螭吻眼睛閃爍著盈光,盯著夏拓,充滿了期待。
“沒有。”
遲疑了一下,夏拓搖頭,這螭吻看樣子還是個娃子,燧人氏還用童工。
“你個小氣鬼,你身上的氣運紫氣這么的濃郁,給我吸兩口就行了,我恢復恢復就能保證你所在的大地安穩,你一點也不吃虧。”
螭吻老氣橫秋的看著夏拓,一副我吃定你的樣子。
“以后我就跟你混了,以你身上的氣運雄渾程度來說,每年給我汲取五成,一千年后我就能初步恢復一些,每年給我汲取八成,我可能七八百年就能恢復。”
“你是無賴嗎?”
夏拓有些無語的看著螭吻,有這么理不直氣也壯吃白食的嗎?
聞聲,螭吻吐了個泡泡,接著說道:“算是吧,反正你看著辦。
沒有氣運之力,我就沒有力氣。
我沒有力氣就沒辦法安穩地脈。
沒辦法安穩地脈就會造成大地震動。
地動山搖,山崩地裂,江河倒涌,人族族民流離失所。
族民流離失所就會民不聊生。
民不聊生就會氣運崩潰。
氣運崩潰你就沒辦法匯聚氣運了。
沒法匯聚氣運,你也就掛了。
你掛了也就掛了,我還能等下一個。”
吃白食還吃出道理的,螭吻絕對是大荒第一個,一副我無所謂你看著辦的樣子。
這些夏拓心中門清,地主家的長工干活也得給人弄頓稀飯喝喝,何況穩固地脈的這么大的事情。
不過大夏積累的族運也不容易,需要族運的地方也很多,都給這條螭吻也不可能。
“一成。”
“要不四成。”
“半成。”
聞聲,螭吻一瞪眼,不滿的說道:“有你這么還價的嗎,怎么你還越還越少。”
“我都是這么還價的。”
“不行不行,我已經很久沒有汲取人族氣運之力了,如今快要壓制不住地脈了,你既然清楚其中門道,就會明白地脈暴動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吧。”
螭吻看著夏拓,接著說道:“我這也不是為了自己,我乃是天地應運而生的存在,是大天地穩定的其中一個環節,若是我這個環節出了問題,可能要有大麻煩出現的。”
“不用了,已經出現麻煩了,嘲風碑早好多萬年就離開了地脈。”
“什么!九子碑少了一塊,完了完了,具體多長時間了。”螭吻心中一驚,忙道:“這豈不是說九子鎮地這一環節出現問題了,完了完了,你們人族怎么搞的,為什么不去重新鎮壓。”
對于螭吻的質問,夏拓攤了攤手,沒有說話。
只見螭吻喋喋不休的繼續說道:“按照當初立下的天地穩定秩序,短時間內某一個環節出現問題是不會有什么大問題的。
但若是長時間無法修補完整,毀壞的環節會慢慢牽扯到其他完好的環節,很容易造成連鎖反應,讓整個大荒陷入動蕩之中。
大荒動蕩,民不聊生,就會造成氣運破滅,最終讓整個天地穩定秩序大崩潰。”
“天地穩定秩序是怎么回事?”
聞聲,螭吻看了夏拓一眼,倒是沒有隱瞞,開口說道:“這是當年燧人氏人皇牽頭,在天地大裂縫修補好后的時代,和殘留的真靈達成的共識。
在天地真靈的時代過去后,人族成了大荒的主流之民,人族氣運成了穩固天地秩序的主要神物。
這個盟約的核心,就是保證大荒天地的穩定,無論是補天還是穩地,都是這個秩序中的一環。
這其中,人族氣運尤為重要,既可以穩固天柱,又可以安穩地脈,是維持整個天地最重要的部分。”
聞聲,夏拓點了點頭,接著又開口問道:“這里是哪里,是真正的幽冥世界嗎?”
