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至庸、王蕓、王語嫣回到了回春堂。
準備看書,秦至庸才發現自己的四書五經不見了。
秦至庸問留在醫館里的弟子:“中午的時候,王勃是不是來過?”
得到答復,王勃的確來過。
王蕓問道:“先生,我大哥他……怎么了?”
秦至庸微微一笑,說道:“我的書不見了。是你大哥拿走的。他不但拿走了我的書本,還把你的筆記手稿帶走了。”
平時,秦至庸是不會用心力力量來探查他人的心思。因為那樣不但會消耗自己的心神,也是不道德,不是一個正人君子該干的事情。
回春堂里一直以來都沒有東西丟失過。現在書本不見了,秦至庸思維一轉,立刻就知道是被王勃拿走。
王蕓的臉色一變,她知道大哥不爭氣,可是沒想到他竟然混賬到來醫館里偷東西。
真是太大膽了。
王勃做出這樣的事情,王蕓是既憤怒又羞愧。
王語嫣說道:“四書五經到無所謂,書館里都能買到。可是王蕓妹妹的筆記手稿,太珍貴了,里面不但記錄了秦先生的醫術,還有修行至理。若是落到了歹人的手里,可就不妙了。”
王蕓說道:“先生,我現在就去找大哥,把書本和筆記手稿拿回來。”
秦至庸說道:“咱們一起去吧。常人,對咱們的醫術是不會感興趣。王勃不識字,他來盜取書本,肯定是受人指使。我倒要瞧一瞧,是什么人來打回春堂的主意?”
丐幫人多,根據秦至庸提供的信息,他們很快就鎖定了賭場的管事“羅橫”。羅橫是個魁梧大漢,更是五虎斷刀門的弟子,符合兇手的特征。
查找到了羅橫的下落,分舵的丐幫弟子立刻向喬峰稟報:“幫主,羅橫已經找到了。他剛離開蘇州城,看他的樣子,像是打算和什么人做交易。”
喬峰說道:“好。我現在就去找羅橫。他真要是殺害林舵主的兇手,喬某絕不會放過他。”
秦至庸和王蕓找到王勃的時候,王勃正在賭場里。
羅橫拿到了王蕓的筆記,心中一高興,不但把欠條還給了王勃,還答應讓他在賭場里玩兒一天。
能賭,王勃當然開心,說不定還能翻本,把輸掉的銀子再贏回來。
當王勃見到秦至庸和王蕓的時候,頓時臉色變得慘白。
王蕓憤怒地說道:“大哥,你果真是在賭場里。你太令我失望了。你是不是把先生的書本和我的筆記手稿偷走了?偷到哪里去了?說!”
王蕓有著深度睡眠的心境修為,內力又精純,她這一吼,帶著一絲精神威壓,立刻讓王勃心神失守。
王勃臉色蒼白地說道:“不是我……是羅橫讓我去偷書的啊。二妹,真的不管我的事。”
秦至庸一把提起王勃,說道:“現在不是審問他的時候。王蕓,我們先找到了羅橫再說。我已經知道了羅橫在什么地方。走,咱們出城。”
出了城。
秦至庸提著王勃施展身法,快速向西北方向趕去。
王蕓跟在他的身后。
秦至庸停下來。
見到一個身穿粗布衣服的漢子,秦至庸笑著說道:“喬幫主也在啊。丐幫人多勢眾,想來喬幫主是找到了真兇。咱們要找的人,是同一個人。”
看到羅橫,秦至庸立刻就斷定,他是殺害林舵主的真兇。
喬峰驚訝地看了被提著的王勃一眼,說道:“秦先生,你們怎么來了?”
秦至庸說道:“那個叫羅橫的家伙,盜取了我醫館的東西。我手里提著的這個人,是人證。”
喬峰說道:“我也是剛到。”
秦至庸把王勃丟在了地上。
王勃已經被嚇得腿軟,站不起來。他此刻才知道,原來秦至庸不但是神醫,而且還是“神仙”。
不是神仙,豈能有那么快的速度?
