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仙的傳說,是這個武林數百年不曾落幕的神話。
一劍破滄江,卷浪渡大河,龍虎山之上,挑劍斬天師,宋官城內,問劍天子,醉酒皇庭。
那如雪的劍光是這百年來江湖從不曾忘卻的光華,是何等的寫意風流?
江湖至此三代之中,多少是因為那一襲青衫而學劍的,有多少江湖浪子是因為那滄江之上的風華絕代,而入江湖的。
劍仙李太白,那是無敵的盛世風華。
哪怕故去百年,也不能阻礙他的青史留名。
但是劍仙強也就算了,畢竟當年大內第一高手可是說了,李太白是天縱之才,連老天都放縱這個浪子。
可劍仙的后人為何也如此,天才一個就夠了,哪里還能扎堆出現。
混入李家村的兩人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剛剛不過五六歲的孩子,飛鳥不浮,一身力道已然是登峰造極,雖然沒有動手也知道這孩子必然是武學世家,甚至不出世的天才。
回過神來,又出來一個七十多歲,卻如少年的老漢,背著不知道幾萬斤的青石,大地都踏碎,他都不動不搖如履平地。
幾萬斤力道,一旦動起手,那必然是碰著就死,擦著即傷。
再說老漢的面貌,都已經到了返老還童的境地,似乎已經窺探到了道家的無上境界。
要知道當年李太白可是修過道的,這明顯是一脈相承。
而打鐵老漢更是不凡,據說唐門蟬玉手練到極致如玉似碧,刀槍不入,那么比之赤手撈出鐵水又如何?
小小村子,竟然有這么多的高手,他們卻一點也沒有發現。
一男一女相視一眼,都看到了相互眼中的不言而喻的震驚。
有一個沒有發現的,就可能有一群沒有發現的,李家村既然是一脈相承,那么必然是家傳武學,傳自青蓮劍仙。
家傳武學,怎么可能只傳給兩三人?
必然是整個村子都習武,但是他們卻一個都沒有看出來………這說明了什么。
兩人想到這里不禁整個身子都浸出了冷汗。
男子給女子給出了一個眼神,示意她:先出村再說。
女子點了點頭,然后兩人僵直地轉過身子,然后一步步地朝著村外走去。
甚至兩人都不敢直接跑,想要自己顯得自然一些。
順著村子的大道,在不知道多少李家村人之中走出,兩人只覺得似乎有數不清的目光放在他們的身上。
那些暗中時隱時現的目光,讓兩人顯得那么的不自然。
出了村之后,走了許久,一男一女才在村邊的田壟之上,停了下來。
兩人腦門之上,已經隱隱出現了一層細細的汗水。
“著實是沒有想到,這李家村竟然隱藏著這么多的高手。”
“劍仙的后人,怎么能夠簡單呢?是我們大意了。”
“天下第一,神話一般的存在,被認為接近破碎虛空、白日飛升的人,留下一些后手在正常不過了。”
“接下來,我們還是等師門的人來到這里,我們是第一批來的人,也沒有在村里動手,這也應該是那些高手也沒有動手的原因了。”
“但是后面的人就說不準了,把師尊和師伯攔下來,至于魔教,放他們進去。”
“這釘子不能讓我們自己裝上去。”
“讓他們幫我們試試,這李家村究竟有著多深的底蘊。”
男子望著遠處的煙火炊煙,有些失神,似乎是在凝視深淵之中怪物一般。
當年天下的佛門宗師立下了千載古剎,無敵人間的老道立下了道門金頂,這位號稱上下無敵千年的劍仙又會留下些什么呢?
僅僅是那些剛剛顯露的高手嗎?
怕是不止,就像是達摩院之中,你永遠不知道有多少高手。
其實男子更加好奇的是,究竟是什么,才能約束這些高手待在這個鎮上,數百年都沒有出去。
以他們的實力,大可以在江湖之上縱橫一方,沒有必要在這里粗茶淡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青蓮劍仙,那一襲青衫也不知道給自己的后人留下了什么。”
男子最后,只是一身嘆息,然后探查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準備今晚就在村子外面的必經之路上湊合。
畢竟再次進李家村,說不得會被當成挑釁。
一男一女是無極道門的人,來到這里純粹是為了當年青年劍仙的劍譜。
當年,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你難道以為是開元皇帝的縱容?
那是青蓮劍仙強地離譜好吧,只不過為了皇家顏面,才說是縱容。
好在史書是皇家寫的,才不至于讓天子顏面盡失。
青蓮劍仙的劍譜,自從他醉酒撈月,入水而眠后,數百年之間都沒有出現在江湖之上。
這次好不容易在長安道觀之中被一個道人翻了出來了李太白的手書。
得到了李太白萬年借“醉酒撈月”假死來隱居的地點,知曉了李太白晚年劍道再次有所頓悟,有意留給后人劍譜的念頭。
這還不攪動整個江湖,江湖之上,凡是有名有號的門派,全部盡出。
最終,還是無極道門找到了這青蓮劍仙——李太白晚年隱居的村落,卻不想在村子里見到了經手過李春秋的質樸村民。
最終,被嚇壞的無極道門這一男一女,還是決定讓其他人先趟這一灘渾水,看看這水究竟有多深。
在李家村的村口不遠處,木屋依舊嶄新,李春秋立下的木屋就像是不會被時間浸染顏色一般。
在木屋的門口,李春秋依舊在不緊不慢地雕刻著手中的木雕,直到無極道門的兩人從李家村之中僵硬地“逃離”之后,李春秋才朝著遠處望了望。
而他望去的方向,正是那無極道門兩位的站著的方向,無極道門的兩位腦補大師絕對想不到的是,剛剛在他們離開村子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在暗中盯著他們。
但是現在,就有一個人隔著整個村子,獨自在東方看著他們,就像是看著木偶戲一般。
“這么膽小,我還以為會動手呢。”
李春秋手中的刻刀不停,嘴上淡淡的評價道。
“不過接下來來的應該不會這么膽小了吧?”
李春秋收回了遠處的目光,轉眼望去了更遙遠的方向。
他有一種感覺,如果李家村那些經手了李春秋的“不世高手”對于這個世界真的產生什么影響,會對他修煉這不知名的功法產生一些其妙的影響。
“魔教,總要對得起魔教的名頭,打吧,也讓我實驗一下。”
李春秋話語落下,繼續低著頭雕刻手中的木雕,這個木雕名為不死,在它的影響范圍之中,萬物生而不死。
造化萬道的功法,在李春秋手中越發的恐怖起來,已經徹底走出了往昔的修煉痕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