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裝個嗶，沒想到成了沙苾。
寧遠嘆了口氣，忽然覺得有點無力。
這小妞的確有點腦子，這就不好玩了啊。
偏偏這個時候，她還扮豬吃虎似的問寧遠：“我沒猜錯吧？”
“你說什么？”寧遠一臉茫然，同時把耳機摘下來，重新塞回她耳朵上。
不經意摸到耳垂，柔柔的，軟軟的。
“要死啊你！”
江悠悠羞怒伸手拍了寧遠一巴掌，從耳朵紅到臉頰。
難道你這里比較……嗯，那個啥？
心里這么亂七八糟的想著，寧遠臉上卻一本正經的疑惑道：
“剛剛沒聽清，我問你說的什么？”
“我說是你！”江悠悠沒好氣的大聲道。
耳機里的音樂降低了她的感知，她又被寧遠攪了思緒，于是用她能聽見的聲音脫口而出。
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當然，因為座位的關系，江悠悠感受還不明顯，直到穿著制服的空姐裊裊婷婷的過來，彎下腰，微笑著問道：
“請問您有什么需要的嗎？”
江悠悠一愣，摘下耳機，坐直了身體，才發現異樣。
腦子里電光火石間的，她就明白了，轉頭看向正對著一本雜志專心致志的寧遠，那一刻如同火娃附身：
“又是你！”
見寧遠朝她笑不露齒，江悠悠沒理他，轉頭對空姐道：
“誤會，沒事兒。”
打發走了空姐，江悠悠盯著寧遠，而寧遠依然老神在在的翻著雜志，嘴上說道：
“怎么，你是被我的盛世美顏吸引住了？”
“噗——”
剛笑出個氣聲，江悠悠趕緊收斂，憋得很辛苦的樣子：
“寧遠，你看起來老實的樣子，其實一肚子壞水。”
寧遠本想口吐芬芳一句‘你喝過？’想著這妞的年齡，最終還是忍住了，好笑道：
“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蟲，怎么知道。”
“你越來越惡心了，我怎么會認識你？”江悠悠忽然又想起大腸湯，于是丟下一句：
“你真不愧是攪屎棍！”
“這么惡心的都能說出來，那咱們還真是一丘之貉。”
“噗嗤”
這次江悠悠終于沒有繃住，一邊笑一邊捶：“你什么人呀你，我在京城待幾年，都沒見過你這么能貧的！”
笑過之后，寧遠說道：
“笑一笑，十年少，生活這杯咖啡都那么苦了，再不找點樂子加點糖，你能硬喝下去？”
江悠悠看了寧遠兩秒，一副嫌棄的神色：“這就開始吟上了？”
寧遠有點凌亂了。
不是，我一直覺得我有點精分，怎么感覺你這小妞，比我還能作妖？
清純是你，妖嬈也是你，傻子是你，福爾摩斯也是你。
甚至寧遠都不知道，她這句話是原本的意思，還是灌了點污水。
后來一想，應該是自己超前思維想多了吧，這時代的網絡，還興風作浪不了這個水平。
下飛機后，江悠悠攔了輛車，轉身給寧遠擺手：
“我走了啊，回頭別忘了，你輸給我一頓飯。”
“好說好說。”
然后，寧遠拉開了副駕駛的門。
“哎，你——”
“我答應你梁大鍋，說把你送到，這都九十九步了，就差最后一哆嗦，萬一你被人賣了怎么辦？”
江悠悠還沒吭聲呢，那司機就不愿意了：
“這位先生，您怎么說話的呢，我們是正規出租車！”
一邊說一邊拍著方向盤，氣呼呼的樣子，寧遠感覺再下一秒，他鼻子里都能噴出兩股白色氣流。
寧遠掃了他一眼：“不是，你都開這么多年車了，怎么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
那司機一愣，這才反應過來，一臉無語后，小聲嘀咕：
“拍婆子也別拿我們開涮啊。”
“你才被人賣了呢！”江悠悠坐上車，指著司機道：
“這師傅一眼都看出你不是好人。”
“還師傅……你沙僧還是八戒啊？”寧遠也坐上去，隨手關上了門。
“為什么不是悟空？”司機好奇道。
寧遠哈哈大笑：“你看，你師傅一眼都看出你是猴子。”
江悠悠氣得拍了副駕駛的椅背一下：“你才是猴子呢！”
