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云山破后,天鷹妖侯可謂是傾巢而動,盤踞在老巢的妖兵他帶來了百萬之眾,大妖數千,妖伯數十,麾下另外五大妖侯也盡數來到了東方城下。
百萬妖兵開始沖擊城池,喊殺聲震天響動,妖氣升騰間濃厚了一重又一重,滾滾煞氣形成了氣浪,將東方城四周的天穹的云層重開。
轟!轟!轟!
東方城頭,一道道靈光綻放,符文宛若繁星,地脈震動,在城池下方是一條下品靈脈構建的古老巫陣。
此刻源源不斷的靈能從靈脈中抽取而出,化為城池的防御,抵抗著漫天飛來的能量和箭矢,城頭上的大夏戰兵,也以巫陣巨弩,反擊著沖擊的妖兵。
城外廝殺城震天,城中因為夏拓‘重創’的影響還沒有落下,畢竟一族之主被妖族偷襲,一定程度上讓大夏族兵的士氣受到了壓制。
不過同樣的也讓眾人憤怒,該死的妖族雜碎,就知道玩陰的,城頭上的族兵,發狠一般朝著下方傾瀉著怒火,不斷的將妖兵給撕碎。
荒牛老人重新成了整座城池的防守者,城中有百萬精銳戰士,還有完整的防御陣法,哪怕是妖族攻勢震天,實際上東方城依舊是紋絲不動。
主殿。
外面廝殺聲震天,殿中夏拓握著手中天命石蛋,靜靜的思索著,妖族想要攻破東方城,并不容易。
別的不說城中建有傳送巫陣,可以源源不斷的從大夏征調各種資源和救援戰兵,論資源、人口大夏不缺。
所以想要攻破東方城,單憑天鷹妖侯這波妖兵是萬萬不行的,除非他們從后方黑鴉妖國調集妖兵。
如今因為妖域分裂,黑鴉妖國的主體疆域正是幽熒域大部分,眼下妖國北部退守到了祝融域南部,和大殷王庭相對。
但祝融域南部經過這么多年的征戰,早已經成了一片荒無人煙之地,對于妖族來說這種地方取之無味,還要和大殷王庭進行爭奪。
邊荒雖說也肆虐了萬年,但是這近千年來邊荒經過大夏的休養生息,人口有重新增加起來。
他眼下就是在給天鷹妖侯一個機會。
攻不下來東方城,你傳訊給妖國調兵啊。
既然已經開局了,那就不要怕把事情搞大。
來啊,玩火啊。
東方城百里之外,一座黑漆漆的營帳上,一頭黑羽大鷹孤傲的立在上面,眸子如電掃過四周山野。
營帳中。
“鷹侯,我看大夏族主已經負傷,我看不如咱們傾巢而動,直接打破這座人族城池。”一個長得猴頭人身的妖侯開口。
“我看咱們直接分兵好了,只要牽制著東方城,咱們就可以分兵四下直接攻入邊荒中域。”狼頭人身的妖侯眼中閃爍著血腥,舔了舔自己猩紅的舌頭。
“東方城后的大片土地,又有人族出現了,這個族群果真是奇怪,短短千年時間,竟然又遍布了邊荒大地,當真是我族最完美的血食,取之不盡殺之不絕。”
“不妥。”對于兩位妖侯的聲音,被一聲嬌媚給打斷。
聞聲,天鷹妖侯看向了一道婀娜有姿的女子,女子身穿小衣,大片的瑩白露著,屁股上有一條長長毛茸茸的尾巴。
狐族!
一直以來,妖狐都是妖族的智囊,每一次妖族和人族大戰,都有妖狐族的強者在營中伴隨。
“若是人族族主耍詐,特意讓咱們繞過東方城,然后堵咱們的后路呢?”
聞聲,天鷹妖侯眸子微瞇,顯得十分的凌厲,他也懷疑大夏族主在耍詐。
他娘的,他還沒怎么動手,就倒下了。
碰瓷的嗎!
還是拿他當傻子。
“紅狐說的倒好聽,難道咱們百萬部眾就這樣在這里干耗著,每天沒吃沒喝,還要自己去山里抓兇獸。”
狼妖有些清冷的開口,看著紅狐妖侯,問道:“你倒是出個主意。”
“我看將這件事情傳回妖庭吧,請妖王大人親自決斷。”紅狐妖侯開口,看向了上首的天鷹妖侯。
“不可!”
