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看他的嘴唇顏色是不是變了點?”
“我覺得臉色也紅潤了一些。”
“是不是錯覺啊!”
也不知誰最先說了一句,其他人也跟著應和起來。
范義通皺著眉頭,死死地盯著這位大叔的臉色,他似乎也覺得這人的臉色變得好了一些。
當然,這僅僅是一主觀上的感覺,因為他并沒有看到過大叔昏迷前的臉色,實際上是無從比較的。
旁邊的談論聲并未影響到慕遠,他還是在穩健而又有力地進行著心肺復蘇……
此刻他的內心只覺得無比荒誕。
當初自己也是在坐飛機的時候抽到宗師級心肺復蘇技術的,那一次他還問過同行的小姐姐虞靜,如果是醫生遇到需要人工呼吸的病人時,是怎么下得去口的。
可沒想到自己第一次使用心肺復蘇技術,居然也是在飛機上……
這就是傳說中的緣分?
自從他得到心肺復蘇技術后,就一直想著找機會用上一用,結果一直沒有機會。
這次坐上飛機,他確實只是想挨著小姐姐坐,然后抽卡,結果……沒想到卻遇到了需要心肺復蘇的病人。
這或許就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吧。
心頭雖然思緒紛飛,可慕遠的動作卻是絲毫沒亂,同時也還一直關注著大叔身體體征的變化。
別人或許對大叔身上的細微變化帶有一些疑慮,可慕遠卻是非常清楚的。
大叔……有救了。
果然,如此過了十多分鐘,大叔忽然身子一動,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然后便開始咳嗽起來。
“醒了!”
“真救過來了。”
“小伙子了不起啊!”
慕遠掰著大叔的眼皮看了一番,結果大叔伸手一拍,有些虛弱地道:“別翻了,我眼睛都快被摳出來了。”
慕遠這下篤定了,這大爺肯定是沒事了。
當下他趔開身子,伸手扶著大叔的腰,將他重新弄到了座椅上——雖然飛機地板要比什么木地板、地毯什么的高端大氣上檔次,但溫度還是比較低的,躺久了不好。
“爸,你沒事了吧?”
“你感覺怎么樣?要不我把藥給你取下來?”
小姐姐很關切地偎在大叔身邊,剛才的小傲嬌完全沒有了。
“給我取下來。”大叔聲音還是有點微弱。
小姐姐嗯了一聲,立刻站起來,看到旁邊站著的慕遠,忽然說道:“警察哥哥,謝謝你救了我爸。我爸他現在適合吃藥嗎?”
慕遠很想說一句藥不能停,但最終他忍住了,聳聳肩道:“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會心肺復蘇技術。除非你爸再暈過去,不然我能提供的幫助就到此為止了。”
那位去找機組匯報情況的空乘小姐姐快步走了回來:“我們已經與地面醫院取得了聯系,……呃,醒了啊?”
“剛醒。”慕遠笑了笑,道,“正好,麻煩你幫忙問問這種情況下適合用什么藥。呃,你們身上帶了什么藥?”
剩下的事情慕遠也沒再摻和,正如他所說,他掌握的技術僅止于此。
有時候不懂裝懂還能糊弄過去,但這種事情,不懂裝懂可真會要人命的,所以慕遠很老實地坐在了一邊。
人已經醒過來了,與地面醫院取得聯系后,這位大叔也能在專業醫生的指導下進行后續的養護……
小姐姐也沒有再坐在慕遠旁邊,當然,大叔也沒有坐在慕遠旁邊。
在小姐姐的請求下,慕遠把自己位置讓了出來,他坐到了大叔之前的座位上——旁邊是一位青年男子。
慕遠有一種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覺:不就想抽個卡而已嗎?咋就這么難呢?
費了老大的勁,還出賣了自己的顏值,才有了一個小姐姐坐在自己旁邊,結果……又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好在剛才的救人行為還是有所收獲的,比如飛機上大部分人都給自己投來了贊賞的目光。
范義通更是對自己佩服得五體投地——這不是慕遠看出來的,而是范義通自己說的。
不過對慕遠來講,這些收獲不是重點,正在讓他覺得開心的,是救回了一條人命以及人命附帶的俠義值。
慕遠記得,自己上次從火災現場把人救出來,得到的俠義值是25點,而剛剛救下這位大叔,得到的俠義值卻是31點。
這個結果讓慕遠有點迷!
難道系統也覺得人命有貴賤之分?