秦至庸施展身法趕路的時候,風刮得王勃眼睛都睜不開。更不敢開口叫喊。只要一開口,風就往口里灌。
秦至庸看著遠處的羅橫,見他在焦急地等待著。
“羅橫是在等人啊?”秦至庸說道。
喬峰點頭道:“羅橫的確是在等什么人。他是想要做什么交易。嗯?他等的人終于出現。”
秦至庸點頭道:“走,咱們過去。我想知道,是什么人惦記著我醫館的醫術。”
羅橫把醫術部分的筆記手稿交給了眼前這個高大青年,說道:“大人,您要的東西,我已經拿到。這上面記錄的就是回春堂的醫術。”
筆記中的修行部分,羅橫藏在了懷里,沒有交出去。修行部分的內容,羅橫有些很不懂,但是不明覺厲,他猜測肯定是好東西,說不定會是絕世秘籍。
他打算拿回去慢慢研究。
反正眼前這位大人物要的只是回春堂的醫術。把醫術部分的筆記交出去,羅橫就算是完成了任務。
高大青年翻看了一下筆記內容,眼中的精光一閃,笑著說道:“羅橫,你做得不錯。我西夏一品堂答應你的好處,會全部給你。”
就在此時。
高大青年見到秦至庸和喬峰他們趕了過來,頓時臉色大變。他正想施展輕功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動不了了。
就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樣。
羅橫同樣發現自己的身體不聽使喚。
他們二人被秦至庸用心靈之力給“定”住了。
秦至庸、喬峰、王蕓、王勃,來到了二人的跟前。
秦至庸撤掉了心靈之力,不再干擾他們的意識感官。羅橫和青年頓時又可以動了。
秦至庸說道:“羅橫,還有這位西夏一品堂的朋友,你們可千萬別想著逃跑。在我和喬幫主的面前,你們是絕對逃不掉。平常的江湖中人,只會對武功秘籍感興趣。我說什么人會打回春堂醫術的主意呢?原來是西夏一品堂。西夏的情報觸角已經伸到蘇州來了嗎?可真是有遠見啊。”
西夏一品堂不是江湖門派,而是屬于西夏國的情報部門,有點類似明朝的錦衣衛。
秦至庸的醫術早就引起了西夏一品堂的注意。盜取回春堂醫書,不是普通的盜竊,而是一品堂下達的一項政治任務。
無論是修行之道,還是醫術,其實秦至庸都沒有藏私。可是秦至庸并沒有打算把技藝傳播到西夏去。
若是有機會,秦至庸或許會以“大儒”的身份,去給西夏皇帝講一講儒家“仁政愛民”的理念。
但是西夏來盜取自己的醫術和修行之道,那是絕對不行。畢竟,天下還沒有進入到大同社會。大宋的漢人都還沒有學會自己的東西。
王蕓一眼就認出,青年手中拿著的手稿正是自己的筆記。她一把將筆記奪過來,冷笑道:“就是你們指使我大哥到醫館盜取東西,是不是?我殺了你們!”
王勃立刻指著羅橫,大聲叫道:“不錯,就是羅橫指示我盜取秦先生的醫書。二妹,快殺了他們。”
此刻王勃想著的是推卸責任。反正一切都是羅橫在主使,殺了他們,不算冤枉了他們。
秦至庸對王蕓擺了擺手,讓她稍安勿躁。
秦至庸對羅橫說道:“把筆記的另外部分交出來。那些修行之道,你吞不下去。更何況,就算給了你,你也看不懂。”
羅橫無奈,只能從懷里拿出修行部分的手稿。
王蕓拿回了全部的筆記手稿,立刻跪在秦至庸的跟前,說道:“先生,我大哥他就是廢物,是個被人利用的蠢貨。求您放過他吧。”
秦至庸把王蕓扶起來,說道:“我帶你大哥來此,只是讓他做個人證,沒有處罰他的意思。想要幫你大哥贖罪,以后你就好好修行,專研醫術,多救一些人。”
王蕓感激道:“先生放心,我以后一定更用心修行,多救人,行善積德。”
秦至庸對喬峰說道:“喬幫主,羅橫是殺害林舵主的真兇,此人就交給你。不過,希望你能看在秦某的面子,放過這位西夏一品堂的朋友。我要讓他給西夏一品堂的首領郝連鐵樹將軍帶句話。”
喬峰說道:“西夏一品堂的走狗雖然討厭,但是秦先生的面子喬某還是要給的。行,喬某答應先生,不殺他。”
秦至庸對高大青年說道:“你回去告訴郝連鐵樹,讓他別再打秦某的主意。回春堂的醫術,我沒有打算傳播到西夏。若是郝連鐵樹不服,可以直接來找秦某談。當然,你們西夏一品堂也可以派‘四大惡人’這樣的頂尖高手來繼續找秦某的麻煩。只不過,到了那個時候,我就不會再對你們客氣。說不定秦某還會到西夏走一遭。”
高大青年渾身被冷汗打濕,秦至庸給了他巨大的心理壓力。他恭敬地說道:“秦先生的話,我一定帶到。”
秦至庸一揮手,說道:“走吧。”
高大青年轉身就快速離開。
秦至庸抱拳道:“喬幫主,那咱們就先告辭了。”
喬峰哈哈一笑,說道:“秦先生慢走。等喬某處理完了事情,再來找你把酒言歡。”
秦至庸帶著王蕓和王勃離開。
身后傳來羅橫向喬峰拔刀的聲音。
羅橫的刀法不錯,可惜他遇到了喬峰,很快就被喬峰的掌力擊斃。
王蕓跟著秦至庸進城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大哥王勃。
王勃做的事情,實在是令王蕓蒙羞,以后在師弟師妹門前,她這個大師姐怕是有些難為情,抬不起頭來。
秦至庸對王蕓說道:“你大哥是你大哥,你是你。你大哥做的事情,和你沒有關系。不要讓你大哥的事情干擾了你的情緒和心靈。否則,會影響到你的修行進度。你大哥輸光了銀子,可是,他再也回不到以前的狀態。”
王勃享受過吃香喝辣的日子,又體驗過揮霍無度的快感,再讓他回到鄉間耕田種地,過農夫的貧賤生活。他的心中絕對不會平衡。
可是,想要繼續過奢侈的生活,王勃又沒有那個能力。王勃以后心中的煎熬,秦至庸完全可以預見。若是王勃不修心,不積德,他必將繼續痛苦倒霉下去。
這就是沒有德行,駕馭不住財富的后果。
有些時候,財富給人帶來的不是幸福,而是刻骨銘心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