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戶城下,戰車上的徐青山眺望戰場,就見周圍哨騎奔騰,旗海飄揚。
號角聲中,大明的軍隊在不斷的匯聚,一個個軍陣展開了進攻陣列,如同風暴前寂靜的海洋。
密密麻麻的明軍將士,匯成浩瀚的人馬,在落日的余暉下顯得沉重如山,一股濃郁的煞氣,回蕩在這天際曠野之間。
看旌旗如海,槍炮如林,徐青山心下自豪,大明威勢如此,無可匹敵!
他身旁的炮營將官孫和斗更是志得意滿,只見他指著城頭亂哄哄的日軍,對身旁等人笑道:“日狗真是好膽,一群烏合之眾,死到臨頭了還敢拉開架勢死撐著!”
他看向徐青山道:“大帥,不需大軍出動,我炮營的幾十門炮,只需一陣轟打,足以將他們盡滅!”
徐青山壓了壓手,示意他別廢話,直接開干。
孫和斗尷尬一笑,沖著左右道:“傳令下去,各炮迅速就位,準備攻城!”
他麾下的炮營軍官立時大吼,發出一系列的指令。
炮兵們迅速行動,在步兵的協助下將二十門武皇炮拉到前陣中間,后面緊跟著重型臼炮和東風火箭。
十二磅武皇炮的炮架重三百四十斤左右,炮車結構簡單,由車輪、車軸、炮尾架和俯仰裝置四大部分。
除了俯仰裝置是全金屬部件之外,其他部分大都使用硬木制成,如橡木或樺木。
為了保證通過惡劣的路面,如小日本的破爛路而導致車輪損壞,武皇炮的車輪上都包了鐵皮。
因炮架上沒有任何反后坐力措施,一炮下去的后坐力很大,需要靠炮架本身來吸收,所以炮架做的非常堅固。
“稟團總,各炮已就位!”
“開炮!”
孫和斗暴喝一聲,手中令旗隨之猛的揮下,很有力度感。
“轟!轟!轟!”
二十門武皇炮發出了怒吼,驚人的后坐力讓整個炮架都猛的一顫,炮架被推動的向后移動。
好在炮架吸收了后坐力,最后傳至尾架的底部接觸地面的滑撬支架上(防止后坐力折斷炮尾架制成的滑撬狀)。
震耳欲聾的火炮聲中,炮營陣地濃煙密布,大顆大顆沉重的鐵彈呼嘯而出,沖向了神戶城頭。
轟的一聲巨響,城頭的一處寨樓直接被明軍數發炮彈擊中,在七八顆十斤重的實心彈轟擊下,諾大的寨樓被擊穿木石結構,瞬間崩塌。
下面盤踞的日軍守衛被砸傷一片,在尖叫聲中,全面陷入木料中,被全體活活埋葬,內中怕難有幾人可以活命。
武皇炮雖是滑膛炮,但射擊精度很高,足以在三里的距離與敵人展開交戰,只需數發炮彈就可使百余人的敵人喪失作戰能力。
“角度下調!”
武皇炮只有簡單的俯仰裝置,連方向調節裝置都沒有,好在這是攻城戰,并非防守炮兵陣地,不需要多余的人手幫忙搬動炮架改變射擊方向。
調節角度的工作很簡單,炮兵只需要安裝武皇炮上俯仰裝置的螺桿和調節手柄。
炮兵應聲而動,拼命轉動手柄降低炮口,前面的觀測手則通過炮位右側的升降照門和右側炮耳上的葉片狀準星來重新瞄準。
一顆大鐵球破開神戶女墻,塵土飛濺中,夾著大股的血霧,一個日本兵當場被打成碎肉,泥土夾著一些支離破碎的肢體亂飛。
還有數人撲倒在地,個個灰頭土臉,身上滿是泥土血肉。
又是一道破開城墻的轟擊聲,一名躲在垛口處的日本兵被擊穿,下半身斷裂。
他遠遠的摔在寨墻外,卻一時不死,痛苦地在地面爬行著,一邊發出撕心裂肺的哀號聲,嚇得周圍的小日本個個臉色蒼白。
“刷炮!”
