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領排位戰?”人群之中,不少人臉色都是一變。
所謂統領排位戰,和奪廬戰有異曲同工之妙。
挑戰者的頭銜必須比被挑戰者的頭銜低,一旦成功,則雙方的軍銜互換。
比如最低等的統領,向封號統領挑戰,贏,則對敗者的封號歸挑戰者,一應權限、資源待遇,也相應提高。
如果李乘風麾下的統領,贏了沈追,則護軍統領的名頭,就要落到對方頭上,這是連天心殿都認可的挑戰!
統領排位戰,與奪廬戰一樣,則生死不論!
唯一的區別是,統領之間的正式挑戰,一年只有一次挑戰與被挑戰的機會。
“來者不善啊……”有人議論著。
“沒想到白云峰和祁連山關系這么差,不過這李乘風也欺人太甚了……”
祁連山在今天發起挑戰,無異于登門打臉,欲要讓白云峰的顏面盡失。
且李乘風必然有很大的把握,才會舍得以獨角黑蛟為賭注,逼迫白云峰。
“陰險小人。”云風瞪眼怒視李乘風。
若是沈追成統領已久,還可有次數用完的托詞來拒絕。
但這時才剛剛舉辦統領宴,要是這樣說,別人只怕就要說沈追有名無實,連帶之前的戰績,也要被潑污水。與此同時,外人就覺得白云峰是怕了祁連山,不敢應戰。
李乘風這是要讓沈追下不來臺,存心給白云峰難堪!
氣氛突然變得緊張起來,祁連山來的統領,全是靈橋境,且巔峰境就有兩位,靈橋高階都有四位,沒有一個是在先天境的。
“應當會拒絕……祁連山來的可全是靈橋境的統領。”
“不好說,沈追可是能斬殺靈橋中階的血神教長老。”
“沈追是天才,難道祁連山的統領,就是庸碌之輩了?”
“他成護軍統領,幾乎是統領里最高階的封號,祁連山來的統領里面,幾乎大半都符合挑戰的條件,這次算是把他架在火堆上烤了……”
眾人都盯著云鐸和沈追,看兩人如何回應。
云鐸冷冷的看著李乘風,正欲回絕。
他不是那種有勇無謀的莽漢,還不至于被李乘風三言兩語就激將成功。
再者,保住沈追這種天資極高的天才,遠比一時的名聲重要!
只要給時間讓沈追成長,這些恥辱遲早會還回去!
但沈追卻先開口了:“不知是祁連山的哪一位統領要挑戰我?”
云鐸眉頭一皺,白云峰眾人心中一驚,看沈追的意向,好像是要接這場挑戰!
沈追卻暗暗傳音:“校尉,對方連人都沒派出來,我們就拒絕,恐怕于白云峰名聲不利。”
“屬下的戰績是斬殺過靈橋中階,那李乘風怕我不應戰,派出的人必然不會超過靈橋中階!”
“你可知武安軍中的靈橋中階,不比那些方外宗派之人?”
武安軍背靠大周朝廷,資源功法,靈兵利器都是要超出宗派一截,完全不可等同視之。
“屬下知道。”沈追再度傳音。
面對沈追的發問,李乘風沒有開口,但他身后卻有一個氣質陰柔的青年走了出來。
“祁連山先鋒統領岑遠,請護軍統領賜教!”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聚集到這位走出來的先鋒統領身上,此人身高七尺,身材欣長,眉心中間有一道淡黃色的月牙印記,乃是靈橋中階。
“先鋒統領岑遠,居然是他!”
“傳聞岑遠跟隨李乘風多年,實力強勁,就是靈橋高階都死在他手上過!”
“先鋒統領比護軍統領低一階,如此倒也符合規矩。”
“放屁,明顯就是故意為難沈統領。”
“李乘風欺人太甚!”
眾人議論紛紛,都覺得沈追不會接下挑戰,畢竟沈追是剛成統領,而對方則是浸淫靈橋中階多年,戰力不似表面那般簡單。
“果然如此!”見對方真的派出來一位靈橋中階,沈追心中冷笑。這李乘風為了逼他應戰,簡直是機關算盡。
一來,以獨角黑蛟作賭,煽動人心。
二來,又選出一位靈橋中階統領,不高不低,正好是沈追曾經打出的戰績極限。
低了沒把握,高了自己不會應戰,外人也會說祁連山恃強凌弱,而靈橋中階,不高不低,卻有很大把握讓自己輕敵。
“好!”沈追踏前一步,朝著云鐸拱手道:“啟稟校尉,既然祁連山以黑蛟為賀,要送我一份大禮,沈追豈能不接?請校尉準許沈追出戰!”
