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之境,已經可以感應命運長河,推算世間因果命數,玄之又玄妙之又妙。
到此境界,知天數之順逆,有無窮法力,無量神通,超乎量劫之苦。只要不身染劫數主動,便不會有殞命之危機。
此時此刻,虛空中金光流轉,諸位在山中翻找定風丹的門中弟子,俱都是紛紛抬起頭看向天空,那金光越加凝實,仿佛是一朵覆壓千里的慶云,冥冥中有天花灑落,金蓮衍生。
“必然是大師兄欲要證就太乙果位”楊三陽看著虛空中飄蕩的天花,眼中露出一抹凝重。
證就太乙果位,已經不同尋常,要壓了尋常先天神祗一頭。
“太乙果位已經開始接觸命運長河,將金仙道果送入命運長河中洗煉,命運長河涉及到大千世界運轉的無窮因果,稍有不慎便是隕落之劫!”白澤抬起頭看向無盡虛空,似乎看到了冥冥中的命運長河:“命運長河因果猶若無盡恒沙,想要在命運長河中寄托道果,便要先承受住命運長河的洗煉。若承載不住命運長河中復雜的因果沖刷,只怕是身死道消之局。”
“道果寄托命運長河?”楊三陽聞言一愣,眼中一道金線流轉,抬起頭觀察周邊景色,循著冥冥中因果,只見虛無中兩條波流浩蕩的長河在天地間咆哮。
楊三陽雙目內流露出一抹凝重,萬千法則盡數倒映在其眼簾,他能看到冥冥中一點金光自靈臺方寸山中升空,然后穿入虛無世界,扎入了命運長河之內。
命運長河,真的是一條大河!
大河浩浩蕩蕩,不知起源,不知盡頭。
波流浩蕩自太古開天辟地而起,無盡眾生因果交雜,盡數包含其中。
只見那波流浩蕩的因果卷起,化作了一條長河,無數因果交雜理不清頭緒,在那河底有泥沙三尺,不斷有因果凝實,化作泥沙沉入河底。
那一道散發著祥瑞之氣的金光,一頭扎入命運長河內,霎時間時光長河千丈內沸騰,剎那間因果一片紊亂,卷起了狂躁風暴,向著那道果卷來。
波流濤濤,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道消之局,楊三陽面色凝重,一雙眼睛看向遠方蒼穹,只見那道果面對驚濤駭浪,猶若是立于大海之中的磐石,任憑你千百次沖洗,我自佁然不動。
“砰”
“砰”
“砰”
伴隨海浪的沖擊,每一次洗刷,那道果便凝實一分,虛空中凝聚的金花便真實一分。
“大師兄根基果然扎實,億萬載累積,成就太乙大道,若無意外發生,此事便成了!”楊三陽笑著道。
白澤抬起頭看向虛無:“怕也不盡然!”
“怎么說?”楊三陽不解,他不曾證就太乙,自然不會知曉其中玄妙。
“眼下不過是小小的風波罷了!”白澤雙目內流轉著一道神光:“真正考驗道行的還在后面,將道果散開,散入命運長河,與命運長河融為一體,方才能感悟命運大道。此過程稍有不注意,那可就真的是散功,身死道消了。”
道果散入命運長河,方才能感悟命運長河的力量,借助命運長河來洗刷真靈,感悟命運玄妙。
聽聞白澤的話,楊三陽默然不語,伴隨命運長河的沖刷,那一團道果凝聚到實質,化作一道金燦燦,近乎于凝聚為實質的虹光。
證道太乙,涉及命運長河,縱使大羅真神也沒有辦法相助。
以個人之力,去抗衡整條命運長河,即便僅僅只是命運長河一點微不足道的支流,卻也是無窮無盡的力量。
以人力搏天力,該是何等兇險!
