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李牧派來保護九公主的?”秦月生問道。
“正是。”小老頭聽秦月生竟敢直呼李牧大名,不免心里多少有些不岔,但無奈對方實力的確高于他,此人不好表達自己的情緒,以免又被秦月生給打了。
“你叫什么名字。”
“鄭仕健。”
秦月生伸手運起生死寒冰印在此人脖子上拍打一下,便以寒勁滲入了對方體內。
此人身為銀蟾官員,在自己眼中不算什么,但放在世俗當中,已算是不得了的高手了。
既然他來江南是為了保護阿九,秦月生自然是不會阻攔。
“跟我來吧。”秦月生隨即便將此人給帶到了阿九居住的府邸。
阿九這會正在院子里澆花,多日不見,少了奔波勞碌、風餐露宿,阿九整個人的狀態卻是恢復了不少,面色顯得健康紅潤,更為好看了起來。
見到秦月生出現,她當即放下手中小壺,有如只翩翩蝴蝶似的跑來到他的面前,很開心的笑道:“哥哥,你終于來看我了。”
“嗯,好久不見。”秦月生指著跟隨在自己身后的鄭仕健說道:“這位大人乃是專門從長安趕來保護你的七星監成員。”
鄭仕健身為銀蟾官員,久居長安,自然是見過阿九真容,這會親眼看到九公主本人,當即激動的下跪道:“九公主,下官來遲了。”
“不用這樣,快點起來吧。”阿九人美心善,雖貴為公主,但卻一點公主的架子都沒有。
秦月生道:“鄭大人,那以后你就留在這里,專門負責保護公主了。”
“我知道。”鄭仕健答應。
在知道秦月生的實力以后,他卻是不敢再對秦月生造次了,態度明顯變得恭敬許多。
“哥哥,你要一起留下來吃飯嗎?”阿九忙問道。
“這個就不了。”秦月生搖搖頭:“我一夜沒睡,要先回我家睡覺去了。”
阿九道:“可是這里也有床呀。”
“行吧。”秦月生對于在哪里睡,卻是沒有太大所謂,便答應下來。
阿九一聽,頓時欣喜。
秦月生能在此地多住一會,她便能多一睹這位‘哥哥’的模樣,光是如此,就已經讓她感到很開心了。
鄭仕健一把年紀,對于男女之事當然是異常明懂,他一眼就看出九公主對于秦月生的態度明顯不對勁,不免心里有些嘀咕。
大喜之日,蘇、杜二府張燈結彩,敲鑼打鼓,可謂是熱鬧非凡。
二家財力雄厚,隨迎親隊派遣一支提著籃子的家丁,沿途不斷對路人發放用紅紙包好的棗糕,一時間全城人山人海,具都是過來看這青陽城內難得的喜事。
杜譚康一臉淡然的穿著新郎官服坐于高頭大馬之上,沿途路人無不對其感到羨慕紛紛。
秦月生身為新郎親友,便與杜貝倫一同坐在迎親隊里的一輛馬車之內,與到時候給新娘乘坐的那頂轎子,不過只有五步之遙。
“月生,你這人也太能喝酒了,我尋思著這幾天里喝酒就沒有喝倒過你一次。”杜貝倫扶著額頭,有些郁悶的說道。
秦月生笑而不語,自己有內力可以排出酒氣,這要是還能喝醉就真的是見了鬼了。
待迎親隊來到蘇府門口,便有杜府家丁立馬迎上去給蘇府門口的護衛獻上紅包,并高聲喊道:“新郎官來了。”
不一會兒,便有蘇府的婆婆扶著一名身著鳳冠霞披,頭上蓋著塊紅方布的女人緩緩走了出來。
“新娘子請入轎!”
看著新娘子坐入杜府抬來的轎子,在場眾人臉上不禁都露出了飽含祝福的笑容。
青陽城北邊。
七人七騎飛馳而來,其中五人身披白披風,在高速當中有如旗幟般飛快抖動,正是十常侍的徐楚五人。
而另外兩人一身儒士長袍,手持羅盤,乃是徐楚從欽天監里找來的望氣士,專門用以尋找九公主的下落。
一名望氣士鷹鼻重瞳,脖子奇長,竟是天生異相,突然間,他猛地一拉韁繩,大呼‘吁’的一聲,直接就將座下馬匹給停了下來。
其余幾人見得如此,自是紛紛相繼停下。
徐楚問道:“先生,可是有什么發現?”
