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至庸經歷的事情,比起雄霸要多得多,心境也比他高。要說比拼力量,秦至庸暫時是不如雄霸,可是要論逃命的本事,秦至庸不比雄霸和駱仙弱。
秦至庸施展瞬移和瞬停這種高難度的躲避技巧,不止是雄霸覺得驚訝,就算駱仙都感到驚艷。
駱仙躲在暗處觀戰,心中暗道:“秦至庸的武藝不怎么樣,但是論身法境界,倒是一等一等的。真是令人嘆為觀止。看來,在天門的時候,秦至庸和我交手,并未用全力。他隱藏了實力。”
隱藏實力,是江湖武林的生存之道。
人心險惡,誰都會保留一點殺手锏。就算是帝釋天,都隱藏了一些手段。駱仙是帝釋天的弟子,但是是她其實一點都不了解帝釋天。
雄霸的真氣力量,渾厚精純,攻擊方式多變,不可捉摸。時而是冰寒刺骨,是天霜拳的招式;時而輕靈陰狠,是排云掌的勁力;時而又是橫掃千軍一般的碾壓,是風神腿的氣勁。
論速度,其實雄霸比秦至庸還要快一線。畢竟,風神腿實在是妙不可言,這是一門神妙的輕功身法,又是一門凌厲的腿功。
雄霸追上了秦至庸,冷笑道:“小子,老夫倒要看你往哪里跑?”
掌力含而不吐,只要秦至庸挨上了這一掌,不死也廢了。
秦至庸的眼睛里沒有一點情緒波動,保持著絕對的冷靜。大腦高速運轉,演算這一掌攻擊的角度和方位。
掌力震碎了秦至庸,并且在地面上留下了一個巨大的掌印。可是,地上并無秦至庸的尸體。
原來。
雄霸的這一掌,打中的只是秦至庸留下的殘影。
雄霸轉過身來,看著站在三丈外的秦至庸,冷聲說道:“小子,你的輕功身法,的確不錯。江湖武林之中,什么時候出現了你這樣的高手?你到底是誰?”
秦至庸說道:“見過雄幫主。在下秦至庸,是個讀書人。雄幫主的武功,才是真正的登峰造極。我的武藝,和幫主相比,差遠了。”
雄霸盯著秦至庸,說道:“秦至庸?沒有聽說過。按理說,以你的武功,絕不是無名之輩。”
秦至庸說道:“幫主抬舉了。我就是個無名之輩。”
雄霸冷笑道:“你再接老夫一招試一試。”
雄霸要施展三分歸元氣。
秦至庸搖頭說道:“我不接。雄幫主的武功,遠在我之上,你平常的招數,我都接不住。接你的絕招,那是找死。我秦至庸還沒有活夠,不想死。”
雄霸一愣,沒有想到秦至庸如此孬種,直接承認接不住自己的絕招。
其他的江湖高手,就算武功不如人,為了名聲地位和尊嚴,硬著頭皮也要硬接一招啊。
躲在暗處的駱仙暗罵道:“秦至庸這小子,真實沒有骨氣。幸虧雄霸不知道他算半個天門中人。否則,天門的臉面都要被他丟盡了。”
可是秦至庸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是沒有骨氣。承認自己不如別人,不是丟人的事情。自甘墮落,沒有上進心,才是丟人。
不接?
雄霸依然要施展三分歸元氣。
當雄霸施展出三分歸元氣的時候,秦至庸把速度提升到了極致,開始暴退。
真氣震蕩,空氣扭曲,強大的能量向秦至庸涌來。
這一擊,非常恐怖,令秦至庸心有余悸。
秦至庸身影一閃,到了一座宅院的屋頂,然后對著雄霸微微一笑,施展輕功向山下逃去。
雄霸想要追擊。可是想到秦至庸最后那個詭異的微笑,硬生生止住了腳步。他怕秦至庸是調虎離山。
秦至庸是心理學大師,分析過雄霸的心理狀態。雄霸這樣的梟雄,和曹操有點類似,那就是生性多疑。盡管秦至庸離開的時候,沒有說任何的狠話,但是那個“不經意”的微笑,足以讓雄霸產生許多的念頭想法。
只要雄霸心中有了猶豫,有了多疑,那么秦至庸就有離開的希望。
劇烈的打斗聲,驚動了整個天下會。
文丑丑,秦霜,步驚云,聶風……都出來了。
“幫主(師父),出什么事情了?”