楊三陽雙目內流轉著一道神光,只見那道果凝聚為實質,然后下一刻猛然化作散沙,仿佛是一滴滴入清水中的金色墨汁,飛速向四面八方擴散。
“這是最關鍵的一步,若能控制住那道果擴散范圍,那便成功證就太乙。若控制不住河水之力,叫河水之力沖散了道果,不停的在命運長河中擴散下去,到時候事情可就麻煩了!整個道果會被命運長河徹底稀釋,然后成為長河養分,就此沖散。身死道消矣!”白澤露出一抹凝重。
楊三陽聞言默然,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命運長河,太乙道果絕不是那么容易證就的。非大毅力、大法力、大福源、大氣數不可。若是運氣不好的,在你證道的過程中命運長河內忽然卷起一道浪花,管教你死無葬身之地。
不過,大師兄不愧是大師兄,只見那金光擴散到一定程度之后,剎那間
卷起一道道共振,似乎形成了一道玄妙磁場,將本來正在逸散的道果約束住,形成了一片金燦燦的領域,那領域烙印虛空,與命運長河融合,形成了一道玄妙烙印,亦或者說是符文。
“成了!這小子有點門道!不愧是自太古追隨鴻,唯一活下來的弟子,此人若能熬得住寂寞,日后大羅果位亦是有望!”白澤吧嗒吧嗒嘴,眼睛里露出一抹凝重,雙目內閃爍著點點神光:“不錯!不錯!是個好苗子!”。
天花亂墜,地涌金蓮。
雖然異象只籠罩方圓千里,但卻也依舊看著驚人,叫人不由自主心馳神往,露出一抹羨慕。
到此境界,知三避五,只要自己不作死,便不會有殺劫臨門,當真可以稱得上是長壽,壽與天齊亦不過等閑。
一道金光自大師兄的峰頂劃過,向祖師的洞府飛去,楊三陽面露感慨:“我何時才能證就太乙?”
白澤聞言上下打量著楊三陽:“你以兩件先天靈寶寄托法相,只要不意外身隕,證就大羅乃水到渠成。那小子雖然有點天賦,便比你卻遠遠不如,有什么好羨慕的?你已經開始插手神魔大劫,做背后的黑手了,那小子才不過勉強在天地間成了氣候而已。”
“老祖慎言!”楊三陽瞪了白澤一眼:“大荒之中奇異神通數不盡數,若萬一被人聽去,你我麻煩可就大了。”
圣道法相如今底蘊足夠,正是積累、沉淀的時間,楊三陽雖然偶爾在背后下黑手,猥瑣的打兩槍,但是可不想真的沖在最前面。
更何況,圣人也非為所欲為,若違逆天道大勢,也只能自討苦頭吃。
瞧見白澤的那副樣子,楊三陽不由得心中一驚,這廝整日里吊兒郎當,嘴上全都沒有把門的,日后還要小心一些,免得被其給坑了。
手指輕輕敲擊案幾,楊三陽抬起頭看向祖師庭院,冥冥中靈臺方寸氣數暴漲。
“要不了多久,祖師怕是要召集諸位門人慶賀,我靈臺方寸山有此大能人物誕生,各大部族少不得來送禮!”楊三陽瞧見別人證道,心中不免有些焦急:“我的太極圖什么時候才能孵化出來!也不知這個世界孵化出的太極圖,會有何等威能。”
楊三陽不斷沉吟,他已經感覺到太極圖孕育的差不多了,只是缺了一個出世的鍥機。
“太乙啊!”三個小蘿卜頭看向天空中逐漸消散的天花,眼睛里露出一抹神往。
“莫要著急,咱們且先打好根基,日后自然有證就太乙果位的一日!”楊三陽摸了摸三個小蘿卜頭的腦袋。
以后沒事就給三個小蘿卜頭補課,不管怎么說,先將三個小蘿卜頭的境界給補上去。
有兩尊圣人的見識,三個小蘿卜頭只要不是豬,運氣不要太差,證就太乙果位水到渠成,大羅真神也不過是有些難度罷了!
“我還是修煉神通,等候祖師召見吧”楊三陽閉上眼睛,開始參悟太上章以及睡夢大法。
三個小蘿卜頭也是走入屋子內,再次開始閉關苦修。
說實話,三個小蘿卜頭皆為先天血脈,真正天生地養,壽命極其悠長,只要沒有大限來臨,三人只是積蓄底蘊,不曾想著渡劫。
早渡劫與晚渡劫,并不影響底蘊累積,須知渡劫后五百年必有一災,一災比一災強,若不能及時證就天仙,早晚要被天災劈死。
既然如此,倒不如安心修行,日后壽命將至,亦或者是覺得積蓄了足夠底蘊,在渡劫也不遲。
口鼻間有太陰神光吞吐,頭頂百匯隱約中三道青光勾連冥冥中無盡虛空,將楊三陽映襯的仿若傳說中的神靈。
此時天地間一道道目光看向靈臺方寸山,眼睛里露出一抹若有所思之色,然后一道道人影紛紛自大荒中走出,向著靈臺方寸山而來。
“一尊太乙真神,可惜了……縱使誕生又能如何?改變不了大局!”神帝搖搖頭,看向了對面的龍鳳麒麟三祖:“值此大戰之際,我神道卻有人突破太乙妙境,可見我神道得天地大勢,大興在即。三位道兄幡然悔悟,那魔祖涂炭大荒,天怒人怨,合該應此殺劫。咱們還需商議一番,如何暗算此獠一把。”
三人點點頭,然后四個人坐在不周山巔,又是一陣低語,時不時的冷冷一笑,頗為恐怖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