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羽衣,沒想到你逃出去之后,竟然又自己跑回來了,你這是想通了,準備成全老夫嗎?”
季無道看著從殿我走進來的宮羽衣,一雙三角眼中流露出興奮的光芒。
自從數十年前他的實力卡在半步破碎境之上,無論嘗試何種方法,都不得寸進,始終晉級不了破碎級之后,他就盯上了宮羽衣。
修煉“陰陽真解”的女性,在失去純潔之身之前,能在體內儲蓄一股龐大的純陰之力,而這股力量還能被奪走————這并不是什么秘密。
因此,季無道在實力不得寸進之后,就想奪取宮羽衣體內的純陰之力,助自己晉級破碎境。
就算不能晉級破碎境,那實力大進也好。
至少比始終不得寸進好多了。
只是宮羽衣畢竟是陰陽宗宗主,最重要的是宮羽衣是一個比他還要強的半步破碎級強者。
過去他就是想奪取宮羽衣體內的純陰之力也沒有機會。
但契機終于出現了,因為魔刀門沒落的緣故,魔道所有頂尖的大型宗門都開始爭奪七脈之位。
除魔刀門之外的六脈,也紛紛選擇了自己的扶持勢力。
赤血宗選擇了陰陽宗。
得悉赤血宗選擇了陰陽宗之后,季無道立即利用自己在赤血宗內的所有人脈關系,為自己爭取到了被赤血宗派遣過來支持陰陽宗的機會。
同時,他也利用這么多年的所有積累,從赤血宗那一位與他關系不淺的破碎級老祖手中,交易到了孽花之毒。
然后,他又想法設法,威逼利誘,誘導陰陽宗中曾經競爭過宗主之位最終卻慘敗給宮羽衣的陰陽太上大長老白秋山背叛了陰陽宗,并讓白秋山使用他提供的孽花之毒,趁宮羽衣不備時,暗算宮羽衣。
為了保證計劃的成功實施,他還向赤血宗圣子徐道覆承諾,只要徐道覆支持他這一次計劃,他今后在赤血宗內也全力支持徐道覆,并且還會在赤血宗太上大長老面前,多替徐道覆說好話,徹底穩固徐道覆在赤血宗內的圣子之位。
徐道覆最終也被他說服了。
計劃實施后,一切都很順利。
宮羽衣怎么也不會想到,陰陽宗的太上大長老白秋山竟然突然背叛了宗門,做出陷害她這個宗主的事情,一時不慎,中了白秋山的暗算,身中孽花之毒。
看到宮羽衣身中孽花之毒后,季無道還以為自己就要成功了,卻沒想到宮羽衣的實力遠遠超過他的想象,竟能在狀態不佳的情況下,還擺脫了他與白秋山、徐道覆三人的聯手圍攻,逃了出去。
自從宮羽衣逃出之后,季無道雖然早在陰陽宗外面安排了大量赤血宗弟子,但畢竟宮羽衣是一位半步破碎級強者,即便狀態不佳,只憑那些赤血宗弟子,也不一定能攔下宮羽衣,故而他心中始終有些不安,擔心自己的計劃失敗。
他這一次花費了這么多心血,也投入了這么多,要是計劃失敗的話,那么他就虧大了。
而且,宮羽衣無端失蹤,赤血宗也很可能會因此問責他。
所以,現在看到宮羽衣竟然自己跑回來,季無道簡直欣喜若狂,一時間連宮羽衣狀態已經恢復了都沒有注意到。
陰陽宗太上大長老白秋山,看到宮羽衣回來后,剛開始也如季無道一樣,大為欣喜。
畢竟,他作為陰陽宗太上大長老,最后卻背叛了陰陽宗,暗算了宗主宮羽衣。若是宮羽衣順利逃脫一劫,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只是,欣喜的心態并沒有持續多久,白秋山就漸漸的感覺有些不對了。
宮羽衣中了孽花之毒,按說現在狀態異常不佳才對。
但現在宮羽衣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有事的樣子,氣也十分平穩,除了眼內的殺機越來越濃之外,根本就不像是中了孽花之毒的樣子。
“難道,宮羽衣體內的孽花之毒已經解了?”
