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軍講這事,也就是譚露露和彭曉剛剛追問汽車評測行業有什么好玩的事時,突然想到這段印象深刻的經歷,下意識就講出來了。他自己都還沒想出個頭頭道道來,自然也不會去試圖說服他們倆人相信,就當講個風聞的故事好了。
但開車的向坤聽了這個“故事”,心里卻是有個隱隱的猜測,謝軍和其他人所看到、經歷的事情,也許和變異生物有關。
有幾個特點:
1,那只狼頭上長角,形態和正常類型的生物有不同;
2,有很高的身體強度,被車撞后依然可以快速離開;
3,殘留的身體組織莫名消失,不留一點痕跡。
如果那只長角的狼真的存在,那么它是變異生物的可能性確實非常大。
而從之前向坤對非人型變異生物的了解來看,不論是巨型貓頭鷹還是變異蜘蛛,它們都有很高的智商,懂得遠離人類聚居區,懂得主動躲避人群,很顯然都是知道人類厲害的。
變異生物通常有著比普通生物更強的感官能力,不太可能會那么傻乎乎地沖到車隊前面被撞。
所以向坤猜測,如果那只長角狼是變異生物的話,那它這么貿然地沖出來被撞,撞倒后又立刻跌跌撞撞跑掉,很可能是正在進行獵殺或被獵殺,獵殺它或被它獵殺的目標,同樣是變異生物的可能也不小,畢竟吸血鬼、變異生物有互相獵殺和吞噬的本能。
而從謝軍的描述來看,它的表現,是被獵殺一方的可能性更大。
后來謝軍他們車隊的所有行車記錄儀拍攝的畫面,以及他們的攝影、攝像設備拍攝下的內容,全部丟失,大概率也是那追殺“長角狼”的變異生物做的。
從這個結果來看,那追殺的一方,如果是吸血鬼的話,應該也是由人類變異而來。
因為由野獸、昆蟲變異而來的變異生物,同樣也會有阻止相關信息被傳出去的意識,但它們的操作更多的是“殺人滅口”這種方式,就像那變異蜘蛛害死了薛主播一行三人那樣。要它們去針對性地洗掉各種電子設備上拍攝的視頻、圖像,那就太難為它們了。
向坤看似不經意其實是有針對性地提了幾個問題,從謝軍的回答來判斷,那獵殺長角狼的人或是吸血鬼,應當是利用他們在返回營地途中,車輛出問題停下來維修的當口,對他們的電子設備下手的。
至于如何下手,向坤估摸著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對方有某種能力或是設備,可以直接遠程對那些電子設備操作,另一種則是能夠在不驚動任何人的前提下,悄咪咪靠近,取走設備進行操作。
從難度來考慮,向坤更趨向于對方是采用第二種方式。
向坤想到了“神行科技”,會不會是他們干的?
如果是他們的話,那只“長角狼”應該已經落到他們手里了吧?不知道是已經被某個吸血鬼給“吃”了,還是作為研究對象被關在某個實驗室中。
當然,現在還不能百分百肯定那只“長角狼”就是變異生物,一切都還停留在推測階段。但至少以他對謝軍建立的認知模型來判斷,謝軍并沒有太過故意夸大或是編造,他說的這些內容,都是他真正相信的。
回頭或許可以去那個地方走一遭?不過按謝軍所說,那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估計也找不到什么痕跡。
把三人送到酒店、上到開好的房間安頓好后,向坤便立刻離開了,婚禮前一天,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特別是他還開著常彬的車。
