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三陽手掌一伸,打掉了白澤手掌,將杏黃旗收起,一雙眼睛看向遠方:“老祖,這杏黃旗可不是你能覬覦的!”
“老祖我只是好奇罷了,你干嘛這般小氣,天下間先天靈寶難得,有先天靈寶出現在,我又豈能不觀摩一番!”白澤訕訕一笑,眼中露出一抹不甘:“小氣吧啦的。”
“算算時間,道義這廝也該復活了吧,此獠乃麒麟族強者,卻不是好相與的!”楊三陽雙目內露出詭異之色。
之前還想著道義無用,直接將其算計死,如今其既然出身麒麟族,有麒麟族大運加持,必然非同尋常。倒真適合何養豬,日后叫其代替自己應劫。
心中閃過諸般念頭,楊三陽雙目內流露出一抹先天易數的推演:“如此說來,我與道緣怕是真的連最后一點希望也沒了,道義不死,道緣不論如何都不會喜歡上我。”
楊三陽臉上無悲無喜,感情之事強求不來,這種事情他也逐漸看得開,只是就算看得開,心中也不是滋味。
白澤沒有說話,這種事情他身為局外人,不適合說話。
感情的事情,誰又說得清楚呢?
大地深處
一道胎盤不斷起伏,就仿佛是呼吸一般,不斷來回吸納著空氣中的元氣。
忽然間虛空中一道氣機微微震動,大地蕩漾起層層漣漪,下一刻虛空卷起道道波瀾,然后只見一道氣機橫空卷起,靈臺方寸山微微震動。無盡地脈之力盡數向著那胚胎灌注而去,天地間的翠綠色逐漸黯淡,本來生機勃勃,翠綠的花草此時似乎被人蹂躪了一般,失去了生機的色彩,仿佛是凡間草木。
祖師眉頭一皺,下一刻周身氣機流轉,定住了山間地脈,那本來流逝的生機瞬間隔斷。
大地深處
胚胎震動
只聽得冥冥中‘咔嚓’一聲脆響,虛空中一道道怪異的氣機氣機波蕩,浩蕩異象沖霄而起,有先天神圣出世。
一只十丈大小,周身遍布流光,閃爍著一道道玄妙莫測符文的麒麟,緩緩自胚胎中走出。只見那麒麟周身扭曲,化作了道義的樣子,打量了一遍周身虛空,然后腳步踏出,出現在靈臺方寸山中。
“四師兄!”瞧見走出來的人影,道緣眼睛一亮,便要撲上來,但是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卻又瞬間頓住步伐。
“師妹”道義瞧著道緣,打了一聲招呼。
“你沒事了?”道緣冷冷的看著道義。
“托師妹的福,差點死了,不過終究是活了下來”道義笑著走上前。
“哼,你沒事便好!”說完話轉身便要離去。
“師妹,為兄死而復生,化作先天神靈,你不高興嗎?怎么這幅樣子?”道義眉頭一皺,一步上前拉住道緣手腕,將其身形拽住。
“你做過什么,你自己心中不清楚嗎?”道緣面孔冷了下來:“明明是你盜取的定風丹,你為何不肯承認?你知不知道,對于道果師弟來說,這意味著什么?差點被諸神抽筋煉魄!”
道緣情緒有些激動!
她并非惱恨他盜取定風丹,她只是惱恨自己所托非人,惱恨對方不善良!
但凡有一點良知,也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道果陷入絕境!
“你就是這般看我嗎?”道義一雙眼睛看向道緣,說不出的失望,緩緩松開了手:“你我相交十萬載,我在你心中就是這種人?”
“你走吧!”道義緩步后退,眼中滿是低落、失望:“你從未了解過我,妄你與我相交十萬年。”
瞧著道義的黯然,道緣不由得心肝一顫,忍不住道:“你偷了定風丹,差點將道果師弟置于死地,你莫非還有道理了不成?”
“我若說定風丹不是我拿的呢?”道義目光復雜的看著道緣,眼中滿是失望。
“不是你拿的,為何定風丹會在你手中?為何你渡劫的時候,會出現定風丹?”道緣質問了一句。
“我被人陷害了!”道義看向道緣:“我又不是傻子,縱使盜取了定風丹,也該找個隱秘之地渡劫,怎么會在山洞中渡劫?吸引了諸神的注意力?”
道緣聞言一愣,這確實是破綻,道義沒有那么傻吧?