白秋山心中突然生出一種不妙的感覺。
同時,他也注意到了跟在宮羽衣身后的寧缺、阮玉清、任紅雪、水冰月、公孫雅五人。
寧缺的實力,他根本無法看清。
但阮玉清、任紅雪、水冰月、公孫雅四人的實力,他卻看清了,這赫然是四個天人級強者。
而且,作為陰陽宗的太上大長老,陰陽宗的很多對外事務都是由他負責,因此基本上大部分大型魔道宗門的高層他都接觸過。
恰恰,他就認識阮玉清四女,知道這些四女曾是陰魅門的天人級巨頭,而且她們的實力在天人級強者中都屬于強大的那種。
這樣的四個人,突然與宮羽衣一起出現在這里,頓時間就讓白秋山心中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機。
至于赤血宗圣子徐道覆,在宮羽衣與寧缺等人現身的那一刻,就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身體暗中向大廳后方移動,準備溜之大吉。
只是,他腳步才剛剛一動,就察覺自己被一道恐怖至極的氣機鎖定了,他目光順著氣機傳來的方向一看,卻是看到了寧缺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頓時間徐道覆身體一僵,臉上回應了寧缺一個比哭換難看的笑容。
他不敢動啊。
他感覺只要自己再動一步的話,他就會被寧缺碾壓粉碎。
第一時間,徐道覆就知道寧缺是一尊半步破碎級強者,而且,還是一尊極為恐怖的半步破碎級強者,比季無道乃至宮羽衣都要恐怖得多。
宮羽衣從哪里找到這么多強者幫手?尤其其中還有一尊如此恐怖的半步破碎級強者!
徐道覆心中充滿了疑惑。
這一刻,徐道覆后悔了。
他非常后悔自己同意了與季無道的交易,幫助季無道對付宮羽衣,以至于現在陷入如此危險的困境。
白秋山臉上的憂愁越來越濃,徐道覆也徹底安靜了下來,正陷入狂喜狀態的季無道也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了。
宮羽衣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對”,怎么看起來似乎恢復正常了?
而且,宮羽衣從哪里找到四個天人級幫手?還有一個連自己都看不出深淺的神秘青年?
如此想著,季無道忽然想到了什么,臉色突然變得扭曲猙獰起來,本就難看丑陋的老臉,現在更變得如同惡鬼一般!
“宮羽衣,你身上的孽花之毒破解了?說,究竟是誰破解的,老夫要將他千刀萬剮。”
季無道那沙啞的聲音,如夜梟在叫,難聽得讓人想吐。
這一刻,季無道那一雙三角眼都噴出火來了。
他恨啊!
他花了這么大的代價,浪費了這么多的心思,甚至還冒著被赤血宗問責的危險,好不容易才宮羽衣中了孽花之毒。
結果,他都連碰都沒有碰到宮羽衣,也沒有奪取到宮羽衣體內的純陰之力,而宮羽衣體內的純陰之力就被其他男人奪走了。
這中間發生了什么,只要是人都能想到。
這一刻,季無道有一種“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的感覺,也有一種“自我代入”的新式被綠了的感覺。
他的臉真的綠了。
恨不得生吞了哪個替宮羽衣解毒的男人。
“季無道,你這個老匹夫,本宗主要殺了你!”
宮羽衣并沒有向季無道解釋什么,看到季無道這個陷害自己的黑手,想到因為季無道而導致自己失去了女人最珍貴的東西時,她就直接化作一道白影向季無道殺去。
女人發起狠來,也十分可怕。
宮羽衣直接就爆發出來了自己的所有功力,浩浩蕩蕩的陰陽之力,如浩浩蕩蕩的海嘯一般,直接將整個陰陽宗宗主大殿震碎成齏粉。
恐怖的力量,在虛空中轟鳴激蕩,讓整個陰陽宗都震蕩起來。
“陰陽掌!”
