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開車，張小白坐在副駕駛，胡亮坐在后座上。
一行三人出去談生意。
胡亮對萊縣的小選廠很熟悉，賺的是他們的錢，即便沒有什么利益往來，也混了個臉熟。
他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與人為善，說不定什么事就用得著。”
開進一家小選廠，里邊的鐵粉堆成小山，三人下車。
屋里出來一位小老板，笑道：“什么風把胡總吹來了啊？”
一身西裝的胡亮走在前，身后跟著兩個衣著樸素的張小白和牛二。
看上去，這倆人像胡亮的保鏢。
胡亮說道：“陳哥，給你道喜來了！”
小老板苦笑道：“胡總啊，我這有能有什么喜？你看看鐵粉都快堆滿了，蔣總還沒過來拉貨，資金回不來我都沒法生產了！”
胡亮低聲說道：“陳哥，以后你的貨我包了！”
小老板震驚道：“胡總，你沒說笑吧？那我怎么跟蔣總交代？那個人我可惹不起！”
胡亮笑了笑，說道：“不用交代，你就把所有事推到我身上就成！而且我還告訴你，我給你的價格絕對比蔣英全的高！”
小老板從兜里摸出一根皺巴的香煙，點燃吸了幾口，說道：“胡總，咱哥倆也認識幾年了，我知道你可從來不惹那樣的人，今天這是怎么了？我是個粗人有啥說啥啊，如果哪天你不要我的貨了，我不還得求蔣英全去？”
販子這一行形成了某種默契，每個人負責一個地區，很少有人去外邊挖墻腳。
這一行里，大多數都是痞子出身，蔣英全算個厲害的角色，把鐵粉送到瑞華鋼鐵。
在以前，胡亮根本就不惹這號人，即便手中沒貨也等著廠子生產。
所以這個小老板不敢輕易答應。
胡亮指了指身后，低聲說道：“陳哥，看見了沒？”
小老板看了眼張小白和牛二，皺眉道：“他們是什么人？”
胡亮笑道：“這倆人是我保鏢，實不相瞞，我現在上頭有人，我們大老板的勢力可是相當大，什么蔣英全？就算唐城的大痞子都不放在眼里！”
小老板震驚道：“你說的是真的？”
胡亮說道：“陳哥，這種事情我能瞎說？你看以前我敢惹蔣英全嗎？明擺著賺錢的機會，你就說干不干吧？”
小老板猛嘬幾口煙，隨后狠狠扔在地上碾碎，“中，胡總，我這個小廠子的貨以后就是你的了！”
商量好價格，倆人草簽了一份協議，仨人上車繼續下一個地點。
胡亮皺眉道：“白哥，你真不怕他們？”
張小白瞇眼道：“怕什么？不從他們嘴里搶肉吃，哪有咱們吃的？”
牛二晃了晃脖子，笑道：“我有一種預感，終于輪到我上場了！”
三人走完一家又一家，大概都是一致的說辭，胡亮現在榜上了大老板，這才敢明目張膽的挖墻腳。
回來的路上，胡亮說道：“白哥，我現在可是眾矢之的了，到時候你可得替我擋箭啊！”
張小白沉聲說道：“胡子，就算天塌下來，我都替你頂著！”
一連五天，哥仨都在轉選廠，并沒有事情發生。
胡亮一度以為真的給那些人嚇唬住了。
第六天傍晚，意外發生。
千化縣境內，回去的路上，幾輛沒有牌子的桑塔納截住了仨人。
很顯然，沒有牌子的車子，是出場子的打手。
二十來號人人手一根棍子沖了出來。
為首正是那個蔣英全。
牛二嘴角微微翹起，眼睛瞇成一條縫。
張小白捏了捏拳頭，斗志昂揚。
坐在后座的胡亮雙腿直打顫，極力壓制住內心的恐懼，挪了挪屁股就想出去。
張小白問道：“你干嘛？”
胡亮說道：“先談談啊！”
在他的概念里雙方交鋒不都是先談判嘛，談不成再動手啊！
張小白笑道：“有什么好談的？坐著別動，戰斗結束后你再出來！”
牛二說道：“小白，今天讓你真正見識下二哥的身手！”
話音剛落，牛二已經沖了出去，張小白緊隨其后。
蔣英全站在最前方，身后是二十來個打手，他的想法跟胡亮一樣，怎么也得先談談吧。
然而他看見車內突然沖出兩個人，而且沒拿任何武器。
蔣英全皺眉道：“難道這是要跑？”
緊接著露出駭然之色，他倆哪里是跑？分明朝自己沖過來了。
牛二直接沖向身后那些人，頓時戰到一處。
擒賊先擒王，張小白沖到蔣英全身前，高高躍起一拳就砸了下來。
這哥倆配合相當默契。
撂倒蔣英全，張小白以躲為主，只是順勢干倒幾個，別看那些大漢兇神惡煞的樣子，這幾年吃喝玩樂身體遭的夠嗆，還真應付不了張小白。
牛二始終在進攻，沖過去之后就奪過一根棍子，棍子耍的風生水起，一掄就是一片。
二十分鐘之后，那幫人能站著的還不到一半，見到躺在地上哀嚎的同伴，心生怯意。
此時似乎都需要喘口氣，極有默契的停止了戰斗。
張小白臉上掛了彩，牛二一點事都沒有。
蔣英全趴在地上，驚恐的眼神看著兩個妖孽。
張小白給牛二上了一支煙，“二哥，累不累？”
牛二看了一眼張小白的臉，嘆息道：“看來是得教你幾招了，你這不行啊！”
張小白舔了舔嘴角的血漬，“還不行？我這是野路子出身，哪像你正兒八經的學過？”
牛二笑道：“還算不錯，勉強能當我徒弟！”
張小白沒好氣的呸了一下。
打到現在，這哥倆還有心情開玩笑。
蔣英全就趴在不遠處，驚恐的眼神看著這倆人，就仿佛看見兩個大妖孽。
在社會上也混了這么多年，就沒見過這樣的，兩人打二十人，不但沒輸，還有時間說風涼話。
就在此時，遠處十來輛霸道車狂按著喇叭呼嘯而來，帶起一片煙塵。
蔣英全精神振奮，心想這是幫手來了，他們可是得罪了不少人。
車內，見到這種陣勢的胡亮都快嚇傻了，本想沖出去跟那哥倆并肩作戰，可實在賣不動步。
他是真沒見過這種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