這望氣士雙眼瞇起,偏頭眺望東南方向:“幾位公公,我看到九公主的鳳命格了。”
徐楚頓時大喜:“妙極!妙極!九公主所在何處。”
望氣士一指那個方向:“在那邊。”
徐楚隨即就從懷中取出地圖,在馬背上攤開查看了起來。
按照望氣士所指方向,那邊只有一座城池,名為青陽。
“走。”徐楚收起地圖,直接策馬揚鞭,火速趕去。
西祁山觀。
一如往日,黃庭都會習慣性的坐在正山位的山崗上眺望周邊地勢,同時一邊修煉西祁山觀的《西祁山經》。
山有山氣,正為《西祁山經》修煉所用。
突然間,黃庭只覺遠方天空一暗,隱隱有五只蝙蝠展翅而來,仔細一觀,卻是并非普通蝙蝠,而乃命格顯相。
蝙蝠命格者,毀壞大局,寄生偷運。
凡擁有這種命格之人,無不是亂臣賊子。
普天之下,擁有蝙蝠命格的人,只可能是當今暗中掌控長安的十常侍。
五只蝙蝠,便是十常侍中的五人。
袁無敵與秦月生交手那日,黃庭也在場,他知曉阿九乃是大唐九公主,而天子之位在上一任皇帝駕崩以后,并沒有順理成章的落到太子身上,反而太子無故失蹤。
九公主逃到江南,如今十常侍竟遠離長安,出現于此,其目的性自然不用多說,肯定是為九公主而來。
“那九公主似乎與秦公子關系不錯,不管如何,貧道也得去提醒他一二。”黃庭早已定下要與秦月生結交的想法,眼見十常侍逐漸逼近青陽城,當即就一聲不吭的悄然下了山。
杜家的迎親隊將蘇家小姐給迎到了蘇家,這接下來便是拜天地等熱鬧事,秦月生雖然為秦家少爺,但此時此刻也只能無聊的坐在院子里與杜貝倫有一茬沒一茬的聊天。
好在有杜家下人送來紅棗和瓜子,讓二人不至于坐在那里干聊。
“月生,你什么時候要與蘇嵐音成親啊。”杜貝倫問道。
“等她再長幾歲吧,現在就跟個小不點似的,哪里吃得住我的力氣。”秦月生磕開一顆瓜子,丟入口中道。
“吃你的力,嘿嘿……”杜貝倫瞬間反應過來,頓時就很意味深長的笑了一聲。
西祁山觀距離青陽城不遠,黃庭下山后走入青陽城中,便見城內異常熱鬧,他連忙拉住一個老頭詢問:“老人家,這是怎么回事。”
“蘇家嫁女,杜家公子娶妻,現在整個杜府附近都擺滿了宴席,山珍海味隨便吃,大家伙現在都趕過去占席位呢,道長,要不你也去坐坐。”
黃庭問道:“秦家少爺可有過去?”
“有的有的,我早上還看到秦家少爺在迎親隊里。”
黃庭了然,便一把抓住此人肩膀,直接飛奔而起,讓他帶路,領自己朝著杜府趕去。
秦月生正坐在院子里的桌子旁邊與杜貝倫瞎聊,突聽杜府外面響起一陣喧嘩,仿若有人正在搗亂。
今日乃是自己兄弟大喜之日,秦月生怎么能見得有人搞破壞,立馬就起身朝著大門那邊走了過去。
然而還未靠近,便見一名黃袍道士拉著一個老漢從府外躍了進來,卻是輕功極好。
秦月生一看這人,頓時驚訝:“黃道長?你怎么來了。”
終于找到秦月生,黃庭立馬將手中老者放下,走到秦月生面前壓低聲音說道:“秦公子,長安十常侍中有五人出現在了青陽城附近,貧道感覺應該是為了九公主而來。”
“十常侍!”
對于這個名頭,秦月生還是印象非常深刻的。
十常侍把控大唐皇權,并且都為無根門中人,實力高強,曾經有不少忠國義士潛入長安意圖擊殺十常侍,以鏟除閹賊,但最后的下場卻是這些人從那以后,全都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這個世上。
十常侍,實力具體如何,至今仍是一個無人知曉的迷。
秦月生緊皺眉頭,沒有想到在杜譚康的大婚之日,竟然會發生這種事情。
“秦公子,你打算怎么做,貧道可以助你一臂之力。”黃庭問道。
秦月生看了眼那邊還在嗑瓜子的杜貝倫,道:“絕不能讓十常侍進城,我現在就去攔下他們。”
“那貧道就隨秦公子一起同去。”
要和一個人打好關系,最有效的辦法就是與他同患難,這樣會產生戰友般的親切感,雖說十常侍都乃高手,但作為曾經見過秦月生實力的人,黃庭非常相信秦月生有一戰十常侍的能力。
而他要做的,就是在這個時候跟上秦月生的腳步。
能得黃庭道長相助,等于保險多加一分,秦月生自然不會拒絕,便道:“多謝道長,那我們趕緊走吧。”
“好。”
很快,二人便各自施展輕功,離開了杜府。
青陽城北方十里外,秦月生與黃庭站于官道正中,同看著遠處天空。
在黃庭道長幫忙的臨時開眼下,他得以清楚看到了那不斷靠近的蝙蝠命格,以及自己的雙子命星。
這些只有靈眼才能夠看到的景物,實在是神奇迷人,讓人感覺宛若是進入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真是神奇。”秦月生不禁感嘆道。
遙遙可見,一道滾滾煙塵奔馳而來,卻是七道馬匹身影。
秦月生將山鬼珠一丟,從中取出了自己的五把神兵。
今日能不能與十常侍一戰得勝,卻是要大大借助這幾把神兵的威力。
咔咔咔咔咔!