宮羽衣左手浮現一輪弦月,右手浮現一輪大日,雙手一合,陰陽交融,一道照徹十里山河的熾白光柱轟然向季無道轟殺而去。
“宮羽衣,你這個瘋婆子,你想要毀滅了你自己掌控的陰陽宗嗎?”
季無道的實力本來就不如宮羽衣,現在看到宮羽衣一出手就毫不留情,仿佛不將他殺掉決不擺休一般,頓時嚇得亡魂大冒。
什么憤怒,什么暴怒,統統都忘記了。
現在還是保命要緊。
他使出了赤血宗的根本功法“赤血大法”,整個人綻放出無窮血光,如一尊亙古存在的浴血真魔。
同時,他使出了赤血宗的步法絕學“赤血神影步”,身影如一道赤色的閃電,在虛空中左轉右折,避開了與熾烈光柱的正面,然后雙手化作一雙房屋大小的血淋淋的鬼爪,狠狠轟擊在熾烈光柱側面之上。
轟砰!
熾烈光柱被一雙血淋淋的鬼爪打歪,微微彎曲了一個弧度之后,擦著季無道的身側而過,轟在陰陽宗不遠處一座十余米高的巨石上,直接將巨石轟炸成齏粉。
陰陽宗宗主大殿突然炸為齏粉,現在又出了這么大的動靜,整個陰陽宗的武者都被驚動了。
三道散發著天人級氣息的身影,帶著大群的陰陽宗武者趕了過來。
只是,他們才剛剛來到附近,看到了正在交手的兩道身影時,就全部停下了腳步,全都傻眼了。
正在交手的兩人,竟然是他們陰陽宗的宗主宮羽衣,還有赤血宗派遣過來支援他們的赤血宗太上六長老季無道。
這兩個人怎么打起來了?
而且,還仿佛仇深似海一般,招招都是狠手,殺機無限!
這一刻,三個陰陽宗天人級高手與所有陰陽宗武者,都陷入巨大的迷茫之中,完全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你們來得正好,你們宗主瘋了,快與老夫一起制服她……否則,等我們赤血宗怪罪下來,你們陰陽宗根本承受不起,統統都得死!”
季無道正被宮羽衣打得節節后退,看到了三個陰陽宗天人級高手與過來的陰陽宗武者后,眼睛一亮,立即大喊道。
“陰陽宗所有人聽著,太上大長老白秋山背叛了宗門,勾結季無道暗算本宗主。這里的事情與你們無關,全部退到三里之外。”
宮羽衣也威嚴說著。
陰陽宗所有人聽到季無道與宮羽衣的話之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躊躇了片刻之后,都聽從了宮羽衣的話,紛紛向三里之外退去。
畢竟,季無道雖然是赤血宗派遣過來的特使,身份高貴。
但說到底,季無道都是外人。
宮羽衣才是他們陰陽宗的宗主。
他們沒理由聽一個外人的而不聽自家宗主的。
甚至,若非宮羽衣命令他們退到三里之外,很多陰陽宗高手都想出手幫助宮羽衣擊殺季無道。
季無道身份再高貴又如何?
敢在陰陽宗暗算他們宗主,無論他是什么身份,都是他們的敵人。
看到陰陽宗的武者紛紛退去,季無道是又急又怒,這些平時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的陰陽宗武者,現在竟敢不聽他的命令。
“完了,徹底沒希望了。”
白秋山看到陰陽宗武者全部退走了,臉色也一片煞白。
他知道季無道不是宮羽衣的對手,雖然他與徐道覆也可以出手,但宮羽衣帶來的四個天人級強者與一個不知深淺的神秘人也可以出手。
換言之,他們兇多吉少了。
白秋山知道繼續在這里呆下去只有死路一條,因此也準備悄悄溜走。
不過,他身影一動,就被阮玉清、任紅雪、水冰月、公孫雅四女包圍住。
“這位陰陽宗的太上大長老,你到哪兒去?”