這估計不太可能。
慕遠估摸著,幾次救人,之所以俠義值有高低之分,估計被救之人所處現狀相關。
比如,如果自己不予施救,對方百分之百會死亡,這種情況下俠義值估計要多一些,反之,則要少一些。
之前那場火災,被救的小伙子雖然看起來形勢危急,但并不表示自己不出面他就一定會死,但今天在這飛機上,如果自己不對這位大叔進行心肺復蘇,他的心臟估計真會永遠的停止跳動。
一直到飛機降落,慕遠都沒有抽卡。
這不是他迷信,而是人都有執拗的時候,就好比打麻將,明明知道每一張牌在洗好之后就已經成了定局,可人們在關鍵時候總是喜歡以最“虔誠”的方式翻開這張牌……
飛機艙門打開后,慕遠便和范義通快步朝外面走去……
這件事情機場方面肯定已經知道了,萬一再被記者什么的聽到風聲,自己想要安安穩穩地離開機場,恐怕就不容易了。
另外,被自己救下來的那位大叔和他女兒,在飛機即將降落的時候就表示要好好地感謝一下自己。
這怎么行呢?自己救他又不是圖他的感謝。
所以,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溜之大吉……
“遠哥,要我說,剛才那位美女說要請你吃飯,你就應該答應下來。”站在機場外,范義通一面招出租車,一面笑著說道。
慕遠把二毛抱在懷里,死死地圈著它那躁動的腦袋,道:“答應下來干嘛?就為了吃那一頓飯啊?”
范義通笑道:“肯定不是啊!我剛才在旁邊看著呢,那美女看你的眼神都快冒出小星星了,估計只要你再努點里,說不定就將終身大事給解決了呢。”
“啊?”慕遠臉上的表情有點苦澀,半晌后才憋出了一句話,“說不定她只是想給自己老爸找一個免費的男護士呢。”
范義通瞪大了眼睛,哭笑不得地道:“遠哥,你的想法咋就這么陰暗呢?”
“呵呵!”慕遠抬頭45度仰望天空,看到的是厚厚的霧霾。
他心情很復雜:不是我陰暗啊!而是我現在又不能直接轉身回去,總得找個理由來說服自己,讓自己的心好受點吧?
“我們接下來去哪兒?”慕遠施展話題轉移大法。
范義通倒也沒打算一直糾纏這個問題,當即說道:“根據我們之前查詢的資料,張凱安是住在龍興區轄區的,我們先去龍興區公安局了解一下情況吧。”
“好!”慕遠從善如流。
打了輛出租車,慕遠二人直奔龍興區公安分局而去。
很快,出租車停在了路邊,旁邊一座院子大門口矗立的旗桿煞是顯眼,一般這種單獨立著一根旗桿的地方都是政府部門。
而門口的牌匾上寫著海波市公安局龍興區分局幾個字,也恰好印證了這一點。
范義通對自己的定位就是一跑腿的,所以一下車,便迅速走到了門衛室外。
“你好,我是西華市公安局的,我們有件案子需要找一下你們這邊的刑偵大隊。”
門衛抬頭看了看,一邊做著來訪登記,一邊說道:“刑偵大隊在南樓那邊,從這邊繞過去就能看到了。”
登記結束后,二人便進了院子里。
范義通邊走邊問道:“遠哥,我們接下來的偵查思路是什么?”
慕遠瞅了瞅周圍這些比較有年代感的建筑,淡淡地回應了一句:“先把人抓到再說。”
范義通腦門上頓時冒出幾根黑線。
“把人抓到”是偵查思路?這不應該是結果嗎?思路是為實現這個結果而服務的。
“要抓人總得先找人吧?怎么才能以最快速度把人找出來呢?”
“這就得看一會兒查詢到的資料是怎么個情況了。”慕遠顯得很淡定,道,“如果能直接通過張凱安把蔣林給找出來,那自然是再好不過。如果不行,那就得另想辦法。”
范義通算是看出來了,慕遠選擇的屬于那種一條路走到黑的偵查方式,而不是多點開花。
說話間,二人到了南樓。
雖然是從未接觸過的外地公安局,范義通絲毫沒覺得生分,很是熟稔地找到一個出現在面前的民警,在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后,立刻得到了熱情的接待。
負責與慕遠二人接洽的是龍興區刑大的一位副大隊長,叫錢洪峴。
“錢隊,我想麻煩你們,能不能查一下這兩人的資料?”范義通遞上了一份資料,里面有蔣林的,也有張凱安的。
“沒問題!”錢洪峴接過資料,掃了一眼,便先將張凱安的信息輸入到了電腦中。
不到半分鐘,錢洪峴說道:“這個張凱安確實住在我們轄區,他開了家飯店,規模還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