接下來向坤便做了一天的司機,不斷地載著人到處跑,有時候是去確定一些場所檢查布置、買些東西,有時候是去接剛剛抵達的常彬或王涵家親戚朋友。
這期間,常彬倒是也有些擔心向坤吃不消,想著是不是讓他休息一下,換個人。
但向坤卻是表示自己輕松得很,沒有問題,而常彬看他的樣子也確實精神奕奕,暫時也確實沒有合適的人來幫忙,只能是繼續辛苦他。畢竟很多事情不是單純開車而已,還要幫忙接待,以及確認一些細節,其他人都沒有向坤合適。
晚上九點多,向坤依然開著常彬的邁騰在市區里穿梭,不過這時候坐在他副座上的,卻是唐寶娜。
作為王涵的伴娘,她和她姐姐今天同樣也在幫忙。現在她就是要和向坤一起去一家店里,拿明天一早婚禮要用的東西。
因為晚飯時間一直在忙,只吃了一點,所以這會唐寶娜正坐在副駕駛小口地啃著一塊金槍魚三明治。
這塊金槍魚三明治其實是向坤買的,之前他在王涵家里看到唐寶娜的時候,就通過認知模型,敏銳地感覺到她沒吃飽,所以出來后去旁邊面包店買了這塊金槍魚三明治準備給她吃,正好那會需要人去店里拿定制的東西,向坤就直接點名讓唐寶娜一塊走了。
“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吃金槍魚三明治?”一邊小口吃著的唐寶娜有些疑惑地問道。
“誰又不愛吃呢?”向坤笑道。他當然不是隨便買的,唐寶娜喜歡吃什么,口味如何,這世上恐怕沒有另一個人能比他清楚了,甚至唐寶娜自己都未必有他了解的系統和全面。
“那可未必,真兒就不喜歡吃金槍魚三明治,她說討厭那個味道。”
“你沒必要那么小口吃呀,我又不是沒見過你狼吞虎咽的樣子,沒有必要維持淑女人設啦!”向坤一邊開車,一邊玩笑道。
唐寶娜白他一眼,倒是也不“裝”了,開始大快朵頤起來,不過還是小心地用包裝袋護著下面,防止面包屑掉到車上。
剛吃完三明治,向坤便隨手遞了瓶礦泉水過去,接過來喝了兩口后,車就穩穩地停下了。
“到地方了?”把瓶蓋蓋上后,唐寶娜愣了下,有些驚奇地看著向坤:“我怎么感覺你像是掐著表開車的?算好了我這時候吃完?”
“當然,我神算子嘛。”向坤實話實說,他確實是故意計算了的速度,壓著時間抵達。
唐寶娜倒是不信了,哼了聲:“吹牛。”
在店里和店員確認了一下,知道定制的東西還在制作中,得再有半個小時到四十分鐘左右才能做好。
因為是明天一早要用的,所以他們倆自然是留下來等店家做好。
他們到店里的沙發坐著休息,本來兩人是一人坐長沙發,一人坐單沙發,但剛一坐下,唐寶娜就想到什么,一邊拿出手機一邊笑著讓向坤坐到她旁邊:“過來,我給你看個東西。”
向坤坐了過去,有些好奇地看向唐寶娜的手機,如果是自成說這話,向坤用頭發……用腿毛想也知道是找到了什么小視頻之類的,但他雖然已經對唐寶娜十分了解,又有建立了完成度很高的認知模型,卻依然還沒法根據這些信息推測出她說的這個“東西”是什么。
唐寶娜打開的是一個音頻文件,本來想直接播放,但想了一下,又從包里取出了耳機,遞給了向坤:“你聽聽。”
這是出了新的翻唱或是自己寫的歌?向坤一邊接過耳機,一邊看了唐寶娜一眼,卻是立刻判斷這音頻應該不是她唱的,否則她不會是這個表現——這是帶著一點期待、嘚瑟的感覺,似乎是特意要跟向坤顯擺。
看到向坤戴上耳機,唐寶娜便點開音頻,問道:“會不會太小聲?你自己調音量啊?”
