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清涼的氣機流淌,一輪圓月似乎在其周身升起,然后只聽得虛空中‘噗’的一聲,滿天異象消失,神帝斬來的氣機,此時亦隨之化作清風,滿天消散開。
“噗通”
楊三陽癱軟在地,一雙眼睛看向遠方,大口的喘著粗氣,周身汗漿猶若水洗一般,打濕了地面。
活過來了!
終于活過來了!
他此時就像是無意間干涸在岸邊的魚兒,在烈日下拼了命的張開魚鰓,以期盼能獲得丁點的氧氣。
稍微緩過氣,楊三陽雙目內流露出一抹神光,猛然一把伸向自家腋下,掏出了一顆雞蛋黃大小,煌煌猶若是滿月的玉石。
不周山巔
神帝忽然眉頭一皺:“好大的因果!”
忽然間莫名其妙,忽如其來的因果,鋪天蓋地浩浩蕩蕩席卷而來,纏繞在了其身上。
“這因果自何處來?”神帝眉頭皺起,眼睛里露出一抹凝重:“不可思議!簡直是不可思議!”
至于說之前自家氣機射出,斬殺那螻蟻,結果如何?神帝會去關心嗎?一只螻蟻而已,在自己的攻擊下對方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是你救了我!是你救了我!”楊三陽捧著玉石,雙目內露出一抹激動,眼睛里充斥著潮紅。
玉石微微一動,散發出縷縷神光,似乎在回應著他的話。
“我雖然不知你的來歷,但你與太一一道出現在我家部落,必然是大有來歷!晚輩日后定會好生供奉前輩的!”楊三陽伸出手,拿了一根繩索,編織成一個網兜,慢慢的將玉石掛在胸前。
玉石陷入了沉寂,楊三陽嘆息一聲:“還好,我命大!”
說到這里,楊三陽對著自家元神中的兩件寶物罵罵咧咧的道:“你說,你們好歹也是先天靈寶,難到不知道護主嗎?要你們有何用?我若是死了,你們兩個混賬也甭想好過。”
口中罵著,抬起頭看了一眼雄偉渾厚的不周山,楊三陽眼睛里露出一抹凝重:“神帝!好本事!好威嚴!以前見到祖師,總覺得祖師笑呵呵的,白澤也很不著調,今日我卻是領教了什么叫做神祗威嚴不可褻瀆。”
神祗威嚴不可褻瀆!
“不曾想,恍惚中在不周山下竟然神合不周五十年!”楊三陽回過神來,心中略作推算,眼睛里露出一抹神光:“當真是不可思議,竟然不知不覺中過去了五十年,而在我的記憶中,卻也只不過是彈指一揮間罷了。”
“嗡”
就在其心中沉思之際,忽然心血來潮,元神內的八卦爐震動,一道玄妙信息傳入其腦海。
“水火道袍與幌金繩練成了!五千年的時間,兩件寶物終于練成了!”楊三陽心中一動,伴隨口鼻間的呼吸,一件灰色皂袍,出現在其手中。
皂袍整整齊齊的疊放在一處,其上擺放著一根明晃晃的繩索,所有氣機收斂的干干凈凈,不見絲毫寶光。
皂袍經過洗煉,已經化作了綢緞,在其心中一動,那水火道袍已經穿戴在身上。幌金繩卷起,化作一道金光,瞬間纏繞在其腰間,化作了一根腰帶。
仔細感悟著兩者妙用,隨即楊三陽面色狂喜,猛然一拍手掌:“好寶物!好寶物!”
幌金繩自然不用去說他,那水火道袍卻不然,須知水火道袍的原版乃是無縫天衣,歷經八卦爐洗煉,以先天混沌元胎孕育,在被法相出手刻印了先天大陣:太清兩儀微塵大陣。
只要楊三陽道袍抖開,其內便可化作太清兩儀微塵大陣,念動間有無窮威能。
“好寶物!好寶物!到如今,我總算是有了殺伐之術護身!我有無窮法力,催動此先天大陣全部威能有些困難,但催動一部分威能,還是可以源源不絕的!”楊三陽打量著自家道袍,說是道袍,反而不如說成是一張陣圖。以無縫天衣編制,加持無數法則,煉制而出的先天陣圖。
這是一張天然的先天陣圖,你道是為何?
