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黃河斷口之上,馮夷的雙目都在虛空之上,那漫天的烏云已然散去,金色的光輝從九天之上落下,照耀在那金鱗鯉魚身上,它已然變成了璀璨的金色,如同那雕刻在龍門之上的九條神龍一般模樣。
想起九條神龍,馮夷不由地望了一望那龍門。
“咦?龍門呢?”
在黃河斷口之上,除了兩岸的巖石之上還留有黑色的雷電劈過的痕跡,哪里還有所謂的龍門。
順著黃河斷口望去,那大河滔滔而逝,依舊是昨日模樣。
“果然是神物,怕是也只有鯉魚躍龍門時它才會出現。”
馮夷呢喃自語道,這般的神物多半有靈,其只有在適當的時刻才會出現。
又走神了,現在重要的不是這個,馮夷抬起頭,卻正好望見了金鱗鯉魚駕馭著長風與云霧朝著東方飛去。
“這是要走?”
馮夷一瞬間慌了神,如果它走了,那他怎么辦?
馮夷連鞋子也顧不著了,連忙朝著那金鱗神龍跑去,一邊跑,他還一邊喊道:
“金鱗鯉魚,神龍,等等!”
“有仙人讓我給你帶句話…………”
馮夷用盡自己的力氣,喊得嘶聲力竭,但是也不知道那虛空之中憑空御風的金鱗神龍聽到沒有。
湛藍的天空之上,金鱗鯉魚此時正在暢游著虛空,它細細感受著自己的力量。
這就是真龍血脈嗎?
金鱗鯉魚在心中默默道。
騰云駕霧、行云布雨、驅雷掣電等等玄之又玄的道法,似乎在它成就真龍血脈的時候這就已經成了他的本能。
這血脈霸道到恐怖、也玄妙到恐怖。
“真正的真龍會是什么模樣?那又會是何等的強大?”
低頭顧影自憐的金鱗鯉魚,似乎想起了什么。
“那一言可以定龍門的仙人又會是何等的強大。”
知道的越多,感受的越多,越發的強大,金鱗鯉魚便越發感受到那位仙人的深不可測。
不等片刻,金鱗鯉魚的思索便被一道道聲音打破,它停下了身形,低頭望向了黃河,在黃河河畔似乎有個人在呼喚他。
“等等………仙人?”
金鱗鯉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猛然縱身而下,云霧隨之變動。
風從龍,云從虎。
在黃河之上,憑空生起大風。
在馮夷的眼中,那虛空之中金鱗神龍忽然回頭,然后不過剎那他便回到了黃河之上,黃河斷口之上,一雙巨大的龍眸盯著馮夷。
大風吹動黃河河面上的滾滾流水,也吹動馮夷的衣衫。
不知怎的,他忽然覺得腳有些冷,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望了穿鞋。
馮夷似乎意識到了現在不是做這個的時候,他抬起頭與金鱗神龍對視著,大眼對小眼,空中一時無聲。
馮夷這才發現眼前的金鱗神龍似乎還與那龍門之上的神龍有著很大的區別,這是還沒有成為真正的神龍嗎?
也是,仙人也只是說躍過龍門將有著真龍血脈。
“你說有仙人傳話于我?”
在與馮夷對視了片刻之后,如同悶雷一般的聲音自金鱗神龍的口中道出,他雖然并沒有真正的成為神龍,但是有了真龍血脈的金鱗鯉魚與沒有的金鱗鯉魚的差別可大了。
金鱗鯉魚最多能夠給馮夷的感覺便是靈氣的威壓,但是現在從金鱗神龍身上體現而出的是一種生命層次的壓制。
“是,大約在四天前,我在游山玩水之時,路過此地,這黃河數里忽然憑空而起,在河道之上綻放了淡藍色的光輝……………”
馮夷將自己是如何遇到仙人,又是如何被仙人邀請上船,最終受到仙人囑托的話全部托盤道出。
金鱗神龍在馮夷將那位仙人的面貌描述完后,心中便已經明白了那位很可能就是自己遇到的仙人,因為它逆行黃河之中的時候,曾經撞到過仙人的獨木舟。
但是金鱗神龍還是靜靜地馮夷的話語聽完了。
聽到仙人還許給他機緣的時候,金鱗神龍不由仔細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子,他看樣子不過二十五歲左右,眼眉之間自然而然地流露著書生的氣息,可話語言語之間卻透露著一種灑脫自然。
“你不必稱我為金鱗神龍,仙人也說過,越過龍門不過是得到了真龍血脈罷了,我其實離真龍還差十萬八千里,龍以敖為姓,仙人在龍門之上留下了留音,賜給我了一個廣字,希望我廣施天下,你叫我敖廣就好。”
敖廣的聲音如同炸雷,將馮夷整個人都震的耳鳴,聽到聲音半天之后他才回過神來。
“我叫馮夷,趙國人士,是從………”
“你師從于誰并不重要,我敖廣只是想認識你,馮夷嗎?好名字,我敖廣記下了。”
“現在說說仙人讓你帶來的話吧!”
敖廣還是很好奇仙人會托人帶來什么話語,當然他也好奇仙人究竟會給眼前的凡人什么機緣,那等存在便是從手指縫里流出點什么,也是滔天的機緣,多少妖修、道修求之不得的存在。
說到了仙人的留話,馮夷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差點忘了這個,他吸了口氣不由的鄭重起來。
“仙人托我給你帶話,讓你謹守本心,莫要因為成就真龍血脈便狂傲自大,失了分寸,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金鱗鯉魚心中因為真龍血脈升起的狂妄不由的被這句話打去。
看來仙人早就預料到我得了真龍血脈會失了分寸,我可得好好把握本心,不可以讓仙人小瞧自己。
“還有嗎?”
“沒有了!”
聽到馮夷的回答之后,敖廣一雙龍眸目光全部集中在了馮夷身上。
“敖廣你看著我做什么?”
馮夷有些摸不著頭腦。
敖廣笑了。
“仙人,可是仙人,他說的機緣,便是真龍怕是也要好奇,何況我這離真龍十萬八千里的蛟屬?”
隨著敖廣的聲音響起,在敖廣巨大的龍軀前,馮夷的身上忽然升起一道淡藍色的赦令緩緩浮起在他的頭頂之上,但是他本人卻沒有絲毫的反應。
敖廣的眼神之中,流露出奇異的神色。
“這就是機緣了吧!”
“機緣?什么機緣?”
馮夷話還沒有說完,他的身上忽然亮起一道道的莫名的道紋,從腳底到頭頂,那淡藍色的光華將馮夷整個人都包裹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