各炮長大喝著,炮兵將炮刷塞進鐵皮水桶里蘸濕,再以打濕的羊毛木刷清刷炮膛,就聽水汽的絲絲聲響不斷,篜氣騰騰冒出來。
武皇炮配備的炮兵工具和之前的火炮沒有太大的差別,炮兵們依舊使用炮刷、推彈器、退彈桿和清膛鉤,還配備一個小鐵皮桶。
別看著小鐵皮水桶簡單,它的用處可不少,不僅能用來刷炮,還能潑水冷卻炮身和熄滅起火的彈藥堆。
平時炮兵們也拿這玩意洗衣服,沖涼和燒開水。
清刷炮膛后,裝填手又填入新的發射藥包,同時一名炮手又送入鐵彈壓實,在火門處安上新的引火藥繩,準備瞄準射擊。
酷愛的打炮孫和斗如同吃了興奮劑,他大聲咆哮道:“東風火箭給老子發射,狠狠的炸他娘的!”
尖利的哨響聲中,明軍炮兵陣地濃煙密布,數十枚東風火箭騰空而起。
可憐的神戶城,屁大點地方,半拉子城防,在這般打擊下變得搖搖欲墜。
明軍的步軍也開始逐步挺近,在炮火的掩護下推著云梯步步緊逼,準備登城。
這種云梯并不是影視里簡單的長梯,而是一面巨大的盾車,由六個橡皮輪子載著,上面有可升降的梯子,士兵從背面如同等樓梯一樣往上攀爬,既穩健又便捷。
幾輪炮火后,神戶城頭依舊飄揚著德川幕府的三葉草家徽,內藤忠興躲在旗幟后大聲的呼喝著,為幕府軍拼命打氣。
日軍的人數雖只有四五千人,但他們的抵抗還算頑強,畢竟他們大多是神戶藩的武士,屬于本地人,而且他們的大名親自督戰,沒辦法不拼命。
明軍陣中,徐青山眉頭微皺,不悅道:“炮營打的什么玩意!”
炮營指揮孫和斗面色一僵,也感覺炮營并未對戰場形成有效的火力壓制,或許是因為炮營的火炮數量少的原因,但已經開戰了,總不能讓攻城的將士們盯著小日本的子彈往上爬吧。
他忽然大叫一聲:“陳永華!”
“到!”
一名二十出頭的年輕炮兵跑來,朝孫和斗大聲的行禮。
該炮兵相貌堂堂,一臉正氣,觀其長相言行,更像是個富家少爺。
其實這個叫陳永華的確實是個少爺,他父親陳鼎是天武元年的進士,現任同安知縣,陳永華算是個官二代。
孫和斗指著他道:“陳永華,你小子是咱們炮營打炮最準的,告訴我,能不能干掉城頭那面旗子?”
陳永華只瞧了城頭幕府的軍旗一眼,便大聲應道:“能!”
孫和斗道:“好小子,夠自信!你去干掉那玩意,本團總替你在大帥面前請功!”
“是!”
陳永華二話不說,親自操動自己管轄的那門武皇炮,對準了三里外的幕府金色三葉旗。
作為炮長,他是炮營中優秀的炮手,幾何知識很扎實。
而且炮長是親自隨身攜帶保管裝有準星和照門的箱子,對火炮的了解更為充分。
陳永華行云流水的操作完一通,喝道:“開炮!”
引信滋滋冒著火星,陳永華和周圍的炮兵全都后退幾步,捂著耳朵。
“轟!”
一聲巨響,十斤重的實心球打到了城頭日軍旗手旁邊的一個日本兵,當場將其轟的四分五裂。
高舉著幕府金色三葉旗家徽的旗手一下子愣住了,看著身邊消失的戰友,心拔涼拔涼的。
明軍似乎很體貼,沒有讓他有過多的緊張時刻,緊接著承載了孫和斗愛心的第二顆炮彈飛來了。
第二炮直接命中瑟瑟發抖的旗手!連人帶旗的沒了,金色三葉旗無力的飄落城下,浸入地上的鮮血中。
“干得漂亮!”
“陳少爺真乃炮神!給咱們神武軍重炮旅老八營長臉了!”
一道道贊揚的言語傳入陳永華耳中,連主帥徐青山都向他投來了贊賞的目光,讓他頓時面子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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