“沈追,不要沖動!”云風頓時低喝道。
“李乘風,你有本事就讓岑遠來挑戰老子!”云武踏上前。
赫連烈、陳晨,等人紛紛出列,怒目而視。
祁連山那邊也不甘示弱,有數位統領爆發氣息,席卷而來。
“大膽,竟敢直呼都尉之名!”
“無膽鼠輩,要接就接,怕了便直說!”
“怕輸就讓沈追退回去!”
兩邊都是軍中實力頂尖的勢力,誰也不把誰放在眼里。
雙方劍拔弩張,爭鋒相對,氣氛一時變得緊張起來。
云鐸揮了揮手:“你們退下。”
李乘風也輕輕偏頭,示意屬下禁聲。
云鐸淡淡的看了李乘風一眼,爾后道:“既然如此,沈追,那本校尉便準你出戰。”
“竟然答應了。”眾人一片嘩然。
隨著李乘風與云鐸升空而起,在空中布置禁制結界,周圍圍觀的人頓時沸騰起來。
統領之戰,難得一見,更何況,還涉及到白云峰和祁連山這兩方大勢力的爭斗,這件事迅速就傳開來。
許多人紛紛拿出身份令牌,呼朋喚友。
“先鋒統領岑遠,挑戰護軍統領沈追,白云峰望山亭處統領府,速來!”
“沈追是先天巔峰境,他的對手岑遠,是靈橋中階。”
“岑遠?你是說祁連山的岑遠?我馬上到!”
“統領排位戰,有意思,李乘風歸來居然鬧出這么大動靜?看看去!”
“以獨角黑蛟為賭,一頭兇獸作賭注?”
萬峰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能夠御空飛行的,在聽到消息后都立刻往這邊趕來,趕不來的,便讓好友開啟術法倒印戰斗場景,以防錯過這場熱鬧。
李乘風本就是風云人物,即將加封封號都尉,白云峰云鐸,實力也不遑多讓,背后更是站著一位藍凌侯。
這番爭奪,引起了越來越多人的注意,趕往白云峰的人,很快就從數千,變成了上萬,而且還在不斷擴大。
天空上,云鐸與李乘風、以及諸多校尉,聯手在天空布置出了一個數千米的結界。
在結界布置完畢的瞬間,沈追便接到了身份令牌中的挑戰消息。
“同意。”沈追冷冷一笑,盯著對面的岑遠。
“嗡”自天空中,浮現出一團淡紫色云霧,云彩上有一道威嚴高大,身著紫冠蟒袍的虛影,正是武安侯的模樣!
在場的所有人都鞠躬行禮,爾后武安侯虛影上各有一道光芒沒入沈追和岑遠身上,兩人頓時明了統領排位戰的挑戰規則。
這意味著,雙方的挑戰,由天心殿確認,在武安侯的見證下發生,無論生死勝負,都是被允許的!
“沈追,不可大意,那岑遠雖然練氣真人,但近戰同樣不容小覷。”云武提醒著。
“查到了岑遠的資料,這人擅長土、火兩道,修煉的功法是《息壤真靈》,有人看到過他斬殺靈橋高階的那一戰,他有一招絕學,可以瞬間形成碎石領域,形成陣法,能夠隱藏身形。”陳晨傳音,爾后將關于這岑遠的消息傳給了沈追。
“沈兄弟,小心。”林澤也叮囑著。
面對著眾人傳音,微微感動,這些人都是把他當成了自己人。
不過陳晨卻是白費心思了,因為沈追有更好的方法!
眼神微微一凝,他看向那岑遠的頭頂,那上面赫然浮現著十五萬善功數值!
“哼,李乘風囂張跋扈,連帶屬下都殺戮成性,這人身上的罪孽都達到了斬殺線!”沈追心中冷笑。
來到武安軍之后,罰惡系統與周朝天規律法的區別就顯現出來。
按周朝律法,武安軍人,殺戮方外人士,一律不算罪孽,因為彼此陣營立場不同,除非是在境外違法了武安軍中的規矩。
而罰惡系統則不同,比如說有方外宗派從未造過殺孽,擊殺這種人,不但不會有善功,反而會被扣除善功!