“真正的幽冥世界早就在天裂的時代被擊破了,幽冥世界中的一切也被打亂了,直到現在也沒有恢復過來。
幽冥世界中一共有十三個區域,這十三個區域可以看成十三重,又可以看成一片區域的十三個地方,空間和時間在這里產生了混亂,無法真正去甄別清楚。
你現在所在的位置,可以說是幽冥世界最上層的界域內,不過這個界域內的鬼神早很早之前已經隕落了,這么多年來再也沒有鬼神誕生,所以也變得無比的荒涼。
很早之前,我也不記得多少年了,天地出現了變動,我本來沉寂在邊荒域大地深處,因為時空震蕩,空間出現了一道裂縫,我就順著空間裂縫掉進了這里。
掉進幽冥世界,和大荒土地逐漸失去了聯系,我就這樣等待著,直到先前的那一刻,天地再次出現一絲動蕩,我方才趁機按照感應打通了和荒土的聯系。”
說到這里,螭吻看了看夏拓,遲疑問道:“這些年邊荒域沒有發生什么大的動蕩吧。”
“沒有。”夏拓搖頭。
“那就好,那就好。”
螭吻的精神波動沒有遮掩,這番感覺讓夏拓露出了一絲好感,看來螭吻還是很盡職盡責的。
“這么說,幽冥世界在荒土之下了?”
對于夏拓的疑問,螭吻先是遲疑了一下,接著輕輕晃了晃腦袋,道:“也不一定,可能在荒土之上,時空混亂的地帶,方向已經失去了作用。”
沒想到這小龍魚看的還很明白,夏拓接著開口說道:“我帶你離開這里,不過想要汲取氣運沒這么多,我族還在休養生息之中,各處需要消耗的氣運都很多,想要恢復還需要慢慢來。”
這下螭吻沒有在討價還價,點了點頭。
“好吧,先離開這里再說,我已經移位很久了,不能在待在這里了。”
下一刻,夏拓的意念回歸到了本體,和螭吻短短的交談之中,再一次讓他加深了對人族氣運的認知。
人族氣運虛無縹緲,玄奇無比,但實則遠遠不止于此。
如果天地穩定秩序是真的話,那么人族氣運必然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環,氣運就像是穩定天地的能量一般,就像是武者修煉的靈晶,十分的重要,沒有了氣運加持,秩序會崩潰。
嘲風碑移位,這說明這個穩地的秩序已經出現了問題,按照推測來說,嘲諷碑移位應該是從幽熒域墜落天外隕石開始算起。
這是上個時代的問題,已經過去十幾萬年。
嘲風碑移位,本來若是人族鼎盛的話,必然可以重新穩固地脈,但在龍漢時代早期,人皇消失,人族再無大統一的氣運支持。
若他猜測不錯的話,這個補天穩地秩序出現問題,就應該從人族人皇消失的時候就出現禍根了。
從螭吻碑出來,夏拓扛起了石碑朝著窟窿的位置而去,這一次他弄清楚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氣運‘狠’重要。
一切的根本都需要氣運之力來加持。
而氣運之力的根基便是族民。
扛著石碑回到陰神域后,夏拓命天火刀安排好人手守住洞窟,免得出什么問題,畢竟是幽冥世界,誰知道會不會有幽鬼冒出來。
他帶著石碑先行回到了鳳凰城,從嗚嗚嘴里摳出了一朵氣運慶云給螭吻解了解渴。
接著他一頭扎進了夏園中,開始思索著接下來的布局,先前他弄出了挖塌古國、王庭的計劃,現在看來還是遠遠不夠。
這個計劃,還應當和族民基數的增加結合在一起,一邊消耗古國王庭的氣運,一邊增長大夏的氣運,想要達到這種效果,族民數量是一個很硬性的指標。
“族主,夏閣傳過來幾份奏疏。”
很快,有侍從遞過來幾份卷軸。
夏拓打開其中一道卷軸后,看到上面的記載,眸光不由的凝滯了一下。
這份奏疏是族庭在東南方向駐守的天關傳回來的。
邊荒東南方向幽熒域內,地動山搖,可以看到遙遠的方向虛空有烏云密布,雷音不絕,持續三日未平。
接著他又打開了其他幾份奏疏,無不是聽到晴天霹靂響動,地動的異象。
將奏疏放下,夏拓面色有些凝滯。
天災人禍是最恐怖的。
沒想到來的這么快,幽熒域異動對于大荒人族來說是好事,但問題是這種異動會不會波及人族大地。
眸光露出思索,持續了十多息后,夏拓的眸光匯聚到了一處。
看來要行非常之招了。
他自問從來都不是什么好人。
大夏建立這么多年,他干的壞事多了去了,他雖說沒有親自動手殺多少人,但因他而死的人多了去了。
聯系奴隸殿購買奴隸,看來自己的步子還是小了點,他是大夏之主,不是域外族民的族主,域外就算是洪水滔天關他什么事情。
救億兆族民于水火?
