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氏商會的營帳之中,兀迪膽戰心驚的過了整整兩日,每日在夢中都會浮現那尸山血海、血流浮漂恐怖情節。
那蒼顏悍叟就像是可以號令整個死亡一般,在夢中千萬陰鬼不斷折磨著他。
致使兀迪這兩日之中,整個人黑眼圈都浮了出來。
終于,在第三日一早,兀迪收到了那位咸陽少年的回信。
其實武安君被春秋先生復活的消息在咸陽之中本就不是什么秘密,而對于六國勛貴子弟來說秦武安君的名字與生平更是不是什么秘密,只不過對于新來秦國的眾人來說這確實不可知。
那位少年沒有耗費太大力氣就得到消息。
月氏商隊的營地之中,兀迪看著手中絲巾,呼吸急促。
絲巾之上描述的是這人間不可能存在的事件,只有那真正的神可以做到這般事。
“復活?”
“使得死者重返陽間?”
在絲巾之上寫的明明白白,那被莫戈稱為草原陰神的石像是被秦國太陰學宮之主從陰間復活的一位秦國大將。
太陰學宮宮主敬佩這位已經逝去的大將,于是施展驚世手段將之復活,與之坐而論道。
這是何等曠古爍今的手段。
兀迪不敢想。
他只能戰戰兢兢地順著絲巾看了下去,在絲巾下面記述的是那位被復活的武安君白起的生平。
“起自步卒而起,以首級為軍功,登頂左庶長,后三十七年,所向無敵,從未敗績,四海敵手無人敢敵,斬首百余萬,功高震主,賜武安君之封………”
兀迪的手在顫抖,他細細的讀過手中絲巾之上的每一個字。
這位仙人到底從陰間復活了什么人。
世間怎么會有這般的人物?
斬籍百余萬,這對于草原來說簡直是傳說。
一百萬人,哪怕是一百萬頭牛羊,放任眾人殺,也不知要殺多久。
兀迪看完絲巾之后,將絲巾牢牢攥緊在手中,緩緩吐出了一口氣。
“如何?”
莫戈不通秦國文字,只能在一旁焦急地問道。
他想知道那位草原陰神是否真的和秦國有著關系。
“如何?”
兀迪慘笑了一下,松開了手中的絲巾。
“這哪里是草原陰神,這是從陰間地獄回來的厲鬼,一個活著的時候便殺戮盈百萬的魔頭,他是秦人的不敗戰神,也是你所言引起三族大戰的草原陰神。”
“那位太陰學宮之中的大秦稱頌的春秋仙人將他從陰間復活,坐而論道。”
“草原上的傳說就像是一個笑話,從未有過什么草原陰神,有的只是秦武安君白起。”
兀迪從牙縫之中擠出了這個名字。
“殺戮盈百萬?復活?”
莫戈愣了愣,不敢置信道:“你是說復活?”
“不可能,這世間怎么會有人可以玩弄生死于鼓掌?”
“這是對天神的褻瀆!”
兀迪冷冷一笑。
“但他做到了,我終于明白秦人問什么叫他仙人了,他配的上這個稱呼。”
“使得死者復活,并且有如此恐怖的實力,只要他想,他甚至可以強行統一中原,再兼并整個草原。”
“這是何等恐怖之事。”
“拿紙筆來,我要給月氏王寫信。”
月氏商會的下人快速的遞過來了絲巾與筆記,兀迪攤開了絲巾,沾染墨汁。
“你要給大王寫什么?”
莫戈看著兀迪問道。
“如果不能想辦法得到秦國的秘法,那么就做好被征服的準備。”
“什么?”
莫戈驚了驚。
“你還沒有看明白嗎?”
兀迪冷冷的看著眼前的莫戈,他現在真的不懂月氏王為什么要派來一個完全沒有腦子的人跟著他。
緊緊是為了安插親信?
這位新的月氏王還是太年輕了。
“月氏與秦現在就像是月氏與昔日滅去的小部落一般的關系,秦國現在太強大了,而且離月氏太近了,如果不是有著東方諸國的制約,這頭猛獸還不知道要作出何等事宜。”
“我只是給王上一個心理準備。”
“而我們現在的任務更加重要,我們要想辦法得到這起死回生的秘法。”
兀迪快速落筆將自己的所知道的消息寫在了絲巾之上,然后站起身來將絲巾遞給了莫戈。
“尋快馬。”
“好。”
莫戈接過絲巾朝著帳外走去。
在莫戈走后,兀迪朝著帳外高聲呼喚道:
“加息莫?”
“大人,我在。”
隨著一聲應聲,加息莫掀開營帳,從帳外走來。
進入營帳之中后他右手搭在左肩上鞠了一躬。
“兀迪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嗎?”
兀迪猛然抬起頭來,看著加息莫道:
“太陰學宮之中可以混進去嗎?”
加息莫躬身道:“傳言那位仙人在整個太陰學宮之中布置了陣法,除非有著相應的銘牌,不然沒有人可以進入其中,傳言曾經有人襲擊過宮殿,但是毫無所獲。”
“大人,恕我直言,如果您想得到太陰學宮之中的什么東西,您唯一的機會就在那些進入太陰學宮的考生身上。”
“太陰學宮現在正在大考,莫約還有七日時間便會出來結果。”
“大人若要做這件事,要做好長久的打算,這件事,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成的。”
這就是即使是加息莫是草原的奴隸,兀迪還是喜歡將之帶在身邊原因,他做事滴水不漏。
“沒有其余的辦法嗎?”
兀迪皺了皺眉,作為月氏的商團,他一旦長時間駐留在這里,肯定會被查出問題的。
莫加息再次躬身道:
“可以劫持那位仙人的弟子和學宮的老師,但是這種方法相當于直接與那位仙人開戰。”
“您確定要用這種方法嗎?”
兀迪嘆了口氣。
“那就只有等了。”
兀迪輕輕的嘆了口氣,他看著在地上燃燒的煮著羊肉的木炭,望著那火焰怔怔出神。
大秦現在就像是這一把火,而諸國就像是那柴火,火焰之下是何等無力。
遠在軍營之中的白起沒有意識到他的一番舉動引起了什么。
哪怕是他知道也只會笑笑。
對待外族,在白起眼中沒有不能用戰爭解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