然而,緊隨著就有人打斷了話語,是一頭渾身長滿了黑色堅硬毛發的老獅子。
“區區一個侯部,咱們就要上報妖庭,請妖王定奪,你們就不怕被萬妖恥笑嗎!”
“金獅妖侯,你可不要忘了,大夏背后也是有王者的。”紅狐妖侯盯著金獅,冷聲道:“天狗族的妖王,還在黑湮海生死不知。”
“夠了!”
天鷹妖侯開口,狹長的眸子讓帳中的五位妖侯,不由得心中一寒。
王者輕易間不會插手普通的戰爭,就和他們坐鎮營地,平日里都是調動下面的妖兵沖擊人族關隘一個道理。
這是一種默認的規矩,多年來在祝融域和大殷王庭激戰的時候,雙方雖說都有王者坐鎮,王者之間也會交手,但都不會出現在普通武者面前。
一般來說,普通族兵打下了地盤后,王者才會出手,逼迫對方王者退讓,將占領做成既定的事實。
眼下他們還沒打進邊荒中域,這個時候將消息傳回妖庭,只會體現他的無能。
如今妖族已經不是曾經的樣子了,黑鴉妖國建立后,妖王大人御下也越來越嚴厲,以前的時候大家對妖庭陽奉陰違,但龍鳳等遺族血淋淋的尸骨,讓所有人不敢在違背妖王詔令。
轉眼間,時間過去一個月。
妖兵在東方城遺留下了三十多萬具妖骨,妖血紛飛,同樣的大夏也有近十萬的傷亡,每天妖族都像是點卯似的來攻,很是準時。
夏拓這一個月也沒有露面,在大殿中每天都在罵城外這群蠢貨妖族,這么好的機會怎么這么不中用。
在這樣下去,他裝的傷都快好了。
“族主。”荒牛老人進入大殿,開口說道:“三天以來,妖族雖說在進攻,但攻勢減緩,老夫推測這群妖族怕是有什么陰謀。”
聞言,夏拓眼前一亮,有陰謀好啊。
堂堂妖族,各個都是張牙舞爪之輩,豈能都沒腦子。
連續一個月的時間,妖族都不上鉤,無奈之下,夏拓決定還是自己光膀子上吧。
求妖還是不如求自己。
他本來是想要逼迫天命人出手,但天命人這老小子顯然明白他心中所想,眼下必然再跟他耗著。
既然如此,看誰耗得過誰。
不就是惹事么。
夏拓從心了這么久,還真要主動出擊一下了。
隨之,夏拓開口問道:“秘臺令可是有什么發現?”
“最近妖族大營方向出現了血腥之氣,怕是妖族在施展什么秘法,妖族兵營中的小妖雖說沒來攻城,但每天也有很多離開營地,怕是在獵殺各種兇獸。
除此之外,后方各城傳來消息,有小股妖兵已經進入了腹地,正在到處屠戮我族庭麾下聚落。”
夏拓沉思了片刻,覺得很有意思,人族就在東方城后,明明跨過城池就能攻略到大夏腹地,這群妖族這一個月來竟然沒有大動作。
至于小股妖兵,早在先前就已經做好了準備,東方城后安置族人,都是以大聚落的方式安置點,類似以前的戍衛所,有簡單的營寨,對付小規模的妖兵不在話下。
長長舒了口氣,夏拓開口說道:“既然妖族不動,咱們動。”
“族主之意?”
“斬首!”眼中閃過一抹殺機,夏拓接著說道:“干掉領頭的天鷹老妖。”
“秘臺令你繼續坐鎮城中,出手之事我另有安排。”
轉眼間,時間來到了三天后,東方城外的妖族大營中,沖天的血柱已經成形,直入天穹,沖開了四周的云氣。
入夜,大殿中。
胖哥抓著自己的小斧頭,朝著自己后腦勺蹭了蹭,相比之前,他又胖了一圈,坐在石椅上,整個就是一個大肉團子。
值得一提的是,胖哥現在走到哪里都自帶石椅,別的椅子蹲不開他。
“打打殺殺都是野蠻人的事情,早就說過,這種事情以后不要喊我。”晃著手中的玉斧,胖哥對著夏拓布滿的說道。
“我給你講,幾百年來胖爺我修身養性,早就已經是心如止水,波瀾不驚了。”
“做人嘛,就要開開心心,每天打打殺殺的一點都不好。”
“你說對不對。”
夏拓瞥了一眼胖哥,沒有說話。
“我給你說我最近又發現了個寶貝,就在祝融、幽熒、邊荒三地的交界處,等有機會給咱們去搶回來吧。
守著寶貝的那頭老狻猊實力有點強,明明快要老死了,但看樣子還生撕龍虎不在話下,我這小身子不夠老狻猊撕的,帶上你一起,你在前邊擋,我偷偷去拿寶貝。”
聽到小身子三個字,夏拓不由得有打量了一下自帶板凳的胖哥。
湊不要臉,這話怎么能說得出口。
你不夠老狻猊撕的,他就能夠了?
