辟地境第四步,元神更是準不朽的夏拓來說,就算是身前出現鬼魅幻影,對他來說也不過揮手破滅而已。
但此刻卻有很大的不同,黑氣的魔影不可名狀,讓他元神顫抖,心生恐懼。
“你說,我能出去了嗎?”
黑霧漫天,骨上人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黑霧中,一個由億萬顆細小骷髏組成的一個龐大骷髏,渾身漆黑的小人坐于大骷髏的天靈中,審視著夏拓。
“說”
聲音如雷,夏拓元神周身環繞的氣運神花嗡鳴,出現了細密的裂縫,緊隨著徹底的崩裂成了數百片紫光花雨。
這種聲音,就好似魔王在恐嚇普通人一般,夏拓難以支撐,毫無疑問這個回答簡單,但后果卻難以預料。
“說,我可以出去了嗎?”
“我有長生之法,待我出去可授予你長生不滅之術。”
聲音中的每一個字,都好似有神人動用斧鑿,鐫刻在夏拓精神世界中一般,躲不開抹不掉。
夏拓元神只剩下了一絲清明意識,僅守著靈臺不滅。
“說,我可以出去了嗎!”
“不”
抗住無邊恐怖的威壓,夏拓嘴角已經壓得變成了絳紫色。
面前的骨上人,如此的強大,已經可以說另類的長生不死,為何還要這般來求于他這其中因由不言而喻。
傳說中,在荒土上有鬼魅難以化形,所以夜幕下就會潛入部落中尋人,找到后就會詢問,自己是不是有形了。
答曰有形,則鬼魅就可以從虛幻中走出,變得有形有體,答曰沒有,鬼魅就會暴虐,甚至進行殺戮。
巫師傳承中這叫做討封。
眼前的場景,和這討封類似,骨上人困在陸吾神牢中數以十萬年計,以他的實力來說絕對是無比恐怖,眼下還能困在牢中,必然是受到了某種封禁。
所以,這聲‘可以’是萬萬不能說的。
他夏某人雖說怕死,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有些事可為,有些人卻萬萬不能做的。
牙關緊繃,夏拓的聲音總算是穿了出來、
剎那間,黑煙中的龐大骷髏腦袋,瞬息間渾身冒出了黑色火焰,火焰是由數不清的黑色惡龍組成,坐于天靈處的小人更是渾身深處了血色,汩汩流淌。
一眨眼,夏拓發現自己陷入了血海之中。
“放我出去。”
血海中,和夏拓眸光持平的不遠處,小人絲絲的盯著他。
“不可能!”
緊守本心,夏拓認定了這句話,任憑眼中萬魔狂舞,血海黑焰,他只有三個字,不可能。
“吾有什么罪,吾于神農時代,得天地造化,孕育于人婦之體,和人族算是同源血裔,為何要將我困在這里。”
骨上人咆哮,道:“天闕有裂,與老夫何干,困我于此,待我出去,必將血洗大荒。”
骨上人這么一喊,夏拓更加的不敢亂說話了,這家伙要是放出這么一尊大兇,在荒土大殺特殺,這因果拳頭落在他身上了。
“小友,放我出去,我將大荒清理干凈,你便是當世人皇,和三皇比肩,與五帝齊鳴。”
夏拓緊守心神不語,特么將大荒清理干凈,他當哪門子人皇去,這家伙果然是腦子里長人,人沒長腦子。
“我能出去了嗎?”
下一刻,夏拓只感覺自己的靈魂中,響起了萬千話語,感知中,都是‘我能出去了嗎’這幾個字。
這個時候是萬萬不能說錯的,錯一點就將是萬劫不復。
“我能出去了嗎?”
無邊壓迫下,夏拓元神也燃燒起了紫青色焰火,通體璀璨如大日,這一刻神牢中響起了一聲呼嘯,好似有利箭洞穿了長空。
漫天云霧見,一根長約一尺,通體布滿了銅銹的銅筆從遠方而來,落到了夏拓的手中。
瞬息間,銅筆上青光一閃,夏拓只感覺一股清流于體內穿過,緩解了他無比沉重的威壓。
判官筆!
神牢判官所用!
賞善罰惡,判罰正名。
抓起判官筆,夏拓朝著面前虛空開始勾勒。
不準。
兩枚古樸的大字,在銅筆筆尖流淌出的青光下顯化,一時間虛無中有金鐵碰撞的聲音響起。
一道道青色的鎖鏈洞穿而來,將骨上人給鎖住,青色鎖鏈直接將骨上人的骷髏化身打碎,將其真身鎖住,朝著遠方拽去。
“放開我。”
嘶啞的怒吼聲,在骷髏中小人嘴中響起。
直到這一刻,夏拓方才緩了一口氣,只感覺心神疲倦,腦袋恍惚,想要倒下。
判官筆上再次亮起一道青光,清涼的氣息順著手掌沒入體內,給他一種溫潤的感覺,只是片刻間,夏拓就感覺自己元神的倦意都減緩了九成。
判官筆長約一尺,呈毛筆狀,筆桿好似青銅鑄就,表面有‘大判官’三個字的浮雕,當然這三個字是很古老的字體。
心念念動間,判官筆泛起了青光,消失在了夏拓掌心中,眨眼間出現在了元神的手中。
夏拓眼中露出一抹異樣,他這就是神牢判官了?
從牢卒成了大判官,這是連跨了多少級,是不是生的太快了點。
沉淀了一下思緒,夏拓來到府殿中,發現鼓靈還在刻畫著他的臭屁吹捧壁畫,似乎完全不知道剛剛發生了啥事。
看樣子這家伙是指望不上了,畢竟神經都分裂成了十八道了,還能指望干點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