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門前，徐子陵正在和秦至庸下圍棋。秦至庸的神態悠閑，徐子陵的情緒有點不對勁。
秦至庸手持黑子，落下了一枚棋子在棋盤上，說道：“子陵，你的狀態有些不對。平安商號里的事務比較多，現在咱們商號又和朝廷有合作，我不相信你會這么閑，回藍田縣來陪我這個老頭子下棋。”
以秦至庸的年紀，自稱“老頭子”，是完全沒有問題。
徐子陵看了秦至庸一眼：“先生看著比我還年輕呢。歲月好像沒有在先生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跡，莫非修行到了先生的境界，真的可以長生不老？”
秦至庸說道：“長生不老？怎么可能。我還想要長生不老呢。每個人都要老，每個人都敵不過歲月的侵蝕。我不過是功力深厚一點，懂得比常人多點，可以多活些日子罷了。”
秦至庸的心境雖然依然沒突破到“安”之境界，但是他參悟了七情六欲的妙用，讓壽命增強一些。
秦至庸現在的壽命，大概是200年左右。
又可以多活二十年了。
這對于秦至庸來說，是天大的好事兒。
秦至庸說道：“說吧，這次回來，到底有什么事情？”
徐子陵說道：“先生，仲少回來找我了。”
“寇仲？”秦至庸笑著說道，“這小子不是要做宋閥的女婿了嗎？他來請你喝喜酒啊。”
徐子陵說道：“我倒是希望他是來請我去喝喜酒，可惜不是。仲少是來找我要錢，要糧。仲少的少帥軍，有十萬人，現在缺糧草，日子有些過不下去了。先生，你覺得此事咱們要怎么應對？”
秦至庸說道：“那要看寇仲是什么想法。他是少帥軍的首領。他甘愿放下手中的權利嗎？”
徐子陵說道：“仲少和我談過，他說，其實他并不看重權利。以他現在大宗師的身份和地位，到了哪里都能過上奢華的日子。更何況，他還是宋閥的女婿，就算沒有了少帥軍，又有誰敢小瞧他？仲少憂心的是，不知道該如何安排麾下十萬軍隊的生計。”
秦至庸猶豫了一下，說道：“這好辦。大唐現在哪都缺人。讓朝廷把少帥軍的精銳收編。那些年紀大了的人，就編入工部的工程隊，安排他們修路，修水庫，修建糧倉。”
新的高產農作物開始遍布整個大唐，倉庫不夠用。修建糧倉，是頭等大事，耽誤不得。
徐子陵點頭道：“是，先生。我知道了。”
秦至庸說道：“此事你最好和李世民商議一下。”
徐子陵說道：“先生，你是決定支持秦王？”
秦至庸一臉平靜地說道：“我誰都不支持。太子和秦王，誰能登上九五之尊，看他們各自的造化。子陵，你和安平長商號，也不要摻和到其中。”
徐子陵說道：“安平商號，只是負責做生意，按時給朝廷交稅賦。先生放心，我是不會參與到太子和秦王之間的斗爭中去。”
初六的清晨。
長安城國子監。
國子監的學生起得非常早。昨天，他們得到消息，秦先生今天要來國子監授課。
這個月，秦先生來遲了啊。
以前，秦先生都是每個月的初二初三就來國子監授課。
“咱們都快點洗漱。秦先生今天要來。我有許多疑問，要當面向秦先生請教。”
“其實，咱們還可以多睡一會兒。秦至庸肯定不會來這么早。”
“萬一呢。萬一秦先生來早了，我們還在睡覺，可怎么辦？那會很丟人的。”
“上次秦先生講的學問，我都還沒有悟透。不知道這次秦先生又會講什么學問。我發現，秦先生講的學問，我有些聽不懂了。太深奧。”
只要是秦至庸來國子監授課，不止是國子監的學生和老師會來聽課，就是太子和秦王等人都會來。
修行，儒經、律法、數術、醫術、農學、水利、地理等雜學，秦至庸都會講解。
只要有人愿意學，他就傳授。
來聽過秦至庸講學的人，都被他的淵博學識所震撼。在世人的眼中，秦先生就是全知全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見識了秦至庸的學問，反而會不知不覺地忽略他的武藝。
上午。
秦至庸和徐子陵剛進入國子監，就碰到了太子李建成和秦王李世民。
李建成和李世民的身邊，都各自有不少人。
李建成身邊的是文官比較多，李世民身邊幾乎都是武將。
李建成的左邊站著一個身穿黑衣，頭戴斗篷的大宗師。
李世民身邊有李元霸。
李元霸雖然不是大宗師境界，但是他絕對有大宗師的戰力。沒有人敢小覷他。
見到秦至庸，所以的人都略微恭敬地說道：“秦先生好。”
大唐現在不缺錢糧，秦至庸是做了很大的貢獻。秦至庸沒有做官，但是沒有人能忽略他的影響力。
秦至庸笑著說道：“秦某見過太子殿下，見過秦王殿下。大家不用多禮。”
李建成身邊的黑衣大宗師說道：“秦先生，你的學問，我們大家是見識過了，可謂是精深淵博，無人可及。素聞秦先生的武藝通神，是當世第一強者。在下不才，愿領教幾招。”
太子李建成臉色一變。
徐子陵盯著斗篷大宗師，冷聲說道：“你是誰？別以為有著大宗師的修為，就可以目中無人。想要見識我家先生的武功，你還不夠資格。你若是想要比武，我徐子陵奉陪。”
斗篷大宗師說道：“徐子陵，你不是我的對手。據說，你練的是快劍。我相信，我的劍，絕對比你更快。”
徐子陵還想要繼續說。
秦至庸手一揮，阻止了徐子陵，對斗篷大宗師說道：“楊虛彥，你的確令我刮目相看。徐子陵是我的弟子，他經過我悉心教導，才成為了大宗師。而你，當年在江都聽了我講道，就成為了大宗師。你的劍，的確比徐子陵更厲害。既然你對自己的劍術有自信，那么就讓我看看，你的劍，到底能有多快？”
在場的人，聽了秦至庸的話，都是一驚。
“楊虛彥？”
“這個黑衣大宗師，竟然是影子刺客楊虛彥？”
“他不做影子刺客好多年了吧。”
“高句麗的劍道大宗師傅采林，就是死在了他的劍下。楊虛彥的劍，真是可怕。”
楊虛彥摘掉了斗篷，露出了真容。
楊虛彥拔出了長劍。
秦至庸說道：“你用劍，我也用劍來會一會你。”
秦至庸手一伸，徐子陵的佩劍瞬間出鞘，落到了他的手里。
秦至庸握住劍柄，，隨手挽了幾個劍花，說道：“我對劍術不怎么專精。楊虛彥，你是武道奇才，可不要讓我失望啊。我讓三招，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