“破妄之眼,現!”
一道道場景信息、包括那岑遠一次次的對戰都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沈追的靈識迅速過濾掉那些無用的信息,琢磨著這岑遠的實力。
片刻后,沈追便對岑遠有了一個詳盡的了解。
“沈追,那岑遠的境界雖然高于你,但心火頂多六鍛,勉強成的是中等先天,且他左肋有八處穴道晦暗不定,肯定是曾經受過傷,才遲遲沒有踏入靈橋高階。”這是紫萱的聲音。
“你怎么知道的?”沈追心中微微吃驚,事實上他知道的是十二處,但紫萱能看出來八處,簡直匪夷所思。
“這個你就別管了。”紫萱在遠處凝神觀看著。“你可別死了,我還等著你傳授給我第二句秘訣。”
“咳咳……”沈追為之語塞。
“父親,沈追有沒有希望贏岑遠?”夜羽問道。
“難說,化身之戰只能估摸出大概實力,不過沈追畢竟修煉時間太短了……”夜天明搖了搖頭。“如果是林澤,那岑遠就沒有半點機會。”
“可惜……”夜羽微微有些惋惜,顯然他不認為沈追能打過岑遠,畢竟雙方修為差得太多了。
天空上,結界內,待到武安侯的虛影消散,也意味著挑戰正式開始。
“唰”挑戰一開始,那岑遠便率先一步動了,只見他身后燃起一片火海,迅速朝著周圍延伸、包圍。
“卑鄙,竟然還率先搶攻!”有人大罵。
沈追不慌不亂,任由對方的火焰蔓延到自己身后,直到對方的火海即將合圍之時,這才出手。
“唰”他的手中出現一柄二品初階的寶刀,爾后朝著身后揮出。
“呼呼”落雪刀法第一式斬蒼,無數道靈氣雪花飄零,伴隨著刀氣瞬間覆蓋在火海的某一處。
“嗤嗤”大片火海仿佛遇到了冰水,迅速熄滅,空出一大塊區域來。
而且似乎被破壞了法術的關鍵之處,使得那火海遲遲都難以合圍。
“這、怎么會?”岑遠心中一驚。
因為沈追攻擊的地方,正是自己這火海道法的破綻之處!
“我這一招,破綻弱點不是在開始也不是之后,火海暗含天方陣位,唯有運行到乾位之時才會出現破綻,尋常人根本看不出來,而且轉瞬即逝……難道被他看出來了不成?”
“不,一定是巧合!”岑遠收斂了心神,很快恢復鎮定。
金木水火土風雷,五行兩屬,千變萬化,先賢傳道,傳承者悟性不同,又會造成種種偏差,最終呈現出來的威力、方式也大相徑庭,他不相信沈追能夠一眼看破他的招數,能做到這種地步的,那至少得是校尉級的人物才行。
“變!”一招不成,岑遠絲毫不亂,自那火海之中陡然升起一座座高墻,高墻往上無限延長,往下無限厚,正是息壤真靈中的一招絕學,且被他以火行之力結合,變成了最契合他自己的道法。
“咕隆”土墻如同一座座嚴絲合縫的橋梁,迅速蔓延圍攏,一旦成型,便可將沈追徹底困住,相當于把他拖進了岑遠最擅長的領域作戰。
火海道法,和息壤真靈絕學,乃是相輔相成,堅硬無比,就是靈橋高階,也需要時間才能突破,雖然之前被沈追破掉火海,少了些許威力,但岑遠還是很自信,沈追很難突破。
“唰唰唰”又是三道刀光閃過,落雪刀法第二式,凝雪!
自沈追晉升到先天巔峰后,這一式威力與以往截然不同,連續三刀劈在一處衍生的土橋上,瞬間出現一個大洞。
“咻”沈追飛快的脫離土球空間的圍攏。
“什么?”岑遠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沈追竟然連破他兩記道法,而且每一次,時機都卡得無比之準,此次都選中了他道法的薄弱之處,就仿佛自己早就事先知道一般!
“有古怪!”岑遠心中警鈴大作,一擊不成便立馬改換手段,欲要再攻。
“你也吃我一招吧!”沈追怒喝一聲,周圍雷光大作,成百上千條絞索從體內出現,瞬間朝著岑遠籠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