須知無縫天衣,乃法則交織而成,這無縫天衣上的每一條針線,皆有法則加持烙印于其上,可以說每一條線便代表了一條法則。
太清兩儀微塵大陣演化宇宙洪荒,直接借助陣圖,借助天地法則演化而出,若有朝一日他能徹底執掌陣圖,演化出無窮法則,那便是一方真正的世界。
陣圖材質非金非帛,非玉非鐵,顯得端的怪異。
“一只蠻子穿著衣衫,會不會有些怪異?”楊三陽撓了撓腦袋,下一刻身上的灰色皂袍,化作了粗布麻衣,穿戴在身上。
上下打量一番,楊三陽撓撓頭:“這下便和諧多了。”
至于腰間的幌金繩,楊三陽眼中露出一抹神光,笑著道:“這卻是好寶物,只要不是祖師那個級別的強者,皆要被我這寶物給捆束住。”
“我這兩件寶物雖是后天加持,但卻經過大道洗煉,八卦爐內陰陽為碳,文武火候不斷淬煉。論威能,縱使比之先天靈寶,也絕不會遜色分毫!”楊三陽眼中露出一抹精光,這可是法相推演出的寶物,乃是圣人法相自帶的技能,能不好嗎?
“不周山!不周山!倒是給我留下了一個深刻的印象!”楊三陽背負雙手:“不知這水火道袍,能不能遮蔽魔祖的追查。”
楊三陽心存僥幸,但卻又忍不住想要試試。
無縫天衣只能遮掩天機,而魔祖卻是已經執掌了其信息,直接憑借因果溯本還原。
若說他沒有留下信息,此時穿上水火道袍,魔祖縱使是累死,也絕對找尋不到他的蹤跡。
“天南!我已經到了不周山,天南還遠嗎?”楊三陽雙目內一道神光閃爍,露出一抹笑容:“不周山,咱們終有因果未了。”
一步邁出,虛空扭曲,千山萬水在其腳下倒流,再出現時已經是千里之外。
一步千里、十步萬里、百步便是十萬里,千步便是百萬里、萬步便是千萬里。
學會此神通,天涯海角咫尺之間,并且隨著神通的運用,不斷變得熟練,楊三陽的一身本事越加莫測。
不周山內部
白澤與后土尊神坐在一處,二人身前玉杯推杯換盞,瓊漿玉液不斷來回觥籌交錯。
“那小子你看到了?”白澤打著飽嗝,摸了摸自家肚皮。
“看到了,還不錯!雖然出身尋常,但是卻端的不凡,有了氣象!”后土笑著道。
“我不信,那小蠻子沒你說的那么神!你神通廣大法力無邊,縱使魔祖、神帝對你也是禮讓三分,你日后會有何磨難,求到那小子?”白澤不信:“你簡直是杞人憂天,想得太多。”
“未雨綢繆,總歸是好事!我與不周山相合,能感受到別人感受不到的信息,那小蠻子大勢已成,在給其萬年時間,沒有人能壓制他!”后土慢慢的端起瓊漿喝了一口。
“呵呵,大千世界強者無數,難道魔祖、神帝也不行?”白澤嗤笑一聲。
“也不行!”后土話語很認真,斬釘截鐵的道。
白澤動作頓住,目光閃爍了一下,過一會才道:“沒開玩笑?”
“你看我像是開玩笑的人嗎?”后土搖了搖頭。
“大腿啊!沒想到無意間抱到了一根大腿!”白澤興奮的搓搓手:“不喝了!不喝了!我還有些事情。”
一邊說著,白澤站起身,便要往外走。
“你不要出去了,外面太危險,大劫已經臨近,魔祖與神帝即將做最終了斷,這一場劫數將席卷整個大荒,你最好還是不要出去的好!”后土道了一句。
“誰勝誰負?”白澤腳步頓住,眼睛里滿是認真。
“天道已經變了!從天道變遷的那一刻便已經注定了一切!”后土慢慢搖頭,雙目內露出一抹感慨:“沒有人能違逆天道大勢!神帝與魔祖也不行。”
“別故作玄虛,我問你誰勝誰負?”白澤有些不耐煩:“不論誰勝,都將執掌大荒無盡眾生,成為大荒中的唯一主宰。提前下注,這才是最為重要的。”
“我要是知道誰勝誰負,有那般本事,早就證道了,哪里還會捆束此地!”后土翻了翻白眼。
白澤聞言無奈一嘆,頹然坐在青石上:“大荒危機四伏,那小子跑出來做什么?也不怕丟了小命。”
“福為禍所依,禍為福所兮!禍福之間,誰又能說得清楚?我勸你離他遠一點,那小子身上有大因果,如今就連我也不愿與他過多牽扯,免得惹上大麻煩!”后土道。
“大麻煩?”白澤一愣,后土都認為是大麻煩的麻煩,那一定是真真正正的麻煩,天大的麻煩。
“罷了,我還是修煉吧!直覺告訴我,現在還是離那小子遠一些,那小子已經成為了此次量劫的主角,跟他牽扯上,都不會有好下場!”白澤眼中命運長河流淌而過:“大劫主角啊!當真是難辦!有大機緣,卻也蘊含著大危機,能不能把握其中的機緣,還要看他自己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