不,首先要保證自己安穩才行。
按照螭吻所言,他離開邊荒地脈已經很久了,邊荒地脈安穩懸空了這么多年,想要安穩一切還得靠族運來說話。
族運需要人口,哪怕是奴隸殿送來的人口短時間內無法融入大夏族庭,強扭的瓜不甜,但眼下甜不甜另說,先啃了再說。
“來人,去看一下螺長老可有回來?”
很快族人回稟,螺長老外出并沒有歸來。
“那就將暗影衛兩位指揮使和鎮魔司司主、青麒、昊擎等人喊來。”
祝融域。
自從千年前妖族攻勢逐漸在祝融域敗退,到了數百年前妖族分裂成三大妖國,位于最北方的黑鴉妖國為對付妖龍和妖鳳兩大妖國,不少強者都被抽調了南方。
以至于如今妖族僅僅占據了祝融域最南部一小部分地域,加上大殷王庭這千年來事情不斷,對于祝融域也疏于掌控,這幾百年來已經開始逐步放任祝融域自我發展。
祝融域南部,這里是和妖國交界地帶,綿延百萬里都很荒涼,妖族眼下無力北上,祝融域各部也不會傻到去觸妖族的霉頭。
所以這南北百萬里的荒涼之地,就成了人、妖兩族的緩沖區域。
群山蒼茫,山野間還能看到灑落的不少白骨,荒涼的山野間一道身影如風一般劃過,很快出現在了一個山頭上,山頭上昊擎負手而立。
“怎么樣,查探清楚了。”
出現的身影身穿一襲灰袍,連腦袋都給遮住了。
“已經查清楚了,附近千里之內,一共有中等部落一座,下等部落六十七座,其余不成形的部落數不勝數,都在山旮旯里生活著。”
“好。”聞聲,昊擎點了點頭。
“那咱們就開始吧。”
昊擎開口,白牙在陽光下閃爍著著金光,他的手中出現了幾個黑色的巫寶,有塔有宮殿有玉佩形狀,這都是洞天巫寶。
隨著他開口,山下一下子出現了十多道身影,皆是身穿灰袍。
“記住了,我們最終要的是安穩,所以對于普通人盡量要保證他們一家完整,不要輕易動手殺戮,誰若是敢嗜殺你們應該清楚會受到什么樣的責罰。”
語罷,昊擎手中一揮,一個個洞天巫寶飛到了每一個人的手中,這些人應聲而去。
很快,昊擎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山巔,出現在了山下不遠處的一座小聚落中。
聚落的人看著憑空出現的昊擎,還沒有來得及尖叫,就全部昏睡了過去,被他一個個連同儲備的肉食都扔進了洞天巫寶中。
一邊干,昊擎一邊浮想聯翩,堂堂大夏拾遺閣閣主,竟然被師尊給從族庭踢出來,干這種打家劫舍的事情,不僅劫財還劫人。
最主要的就是人。
師尊吩咐了,今年他要是掠不回一千萬人口,他就別回去了。
太難了。
大夏王部,竟然干這種下三濫的事情,簡直了。
他也不知道師尊是怎么想的。
難到說族庭連買奴隸的靈晶都不夠了?
不僅僅是他,族庭好些人都被派了出來。
將這個聚落中的幾百號人都收了起來,昊擎消失在了山野間,外出耍耍也挺好,整天在族庭悶著也該出來散散心,順便做點任務挺好。
聽胖師叔說,打劫可是大夏立族的根本手藝,干這一行師尊熟的不能在熟了。
不過他可不敢找師尊求證,以前總有些不敢相信,但現在他信了。
自己的師尊竟然……竟然……
這祖傳的手藝。
太羞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