這時,大殿中泛起了一抹赤紅和紫光交織的神韻,隨之陰寒氣息彌漫而起,胖哥身子一哆嗦。
一聲刀鳴,接著赤紅長刀閃爍間,身穿赤紅長袍的天火刀出現。
此刻的他,早就沒了一百多年前的虛浮,眉心處懸浮著一枚紫光印,勃勃生機通過紫光印和他充盈著陰氣的魂體完美相融。
“這不是天判官,稀客啊。”
胖哥眉眼一挑,笑瞇瞇的說道。
如今在陰神界中,有天地人三大判官,天判官便是天火道,至于地、人兩大判官暫時空缺。
隨之胖哥看向了夏拓,嘴中發出了嘖嘖的古怪聲音,伸出胖手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天火道。
“一二三,對付一個妖侯,你也太小題大做了吧,有你這位族主,加上天判官側應該,一個小小的鷹崽子還不是很快死啦死啦的,根本不需要胖爺我出手。
算了來都來了,就當觀摩一下戰法吧。
說好了,我可是修身養性百多年了,都在學廚藝,動手的事情可別仰仗著我。”
對于胖哥的嘟囔,夏拓沒有在意,開口問道:“查清楚了嗎?”
“妖族在修建一座祭臺,以兇獸血肉融入血池中,血池應該是牽連到地底深處。”天火刀開口,接著說道:“妖族怕是想要用這種方式,侵蝕城底下的地脈,進而打破城池的防御。”
“走吧,去會會這個天鷹妖侯。”
城外妖族大營中央,血氣沖霄,一座百丈大小的血池中,血水呈現暗紅色,上面漂浮著兇獸的尸骨,同樣也能零星的看到人族和妖族的尸骨。
血池中不斷有血泡冒上來,四周的妖兵不斷將一些黑漆漆的東西投進去,紅狐妖侯靜靜的看著血池,眼中帶著一絲思索。
一聲輕啼響徹大營,頓時將紅狐妖侯驚醒,鵬鷹在示警。
同一時間,營帳中,正在盤坐休息的天鷹妖侯,也緩緩的睜開了雙眼,他周身妖氣如黑煙,妖氣中有數不清的惡魂在咆哮嘶吼,這一刻盡數被他吞進了身體中。
下一刻他的身影消失在了營帳中,夜幕的虛空之上,出現了兩道身影,威壓妖營。
是你!
天鷹妖侯第一眼就看到了夏拓,接著又看到了一個坐在大一號石椅上的胖子。
夏拓看著出現的天鷹妖侯,開口說道:“給你機會了,你真是不中用啊!”
什么?
聞聲,天鷹妖侯一怔。
“這就是那頭炸毛鳥,這么黑。”胖哥開口,身子猛地從石椅上站了起來,手中玉斧一下子化為了兩丈大小。
“夏拓你一邊去,這炸毛是胖爺的了,誰也不能跟我搶,也胖爺教教他什么是心如止水,波瀾不驚。”
轟隆!
剎那間,胖哥手中玉斧轟鳴,夜幕下雷霆閃爍,天雷接引到了玉斧之上,胖哥背后一座虛幻的小世界浮現,壓得虛空扭曲崩裂。
“小祖宗之劈死你!”
一斧之下,虛空扭曲,四周銀光閃爍,將天鷹妖侯給籠罩。
這看的夏拓一愣一愣的,這就是修身養性了一百多年的胖哥?
還心如止水,扯淡呢!
轟隆!
下一刻,夏拓也沒有閑著,他手中青光一閃,一桿表面還長著樹皮生著嫩芽,說是棍子不是棍子,說是長劍只有一個劍柄的怪異兵器出現,凌空朝著下方的妖狐斬落。
危急時刻,紅狐妖尊化為本體,一頭百丈高的狐貍,狐尾巴橫掃天空,可惜尾巴直接被擊斷,夏拓手中的兵器洞穿了其胸膛。
一個狐媚子就這樣被干掉了。
對此,夏拓每一點神色波動,畢竟這只是一個相當于辟地第三步的小狐妖。
“恩”
緊隨著他發現了不對,妖營中一共有六大妖侯,此刻除了被他斬殺的狐妖,還有和胖哥打的天崩地裂的天鷹妖侯外,還應該有四個。
人呢!