“是啊,現在天黑黑的,你一個老人家,還到處亂走,多危險啊……莫非,是急著想投胎?”
“嘿嘿,若是想投胎的話,我們可以幫你老人家一臂之力的,不要辛苦的走來走去。”
“三位姐姐,這么說不好吧,他畢竟是一位老人家,我們對老人家要有禮貌……不如將他千刀萬剮算了!”
四女包圍住白秋山,一人一句說著,四人都用氣機牢牢鎖住白秋山的身影。
白秋山知道此刻再不走就沒有機會再走了,因此即便被四女包圍住,他也要強闖一次。
他身上一剎那間爆發出一股浩瀚的陰陽之力,整個人化作一道流光,準備強行突圍。
只是,他身影剛剛飛躍而起,就被四股陰柔霸道的力量轟在了身上,哇的一聲,整個人在半空中狂吐了一口鮮血,然后轟隆的一聲,砸了地面,在地面上轟擊出大量蜘蛛網般的裂痕,而他整個人也變成了一個血人。
“哎,我們姐妹都說了,老人家不能走夜路啊,這多危險啊!你卻偏偏不聽,這不,受傷了吧!”
阮玉清、任紅雪、水冰月、公孫雅四女笑嘿嘿的制住了重傷倒地的白秋山,將他帶到了寧缺面前。
寧缺只是漫不經心的一揮手,催發一個黑色漩渦,就徹底將白秋山吞噬成了一片血霧。
對于這一位背叛與暗算了自己女人的白秋山,寧缺連收服的心思都沒有,直接讓對方到黃泉去報到。
一個天人級巨頭,就這么漫不經心的被寧缺殺了,這一幕看得赤血宗圣子徐道覆瞳孔一縮,更加不敢動了。
此刻,宮羽衣與季無道之間的大戰,也分出了勝負,季無道被宮羽衣用陰陽掌狠狠一擊穿腹部,如同一顆流星般砸落在寧缺面前,地面上再次裂痕無數裂痕。
“哈哈哈,宮羽衣,就算老夫暗算了你并且還被你擊敗了又怎么樣?我老夫是赤血宗的太上六長老,是赤血宗派來你們陰陽宗的特使,你不敢殺老夫的!殺了老夫,你們陰陽宗也會被夷為平地,哈哈哈……”
季無道躺在地上一邊吐著鮮血,一邊朝半空中的宮羽衣大笑道。
他篤定宮羽衣不敢對他下殺手,除非宮羽衣想讓整個陰陽宗消失。
半空中,宮羽衣看著季無道那討厭的臉,恨不得立即將對方轟殺成渣,但她做了這么多年陰陽宗宗主,對陰陽宗說不上感情有多深,卻也不想因為自己而導致陰陽宗消失。
因此,她微微皺起了好看的眉頭。
“哈哈哈,你果然不敢動手……”
季無道看到宮羽衣遲遲沒有下手,笑得更猖狂了。
只是,他臉上的笑容很快就僵住了,因為他頭部之下的軀體,直接被一只突然出現的腳踩爆成血霧了。
“不好意思,你吵到我了,能請你安靜一點嗎?”
寧缺對著僅僅只剩下一只頭顱的季無道“歉意”說道。
季無道感覺到眼前的世界越來越昏暗,只是,他依然死死的盯著寧缺,這個人明知道他是赤血魔宗的太上六長老,怎么還敢殺他?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啊???
“你沒回答,我就當你同意了……嗯,你的頭也有點礙眼,麻煩你的頭也消失一下!”
寧缺再次“歉意”說著,他腳下突然浮現出一個黑色漩渦,將季無道僅剩下的一個頭顱,也吞噬成了血霧。
看到寧缺就這么漫不經心的將赤血宗的太上六長老季無道給殺了,宮羽衣愣住了,徐道覆愣住了,所有陰陽宗的武者也愣住了。
這可是魔道七脈之一赤血宗的太上六長老啊,就這么輕易的殺了,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