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派的劍法,大開大合,與華山派的劍法有著很大不同。蒙面男子的劍法,是目前秦至庸所遇見的武者當中,劍法最高的一位。
數年前,秦至庸在龍門客棧遇到的東廠督主曹少欽,其劍法比起蒙面男子都要弱半籌。
秦至庸心靈已經入定,拳術登峰造極。修為今非昔比。遇見劍法高手,他的心境不會起絲毫波瀾。
秦至庸的腳尖一點地,以極快的速度向后退去,避開了蒙面男子的長劍。
“速度夠快。”
蒙面男子冷聲道。
一擊不中。第二劍又刺了上來。
秦至庸的步法簡單,像是平常的奔跑,不停地轉換移動方向。
腳踏地面,可隨處借力,再加上身體重心不偏離,身隨意動。每次都避開蒙面男子的劍鋒。
秦至庸說道:“嵩山派的劍法,確實高明。不過,朋友你這樣揮劍,需要消耗很多的內力吧?你的內力消耗完畢之前,未必能傷到我。我覺得,有什么事情,咱們還是坐下來談比較好。”
蒙面男子震驚,秦至庸好像能料敵先機一樣,每次都能避開自己的劍。
拳法,劍術,萬變不離其宗。
無論多么高明的招式,都會有運動軌跡。
根據人體力學、爆發力、速度,完全可以數學建模,推斷出對手長劍的運動軌跡。
有招,就有破綻。
秦至庸絕大部分的精力,都是在感知蒙面男子的呼吸頻率和內息運轉。
生命在于運動。
秦至庸覺得,生命在于呼吸。
別說身體,就算是靈魂,可能都需要呼吸。
內家拳的呼吸秘法,其實在秦至庸看來,還是有些粗糙。想要破解生命的奧秘,或許可以從呼吸中去探索。
蒙面男子的呼吸頻率,有不少的奇異之處。這應該就是他所練的內功奧秘。
秦至庸有著過目不忘的能力,很快就記住了蒙面男子的呼吸方式。
秦至庸心中暗道:“他的劍招重復了。如此看來,這一套嵩山劍法他是使完了。”
秦至庸運轉氣血和內力,以太極纏絲手擋住蒙面男子的下一劍。
這一招纏絲手,如神來之筆,實在是太精妙。
“太極?”
蒙面男子驚訝道:“你是武當派的人?”
秦至庸笑著說道:“不是。”
蒙面男子說道:“那你是魔教的人?”
日月神教曾經攻打過武當山,不但拿走了真武劍,還奪走了《太極拳經》。現在懂得太極拳奧義的人,除了武當,就是魔教。
不過,魔教數十年來,并未出現過太極高手。
秦至庸說道:“我也不是日月神教的人。你就不要亂猜了。”
秦至庸的步法變了。他以八卦掌的步法游走,反守為攻,不斷攻擊蒙面男子的側面。
蒙面男子暗道:“該死。這又是什么樣的武功?”
拳法,是秦至庸的強項。
近身格斗,秦至庸不怕任何人。
貼身短打。秦至庸一靠近,一貼身,蒙面男子的劍法威力就減弱了三成。
蒙面男子有點心急,暗道:“秦至庸這家伙內力淺薄,但蠻力太強,身體靈活。有好幾次我的劍本來可以刺中他,但是被他的身軀以不可思議的扭曲而避開。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身體練到了如此靈活的程度。”
江湖中人,都是以內力為根本。只有那些沒有內功秘籍的人,才會選擇練蠻力。
但是要說秦至庸用的是蠻力,好像有不準確。因為秦至庸對力量的控制,是真正的精細入微。
秦至庸找準了機會,一掌擊出。
厚重精純的掌力讓方圓三尺內的空氣震蕩。蒙面男子來不及回劍,用左手和秦至庸對了一掌。
一聲巨大的悶響。
內力和罡氣的余波震斷了旁邊的樹木。
曲非煙趕緊捂住了耳朵。
曲洋拉著曲非煙立刻后退。曲非煙武功低微,可不要被戰斗的余波給震傷了。不過,這兩人的功力,真強。
砰砰砰。
秦至庸后退了三步。
蒙面男子后退了五步。
力量上,秦至庸還是要稍微強一籌。
秦至庸和蒙面男子對掌的時候,感覺到手掌冰寒,頃刻間自己的整條手臂就被凍僵,手臂和衣袖上出現了冰霜。
“寒冰真氣?”秦至庸驚訝,“厲害啊。我的內力沒有任何屬性,就像是清水一樣,可養生。但是用來戰斗,威力還是弱了點。要不是我對身體力量的控制精細入微,剛才差點著了你的道兒。”
秦至庸手臂上的罡氣一震,冰霜全部脫落。氣血運轉,手臂立刻恢復了知覺。
蒙面男子的面罩被罡氣震碎,露出了真容,是一個濃眉大眼的中年男子。
曲洋指著他,大聲道:“左冷禪,果然是你。”
左冷禪沒有理會曲洋,盯著秦至庸,說道:“好,好,好。秦至庸,你果然厲害,怪不得我師弟費彬連你一招都接不住。要接下你的掌力,本座都有些力不從心。”
秦至庸那一掌,讓左冷禪有些氣息不順。
秦至庸的體力好像無窮無盡,戰斗到了現在,依然是氣定神閑。
左冷禪的內力,已經消耗掉了七成,再打下去,非常不利。
左冷禪心有退意。
“秦至庸,你是朝廷的人。朝廷和江湖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左冷禪說道,“你冒然插手江湖中的事情,是什么意思?”
秦至庸說道:“秦某是錦衣衛,維護法紀是職責所在。只要你們這些江湖武者不殺人,朝廷不會理會你們。若不是青城派做下了福威鏢局的滅門慘案,我不會盯著余滄海不放。左冷禪,你下令讓費彬、陸柏、丁勉屠殺劉正風一家,我阻止他們殺人,沒有痛下殺手,給足了你面子。不管你嵩山派要干什么,但是我給你一個忠告,別殺人。否則,我一定會來找你。”
左冷禪嗤笑道:“秦至庸,你可別仗著自己武功高強,就不把嵩山派放在眼里。百年前,大理寺麾下的那位絕世高手,武功比你還高。最后如何?還不是死在了各大宗門的劍下。”
秦至庸說道:“想殺秦某,憑左盟主的劍法和寒冰真氣,怕是還辦不到。”
左冷禪說道:“聽說,秦大人把妹妹送到了華山派學劍?”
秦至庸瞇著眼睛,說道:“我那個妹子天賦不錯,華山劍法比較適合她。于是我就把她送到華山,讓她拜在了寧女俠的門下。左盟主,你嵩山派是家大業大,門下有那么多的師弟和徒弟。想來,以左盟主的武功造詣和江湖地位,不會找我那妹子的麻煩吧。”
左冷禪說道:“秦大人說笑了。就算有什么事情,本座也是直接找你,當然不會去為難一個小丫頭。那有失本座的身份。”
秦至庸點頭道:“如此就好。”
左冷禪施展輕功,在樹梢上借力,很快消失在了秦至庸的視線范圍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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