秦月生背后衣服瞬破,六條手臂生長而出,將幾把神兵全部緊握在了手中,這便是秦月生目前最強的戰斗狀態。
黃庭眼中微微驚訝,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作為道者,他對這個世界了解的更多,連大鬼尊這種東西的存在他都知道了,秦月生化為八臂卻是沒有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地方。
徐楚一路策馬奔波,忽見道路之上出現了兩道身影,當即提韁停馬,隔著數丈距離目視秦月生二人,一時不語。
其余幾名十常侍也紛紛停下,悄無聲息的從袖口里掏出了各自的兵器,乃是一把骸骨折扇。
江湖當中,正所謂兵器越奇越怪。
刀劍人人知曉,多少能夠應付上幾招,但奇形怪狀的兵器尋常武者自是鮮少碰見,應付經驗甚低,很容易會吃到苦頭,丟了性命。
“爾等何人,敢截咱家的道。”徐楚雙眼殺意畢露。
“身在江湖,但久聽聞長安十常侍大名鼎鼎,今日特來討教。”秦月生持天火神刀砍在地上,瞬間火光沖起,聲勢逼人。
“知道咱家是誰,還敢來找死,看來爾等二人也是個高手。”徐楚話音剛落,直接一爪探出。
秦月生便見一道巨大黑色爪影攜帶著陰風陣陣,撲面而來。
此招秦月生曾在揚州府目睹廣招使過,名為九陰羅剎爪,但論威力,廣招太監使用出來的,明顯沒有眼前這個十常侍聲威浩大。
秦月生發絲揚起,直接使用天地七大限刀法,烈火一刀對砍出去。
九陰羅剎爪乃九陰極道經衍生武學,為一流,在江湖當中已算是威力不凡,但在秦月生的神功刀法面前,卻是還差的遠了。
豁然間爪影碎裂,烈火刀氣依舊朝著徐楚飛躍而去。
“好膽!”徐楚喝道,當即雙手伸出,漆黑的內力從他體內滲出,正是九陰內力。
看這架勢,此人竟是想著要硬撼。
九陰極道經乃當世罕見的神功級內力心法,修煉出來的九陰內力自是威力不凡。
九陽至極功練到大成會有九小赤陽,出手間自帶日陽之力,而九陰極道經的體現則是體寒如冰,觸及之物皆被凍成冰霜。
便見徐楚座下馬匹渾身僵硬,外表上凝結出一層層冰霜淺層,連馬毛都被凍僵成了冰絲。
烈火刀氣越靠近徐楚,便變得越是黯淡,直至最后徹底化為一塊寒冰,墜落在地。
秦月生趁此時機早已一躍出去,橫跨數丈距離,以天邪虎魄跟斬龍劍一同砍向徐楚首級。
徐楚下盤不動,直接以雙手擋出,依舊欲以赤手空拳接下秦月生的攻勢。
但他可想不到秦月生乃是擁有五把神兵之人,尋常內力武者,擁有一把神兵就足以揚名天下,更何況秦月生同持五把。
斬龍劍與天邪虎魄輕而易舉的破開了徐楚的護體內力,就見血光乍現,徐楚兩只手掌瞬間斷為兩半,傷口平滑,毫無抵抗之力。
秦月生一只沒有拿著兵器的空掌一拍而下,正中徐楚額頭,饒是他有護體內力,這一掌的沉重氣力亦不是他所能承受,徐楚座下已經被冰凍住的駿馬攔腰炸裂,在秦月生的一掌之下化為冰塊碎片紛飛。
體內血液卻是早已在徐楚九陰內力的影響下被凍結成冰。
“噗!”徐楚直接被秦月生拍打在地,硬生生的嵌入了地面當中。
其余四名十常侍一見徐楚吃了個大虧,瞬間棄馬殺來,合圍秦月生。
有徐楚吃虧在前,他們便不會再小瞧秦月生手中的那些兵器,個個手持折扇攻殺,一時間秦月生周身九陰內力肆涌,連他的護體內力都不禁衰薄了許多。
看著十常侍的攻勢如此洶涌,但秦月生內心里卻不知為何冒出了一個念頭。
這幾個人的實力貌似……并沒有自己所想象的那么強大啊。
與這幾個太監過手幾招,秦月生便能判斷出來他們幾人乃是內力境七重到八重都有,然而奇怪的是,這幾個太監帶給秦月生的威脅感,都遠遠沒有當初放了命星界域的袁無敵強烈。
所以一時間,秦月生便仗著神兵之威,游刃有余的跟這四人打的不相上下。
明眼人一看便知秦月生的實力遠要更高,不然表現不出如此的淡然輕松。
八臂齊出,秦月生率先雙掌呈開山掌之勢拍向一名十常侍,這雙掌乃是全力使出,蘊含十馬之力,就算是一塊鋼鐵在自己面前,秦月生也能夠把它給拍折了。
那十常侍深知秦月生此人不凡,看似普普通通的雙掌絕對不會普通,他連忙使出一招九陰羅剎大手印,催動全身內力以擋下對方招式。
砰!!!