“我也不知那定風丹為何會出現在我懷中,還是恰巧在我渡劫的時候……”道義情緒低落,目光黯淡:“呵,必然是有人算計我。”
“誰會算計你?”道緣面色稍緩。
“我的神通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如何有本事在你手中將定風丹盜走?”道義看向道緣。
這是第二個破綻,二人相交十萬年,雙方知根知底,對方有什么本事
,對方全知道。
雖然僅憑此兩點不足以洗清嫌疑,但對于應付道緣卻足夠了。因為眼前的少女喜歡他,所以愿意相信他。
縱使是心有懷疑,但卻也強迫自己相信!
“咱們在靈臺方寸山中何人有如此本事,竟然悄無聲息間暗算你?”道緣此時面色舒緩下來。
道義聞言面色猶疑、掙扎,欲言欲止。
“你有什么話?”道緣湊上前來道。
“罷了,還是不說也罷,反正說了你也不會相信我!”道義一雙眼睛看向道緣,然后偏移目光,看向遠處。
“你……你說吧,你若是不說,如何洗清嫌疑?我縱使是信了你,山門中諸位弟子也不會信你”道緣看著道義,氣勢不斷減弱,底氣也越來越不足。
“不說了,說了你也斷然不會相信”道義搖搖頭。
“你不說,怎么知道我不會相信?”道緣盯著道義。
實際上在她的心中,比道義更希望洗白對方。
道義聞言略作沉默,迎著道緣的目光,過一會才道:“罷了,既然是你叫我說的,那我便說給你聽,只怕是你不會相信。”
“你說吧”道緣眼巴巴的盯著他。
“是道果故意設計陷害我!”道義風輕云淡道。
“不可能!道果師弟不是那種人!”道緣勃然變色:“你自己偷了定風丹,竟然還妄想污蔑道果師弟,你簡直是不可救藥!”
道義面不改色,一雙眼睛盯著道緣那雙怒氣勃發的雙眸:“你怕是不知道,當年你將我帶入梧桐樹下,待你走后道果故意封閉了梧桐樹的精氣神,想要將我活生生的困死在其中,不給我脫劫而出的機會,欲要將我至于死地。這次風劫,也是他的設計!”
“胡言亂語!一派胡言!你若再敢胡亂攀咬,縱使是你我十萬年交情,我也要與你割袍斷義,再無往來!”道緣盯著道義,身軀在哆嗦,雙眼開始紅腫。
身軀一轉,淚流滿面,轉身向山下跑去。
“我道義以大道發誓,我之前所言絕無虛妄,是道果將我捆束在梧桐樹內,欲要將我置于死地。若有妄言,我必死在三災之下,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道義聲音自山間傳來,道緣的腳步頓住,猛然轉身看向道義。
以大道起誓
—怕是此事不假!
“為什么?道果沒理由陷害你!”道緣不信,縱使對方發了大道誓言,對天起誓,她也依舊猶自不敢置信。
大道誓言,那可這不是隨便亂發的。
“他喜歡你!”道義搖搖頭。
“就這樣?”道緣一愣。
“就這樣!足矣!”道義嘆息一聲。
“我去找他,若真是他故意設計算計陷害你,我便回來與你道歉……”道緣身軀顫抖,眼眶紅腫的向玉京山中走去。
玉京山中
楊三陽與白澤擺開棋盤,兩條大龍殺的難分難解。
一陣腳步聲響起,道緣眼眶紅腫的自遠處走了過來,渾渾噩噩仿佛傀儡一般,身軀僵硬的站在了棋盤前。
楊三陽心有所感,放下了手中棋子,側目看向眼眶紅腫的道緣。
“小子,你還下不下了?”白澤催促著楊三陽,趁著楊三陽不備,偷走了棋盤上的幾枚棋子。
沒有理會白澤的話,楊三陽手掌在袖子里快速推演,雙目內露出一抹凝重:“事情不對勁啊。”
“怎么這幅樣子?道義復生,你應該高興才是?”楊三陽面露笑容的看著道緣。
道緣呆呆的看著他,眼睛紅腫,淚水滾滾,顫抖著嗓音道:“小猴!”
楊三陽愣了愣神,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
道緣一雙眼睛認真的看著楊三陽,楊三陽也面色認真的看著道緣:“怎么了?難道道義又欺負你了?”
“是不是你算計的?那定風丹是不是你算計的?”道緣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楊三陽。
楊三陽愣了愣神:“算計什么?”
“定風丹丟失,是不是你算計的?”道緣一雙眼睛認真的看著楊三陽,前所未有的認真。
“定風丹是道義盜走的,此事整個山中修士親眼所見,你怎么會這么說?是不是道義那廝又妖言惑眾,給你灌什么迷魂湯了?”楊三陽一雙眼睛定定的看著道緣。
“那梧桐樹的事情呢?是不是你的算計?”道緣很倔強的看著他。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楊三陽看著道緣。
“是或者不是!”道緣很認真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