雄霸一臉霸氣地說道:“沒事兒。不過是有個小賊闖進天下會罷了。本幫主已經將他打發走了。”
天下會的人都不傻。能從雄霸的手里全身而退,肯定是絕頂高手,不會是什么小毛賊。
秦至庸和雄霸的打斗經過,斷浪是親眼所見。此刻,斷浪對武功更加渴望,若是有了強大的力量,那么自己就不會再做一個低賤的雜役了。
秦至庸出了天下會,就見到了駱仙。
“神母,我現在算是你麾下的人。你是想要看著我死在雄霸的手里吧?”秦至庸看著駱仙平靜地說道。
駱仙笑著說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你要是走不掉,我會出手。”
秦至庸嘴角微微一翹,說道:“是嗎?”
駱仙說道:“別忍著了。受了內傷,就把淤血吐出來。你這樣憋著,對身體不好。”
秦至庸噴出了一口鮮血:“神母真是目光如炬。我還以為自己隱忍得很好呢。”
駱仙點頭道:“是隱忍得很好,若不是你的呼吸帶著一絲血腥味,我也發現不了你受了傷。我駱仙最厲害的本事,不是武功,而是嗅覺。”
秦至庸豎起了大拇指,說道:“厲害。佩服。”
秦至庸的嗅覺就已經很厲害,遠超常人,但是沒有想到駱仙的嗅覺比秦至庸還要敏銳。
不能小瞧了任何人。
就不知道駱仙的嗅覺是天生的,還是練出來的。
駱仙見秦至庸面色紅潤,呼吸平緩,一點都不像是受傷的樣子。剛才吐了那么大一口鮮血,就像是吐了一口口水似的。
秦至庸擦拭了嘴角的血跡,說道:“我們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駱仙說道:“秦至庸,你能從雄霸手里逃命,那么監視天下會的任務,就交給你。每個月初三,你到東南方三十里處的小鎮上,去見糧油店的劉老板,把有關雄霸的消息交給他就行了。只要你把事情做好,天門是不會虧待你。”
秦至庸問道:“我監視天下會,那你呢?”
駱仙說道:“我?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先回天門。”
話音未落,駱仙身影一閃,消失在了秦至庸的眼前。
秦至庸暗道:“讓我監視天下會?也好,我已經記住天門武庫里的那些武學典籍,趁著這段時間,好好梳理一下知識結構。”
深夜。
秦至庸再次來到天下會。
秦至庸來到斷浪住的柴房,見桌子上放著一只燒雞,感覺肚子有點餓,拿起便吃。
剛把燒雞吃了一半,斷浪就回到了柴房。
見到秦至庸,斷浪一臉驚恐,想要叫喊。
秦至庸說道:“你要是叫喊,把天下會的人引來了,我可以轉身就走,可是你就要倒霉了。”
斷浪捂住了嘴,沒有發出聲音。
過了一會兒,斷浪跪在地上,說道:“前輩,我叫斷浪,我的父親是段帥。你武藝高強,請收我為徒。”
秦至庸看著斷浪,說道:“我的武功其實不算什么。雄霸就比我厲害得多。拜師就算了。不過,我吃了你一只燒雞,沒有一點表示,怕是不行。這樣,我傳授你八年武功。只要我會的武功,你想學,我都可以教你。至于你能學到什么層次,就看你自己的造化。”
秦至庸倒要看看,斷浪經過自己的精心傳授,他能強大到什么樣的程度。
斷浪學會了自己的武功,以后會不會反過來對付自己?是完全有可能。畢竟斷浪是天生反骨的人,反噬師父,很正常。
但是秦至庸不怕。
斷浪說道:“多謝師父。”
秦至庸說道:“不要叫我師父。你就叫我秦先生吧。”
斷浪說道:“是,秦先生。”
秦至庸說道:“斷浪,你小子給我聽清楚了。你既然愿意跟我會武功,那么你斷家的家傳武功,什么內功劍術就算暫時給我通通忘掉。這八年之內,除了我傳授你的東西,其他的一切,你都不要學。若是做不到,我就不會再教你。”
斷浪點頭道:“秦先生,我能做到。八年之內,我除了學您傳授的武功,不再想其他的。”
秦至庸點頭道:“學之道,貴以專。你還小,正是打基礎的時候,若是心思太雜,不是好事兒。我現在傳授你第一門學問,吃飯和睡覺。”
斷浪懵了。
不是該傳授自己上乘武學嗎?怎么會是教自己吃飯和睡覺?
吃飯睡覺,誰不會啊?還需要教嗎?
自從以后。秦至庸每天晚上來給斷浪講一刻鐘的修行之道。
數天過去。
斷浪終于體會到了吃飯和睡覺真的是一門高深的學問。
斷浪現在干活兒不再覺得累了,保存了精力,晚上就能更加專心地拉伸筋骨和站樁練氣。
斷浪只是一個六歲孩童,骨骼還沒有長好,秦至庸給他安排的鍛煉計劃是壯骨強身,提升身體素質。把基礎打好以后,不管修煉什么樣的武功,都會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