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并不是……這次是我老爹的私生女！”蘇陌咳了咳，一本正經地道。
齊冰蘭微微皺眉：“私生女？”
蘇陌一臉氣憤：“是啊，是我那個死鬼老爹在外面和別的女人鬼混生下的女兒！我也是近期才知道！我也氣炸了！”
“……”齊冰蘭上下打量著蘇陌的臉，皺眉道，“那你是想找我做什么？”
蘇陌撓頭干笑，搓著手：“嘿嘿……就是那個，我想讓她在十六中掛個學籍……最近她媽……不在了，然后告訴她來找我……畢竟是我妹妹，我也不能不管對吧！”
“所以你以為十六中是你們家開的嗎，想塞人就塞人？”齊冰蘭摘下眼鏡，揉了揉漲的眼睛，有些惱怒，“還有你最近怎么總是遇到各種各樣的妹妹？難不成冥冥之中，老天給你下了只能遇到妹妹的詛咒嗎？”
蘇陌重重地嘆了口氣：“校長啊，您是教歷史的，應該知道，很多事情不是個人的意志能轉移的，您以為我想讓事情變成現在這樣嗎？再說，您不是校長嗎？”
“我是校長也不能一手遮天啊！”齊冰蘭白了他一眼，無奈地嘆了口氣，“行了，你有時間把她的戶口學籍拿過來，我給她辦吧！”
“啊……不是。”蘇陌天真地眨了眨眼，“那個，她沒有戶籍和學籍，也是黑戶，所以這點還得請您……啊，別打臉，別打臉！”
齊冰蘭卷起一本書就照蘇陌的頭打，手上使勁地打，腳下也使勁地踹：“你以為戶口學籍那么好辦的嗎？哪一次不要我觍著臉托人找關系！你知道我要找多少層關系，欠多少人情嗎？還要被人在背后講閑話，說是我在哪偷生的私生女！你，知，不，知，道，啊！”
蘇陌被打地抱頭鼠竄：“校長冷靜，冷靜！985！985啊！她是985啊！”
齊冰蘭把書一摔，冷冷一哼，躺在接客用的椅子上：“什么985？”
“她現在就有985的學力，裸考都能上985！”蘇陌哭唧唧地抱著腦袋。
齊冰蘭突然坐了起來，沉默了片刻，眼神閃爍：“……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對于十六中這個底層高中而言，好幾年才能出一個末流985。而出了一個985的喜報，則意味著在當年同等的二星級高中里，他們會擁有更優質的生源。
那些初中畢業的“矮子里面的將軍”們，在填報高中的時候，也會優先考慮十六中！而有了優質的生源，三年后學校的高考成績才會愈亮眼，才能進入一個良性循環！
而如果出了一個清北生，那就足以組建起一支“明星教師團隊”，會讓無數家長趨之若鶩！在他們心中這就是一個希望，既然能培養出一個清北生，那也有可能培養出第二個，第三個……就算培養不出來，那么也絕對比一般的老師教得好！考上名牌大學的概率，也比其他二星級學校大得多！
這也是為什么齊冰蘭不惜重金把蘇陌挖過來的原因，像一中、長河這類的名校當然并不那么在意一個清北生的名額，尤其是清河一中，每年清北生少于兩位數都是考砸了！
但是對于十六中這樣的學校來說，每一個都是寶貝！出了一個，學校能宣傳十年的都不帶停的！
馬太效應同樣適用于中學，越是優質的學生，就越會選擇那些名校，名校升學率就會越高，然后吸引下一批優質的學生……如此往復，名校永遠是名校。清河市的優質生源被一中、二中、長河以及十四中這幾所名校牢牢霸占，而底層的中學就永遠翻不了身！
齊冰蘭當然不希望她的母校這樣一直沉淪下去，所以蘇陌的說的話，對她很有誘惑力。但是她不能確定真假，也不可能聽蘇陌一面之詞。
蘇陌賭咒誓道：“真的，騙你我死爹死媽！”
“無中生媽可還行！”
“校長你還挺潮的嘛，還知道網絡用語……”
“少拍我馬屁！”齊冰蘭一瞪眼，沉思了片刻，深吸口氣，“而且，我最近要抓高三，也沒時間幫你弄材料。正好高考之前有個月考，你讓你那個私生女妹妹過來考一下，要是真像你說的那樣，我可以在高考完不忙的時候幫你弄。”
“當然沒問題！”蘇陌爽快地答應，“我可以讓她來參加月考，不過她的學籍掛在十六中，但是不來學校可以嗎？”
聽蘇陌答應的那么痛快，齊冰蘭心里微微一喜，但是聽到后半句，又不禁皺眉：“為什么？而且我才想起來，為什么她是黑戶，私生子上個戶口沒那么難吧？”
“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啊……好像就是她媽媽之前一直沒給她上戶口，也沒讓她上學，一直讓她在家自習……可能是出于報復我那死鬼老爹，也不知道還是其他什么原因……嗯，總之就是這個樣子，她性格也不太合群，不適合來學校。”
齊冰蘭皺眉看著蘇陌，半晌，點點頭：“這樣啊，只要成績真的不錯……那也隨便吧。”
“嗯，那就這樣。校長，我就先回去了！”
“等一下。”齊冰蘭叫住了蘇陌，表情嚴肅，“正好你來了，我想問你，你和林悠冉是什么關系？”
“……這該怎么解釋。”蘇陌沉默了片刻，干笑著撓頭，“算是，朋友？”
齊冰蘭似笑非笑：“只是朋友？”
“……反正不是男女朋友。”
“這個林悠冉可不是一般人啊，人家是德星集團的大小姐……你知道德星集團吧，在整個江南省都排得上號。”
蘇陌點頭：“我知道。”
“唉……”齊冰蘭輕輕嘆了口氣，輕笑道，“小姑娘不錯的，好好把握吧。”
“我沒那么功利。萬鐘則不辯禮義而受之，萬鐘于我何加焉？富與貴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
蘇陌輕聲說著，挺了挺腰桿。
齊冰蘭看著蘇陌的眼睛，依稀中，她似乎又看到了兩年前那個驕傲飛揚的少年。
“嗯，這事，你自己看著辦。只是琳瑯她最近好像……”齊冰蘭話說一半又止住了，自嘲地搖了搖頭，“呵，算了，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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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章。
寫這章的時候，不由得想起我的高中了，那是蘇北縣城的一個普通學校，我進去的前幾年出了一個清華學生，市里的文科狀元，招生的時候就一直在以此為宣傳點。
當時初中畢業的我對此沒有太多感覺，但是家長們倒是挺吃這一套的。
明星教師團隊的事情也不是我編的，學校的宣傳欄里面一直有照片，就是教過那個清華女生的老師們的合影，教出清北生就成明星教師了。
其中的那個歷史老師還是我高一班主任，但感覺也就一般般……
最后，我的學校比十六中強多了，在縣城四所高中里排名第二。當然，至今也沒能出第二個清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