當雙方碰上的瞬間,秦月生氣力直接震蕩上對方手掌,一道金光于他的手臂上浮現,正是命星之力。
此人雙臂頃刻折裂,整個人欲倒飛而出,但秦月生妙手乾坤更快,這名十常侍剛飛出不過半丈,便倒飛回秦月生手中,攝魂魔趕緊依附秦月生手臂,為主人增漲巨額氣力。
這名十常侍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便被秦月生以一股巨力輕而易舉的掐斷了喉骨,連護體內力都保不上用場。
其余三人面面懼驚,不給他們震撼的機會,秦月生的神兵已是悄然臨頭,天火神刀劈落、太古神煞雙尖叉刺出、斬龍劍點芒而去,盡逼三人身上要穴。
在這危機之際,三名十常侍不免紛紛拿出自己的拿手底牌,瞬見黑氣彌漫,盡將三人籠罩。
三把神兵探入黑氣當中,毫無反應,竟完全沒有觸碰到那三名十常侍的身體。
“嗯?”秦月生頓感奇怪,黑氣也就這么點范圍,這幾人除非遁地,否則怎么可能憑空消失。
站在旁邊觀戰的黃庭亦是不解,若十常侍使用的是法術,他還能夠看破一二,但對方這明顯是內力手段,他也就無能為力了。
秦月生不管那么多,當即千手化佛從天而降,掌影有如狂風驟雨般鋪天蓋地的從天而降,紛紛命中于三股黑氣所籠罩之處,黑氣微微晃動,瞬間爆發開來,方圓十丈之內,地面盡數凍結成冰,三名十常侍各從黑氣當中伸手,對著秦月生一指點出。
剎那間,一股極致瀕臨死亡的感悟涌上秦月生心頭,他哪怕不知道這些十常侍用的是什么武學,卻能明顯的感覺到對方此招相當強大,必是神功無疑。
“九陰逆生死!”
三指一點,生死絕逆。
九千歲從《九陰極道經》當中,領悟出來的一門神功,并且是在神功當中都要算為上乘的那種,隱隱觸碰到了一個更高的境界。
秦月生很想先避讓避讓,但卻發現這三指點開,早已鎖定了自己的氣機,讓自己根本無法躲避,只能硬接。
一時間,秦月生瞬啟命星界域,渾身金光大綻,快速施斬天地七大限三式刀法,欲強行阻擋。
砰!砰!砰!
三指分別點中天火神刀和天邪虎魄,秦月生只覺一股冰冷徹骨的冰勁直往自己體內涌入,瞬間在他的經脈當中四處蔓延,這等破壞力若是放在常人身上,頃刻便可摧毀他人身體,療無可療。
但秦月生稍有不同,不敗戰軀的活力瞬間涌動,開始修復起九陰內力入體后所造成的凍傷。
同時秦月生還催動起玄天內力和元陽在自身體內環繞,以對抗三名十常侍的九陰內力。
“咳!”秦月生喉嚨一痛,當即忍不住大口咳嗽,數塊尖銳的血冰便從他的嘴中噴了出來,卻是體內受傷的血液也被九陰內力給凍結成了冰塊。
若不是有玄天內力和元陽之力保住著秦月生體內的心脈,估計他早就已經死了。
三名十常侍見秦月生同時挨上三指‘九陰逆生死’,雖苦苦抵抗,但怎么說都是拖延了下來,不免表情震撼不已,具為驚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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