天火刀憑空從地下冒出來,干掉了一頭金獅子,卻沒有發現其他三位妖侯。
“老鷹頭,來交給你一個心如止水的絕招。”
斧光撕裂天地,天鷹妖侯背后暗金色的翎羽扇動間,身影如電劃破長空,緊隨著一道斧光將其殘影給湮滅。
“會飛了不起啊,胖爺我傳給你獨家秘法,你還不學。”
隨之胖哥身子又胖了一圈,手中玉斧化為了五丈大小,被他雙手握著手中。
“一斧全干掉!”
玉斧之上迸發出了一道光暈,宛若漣漪鋪開,化為了一方結界壓了下來,將四周虛空全都籠罩起來。
鏘鏘!
天鷹妖侯雙手如彎刀,迸濺出殺光,但都被結界漣漪給消融,眼睜睜的看著結界蓋落下來,身軀重重的砸下大地。
一聲鷹啼,鵬鷹展翼化為一道電光,朝著胖哥后腦勺啄去。
瞬息間胖子手中出現了一個漆黑的鐵鍋,反手被他扣在了后腦勺上,下一刻直接將鵬鷹給打飛.
“嘿嘿,小鷹鷹快到鍋里來。”
瞬息間,就看到了這面丑陋無比的黑鍋泛起了黑光,將鵬鷹給籠罩住,任憑其如何掙扎,翎羽扇動間折斷,羽毛迸濺,依舊被扯進了黑鍋之中。
“殺!”
看到鵬鷹被胖哥收進了黑鍋中,天鷹妖侯暴怒,刀光在手中迸發,呲啦一聲將玉斧形成的結界撕裂,朝著胖哥襲來。
刀光和黑鍋相撞,龐大的能量讓胖哥滿身橫肉晃了晃,反觀妖侯被打飛了出去。
“這鍋還真不錯。”
接著,胖哥將手中的黑鍋收了來,手中接著靈光一閃,又蹦出來了一個砧板。
“來,小鷹鷹,快到板上來。”
看到這一幕,夏拓不由得翻了翻白眼,這些年死胖子都找了些什么鬼東西。
“來小鷹鷹到罐里來。”
“來到盆里來。”
眨眼間,隨著胖哥往外扔東西,虛空上陶罐、陶盆、砧板浮空,相互之間化為了一方界域,籠罩了天鷹妖侯。
架沒這么打的,天鷹很是憋屈,幾千年來他從來沒這么憋屈過,一個人族的死胖子,不得好死。
“別鬧了,速戰速決!”
隨著夏拓的聲音落下,下方大地深處,一道刀光照亮了天地,迎著天鷹妖侯斬去。
刀芒劃破長空,天鷹妖侯身子詭異的轉折,他的后背上的翎羽被斬落一般,妖血奮飛。
眼中閃爍著怨毒,看了一眼四周,發出了一聲長嘯。
緊隨著他黑色的身軀上泛起了金光,一股難言的威嚴彌漫出來,盡管十分的淡薄,但給夏拓三人一種無法匹敵的感受,一時間有一種血氣鼓蕩,轟鳴如雷的感覺。
眨眼間,夏拓凝神望去,在天鷹妖侯背后金光升騰一頭包裹著青金色的大鵬鳥虛影顯化,每一根翎羽都宛如凌厲如天刀,暗金色的眸子睥睨四方。
“今日之仇,來日再報,我會用這片大地上的人族血骨來洗刷。”
幾乎是瞬息間,金光如電洞穿了長空,連虛空壁壘都被擊碎,消失不見。
“臥槽,跑這么快。”胖爺無奈的將自己的鍋碗瓢盆收了起來,看到天火刀望了過來,笑呵呵的說道:“沒辦法,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過日子要節省一點。”
聞聲,天火刀嘴角一抽,果然幾萬年的時間,人都發生了變化。
“咱們怎么辦?”
兩人看同時看向了夏拓。
“啊哦。”夏拓看著天鷹消失的方向,緩緩的收回了眸光,果然想要干掉一尊辟地大圓滿的妖侯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真希望他別食言。”
“嗯”
聞聲,天火刀一怔。
胖哥歪了歪腦袋,這家伙在打什么陰損、邪惡的主意。
沒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