音量只有一格,但對向坤已經夠了,他甚至還要刻意地封閉大半聽覺能力,否則的話,就實在太大聲了。
一聽這開頭,向坤就知道這是BonJovi的一首老歌《Yougiveloveabadname》,但唱歌的還真是唐寶娜,這卻是和他之前的判斷不符。
當然,唐寶娜唱的還是相當不錯的,很有味道,有種霸氣、兇狠的感覺,如果不是認識她,向坤光聽這歌聲,腦子里出現的,應該是個身材高挑、表情冷傲、穿著嵌滿鋼釘表演服的搖滾御姐,邊唱邊甩長發,他甚至都能腦補出這首歌被發到B站上后,那些彈幕會怎么說了。
到了第一段副歌,卻忽然不是唐寶娜的聲音了,變成了一個有些萌的女聲,“Shotth肉ghtheheart”的單詞就像是一個一個蹦出來的,但偏偏都在調上,就像一個小女孩在蹦蹦跳跳一樣,十分可愛的感覺。
向坤微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反應過來,他知道這是誰的聲音了。
看音頻進度,估計到他應該聽到副歌了,唐寶娜就一直盯著他的臉看,看到果然不出所料露出意外的表情后,便心滿意足地露出了得意的笑。
向坤聽完,摘下耳機后,唐寶娜立刻問:“怎么樣,聽出來是誰唱的嗎?”
“你和小蘋果。”向坤說道。
是的,里面副歌那個萌萌的女聲,就是小蘋果的聲音。
在之前去齊澄市前,他先帶“金閃閃”去寄放在小蘋果那,之后在征得唐寶娜幾人同意后,他就把小蘋果拉進了他和唐寶娜、楊真兒、夏離冰的四人微信群里。因為他從小蘋果對那她以為的“八臂怪物”的態度察覺到,這孩子太孤獨了,十分渴望朋友。
在向坤的引導下,唐寶娜三人很快就接納了小蘋果,他在齊澄市的那幾天,她們幾個都在群里聊得很歡。
沒想到,小蘋果居然還被唐寶娜“拐著”唱歌了。
老實說,小蘋果唱歌的聲音和她平時說話時其實差別蠻大的。她平時說話,明顯音調要更低,而且語速更慢,顯得更沉穩。向坤知道,這其實是她有在刻意地讓自己顯得更成熟、懂事。
而她唱歌的時候,原來的音色就偽裝不住了。她這種自然放開的聲音,遠比刻意捏嗓子唱出來的聽著要舒服。就是那呆萌感,也非常有特色。
而且從她唱歌的那幾句來看,音樂素養也不錯,應該是有天分的。當然,這其中肯定也有唐寶娜出了不少力。
這首歌選的也很有意思,唐寶娜那有殺氣攻伐的聲音,配著小蘋果這認真呆萌的聲音,有種很特別的反差感,但又莫名地和諧,還有點點滑稽,聽得向坤忍不住想樂。
“你們什么時候錄的?”向坤好奇問道。
“就前兩天,這個版本還是有些瑕疵,回頭我把我之前的一些錄音設備給小蘋果快遞過去,重新錄一下,效果還會好很多。”唐寶娜有些得意地說道。
“厲害厲害,認識小蘋果這么久,我都沒有發現到她的聲音唱歌……這么有趣,唐老板可真是慧眼如炬。”向坤笑道。
“那是當然!”唐寶娜說著,有些奇怪地問道:“對了,我之前聽那個張總說,她們公司和你合作的項目,并沒有讓你出差過,那你這段時間去外地,是因為其他的事情?”
向坤隨口說道:“去確定一些事情,不是太重要。”
“噢。”
“你和那位張總關系還不錯?”
“她主動約我和真兒一起出去過好幾次。”唐寶娜點頭說道,頓了下,又有些猶豫地補充了一句:“不過我不太喜歡她。”
“哦?為什么?”
“總覺得她有意無意地在通過我和真兒打探你的消息,還說想要投資你,問我要不要一起……”唐寶娜皺眉說道:“我覺得這種事,她不自己跟你說,肯定是有問題。”
向坤笑起來,他倒是知道為什么張倩這么做。他前一段時間已經和林總監、馬宏國,以及馬宏國一手建立起來的團隊里的主要成員開了幾場線上會議,把他做的東西基本全都發過去了,項目進展速度飛快,已經開始內測了。
毫無疑問這個的結果會讓張倩很意外,她估計是想和向坤進行其他合作了。但因為上一次合作時向坤的各種奇葩要求,又想玩“曲線救國”,拉他的朋友一起加入。
“沒事,你不想理她就不用理她。”向坤對唐寶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