這司機也算看出來了，小兩口鬧別扭呢，于是問道：“去哪兒？”
“京大。”寧遠道。
“霍，高材生啊！”司機肅然起敬。
“瞧您說的，美貌與智慧并存也不是不可能。”寧遠呵呵笑道。
“聽你吹牛吧，我才是，你不是。”江悠悠立刻戳破。
要是平時，她也不會這樣，偏偏遇到寧遠，總想針尖對麥芒。
按那天梁家輝跟她說的：“沒準這就是你的真命天子？”
“真命天狗還差不多。”江悠悠當時沒好氣道。
聽到江悠悠的話，司機轉頭看向寧遠。
這司機！
寧遠也回過味來，跟一個陌生人較什么勁，于是道：
“好好開你的車吧！”
司機笑了笑，覺得自己心氣兒順暢，一腳油門下去，嘴里都哼起了歌：
“相信自己，喔喔喔喔喔”
寧遠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閉目養神。
過了一會兒，司機的車載收音機里傳來主播的磁性聲音：
“音樂榜中榜，剛剛我們聽完了排名第四的零點樂隊《相信自己》。接下來，就是最受矚目的前三了。”
“本期主打歌排名第三，《一生一世》，來自沙保亮的專輯《暗香》，暗香我們都知道，而主題曲就是由沙保亮演唱的，但大家不知道的是，這首歌，以及這張專輯里大部分歌，都是由暗香的主演，寧遠創作的……”
“都沖到第三了，不錯不錯……”寧遠心滿意足。
畢竟這是一個牛人輩出的時代，能沖到第三，已經很不容易了。
好在還沒到恐怖的04年，據說年度排到一百名的歌，大眾都耳熟能詳張口即來。
當然，這也跟寧遠要求公司全力以赴宣傳有關，雖然好歌可以發酵，但宣傳，可以讓更歌曲更快的傳播。
這其中，自然少不了天涯。
不過主流陣地還是電視臺和電臺。
“把一三一四說出來，若不夠勇敢說出來”
聽著嗨歌的節奏，不僅司機跟著微微搖晃，坐在后面的江悠悠先是看了眼露出后腦勺的寧遠，然后才跟著律動，同時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這首歌唱完，在主播的介紹聲中，司機說道：
“這個沙保亮挺厲害的，前十名里，他第一次發歌就占了三個。”
江悠悠立刻來了興致：
“那兩首是什么？”
“一個是暗香，就是那個金粉世家的主題曲，電視劇我看了點，不太喜歡，我老婆和女兒喜歡，不過那首歌還挺好聽的。”司機隨口道。
江悠悠心道果然，能當主打歌的，都很能打，而且那首歌她也很喜歡。
而寧遠則在想另外一個問題，也就是說，暗香現在的排名還在一生一世后面。
不過隨后一想也釋然，人們聽歌都是有新鮮感的，如果排年度榜單，暗香肯定吊打一生一世，但周榜就不一樣了。
等紅綠燈的間隙，司機擰開杯子喝了口水，江悠悠也沒催促，片刻后，司機繼續道：
“另外一首，叫、叫什么來著，想不起來了，就一個字……”
“《飄》？”江悠悠道。
“對對對，就是這個，怎么說呢，也挺好聽的，不過聽著有點不太舒服。”司機哈哈笑道，輕輕拍了拍方向盤：
“我覺得最好聽的還是這個《一生一世》，夠勁兒！”
“噗嗤！”江悠悠忍俊不禁，寧遠也啞然失笑。
他終于明白，為什么這首歌能沖上來了。
《暗香》有聽覺疲勞，畢竟電視播，電臺也播，而《一生一世》就不一樣了，才出來的新歌，就像司機說的，夠勁兒。
說起來，電臺也算枯木逢春了，曾經電視機稀罕的年代，收音機讓電臺成為王者，而電視普遍后，收音機聽得越來越少，大部分還都是老頭老太太。
自然而然，電臺沒落了，接二連三的電臺撐不下去被迫關停。
不過，汽車的迅猛發展，又讓電臺煥發了第二春。
而且比電視臺有一個優勢的是，電臺的聽眾，至少一大半都是優質客戶，畢竟有車，再不濟也是司機，都不算缺錢，而動不動就能打車的，也不會差錢。
所以，電臺的廣告也恢復了繁榮，連帶著，電臺的音樂榜，也成為一大宣傳利器。
不過，對于司機們來說，開車的過程中更喜歡聽節奏感強烈一些的歌，要是一直聽抒情的，甚至悲傷的，沒準就走神或者犯困了。
寧遠更好奇排第一第二的是什么歌，很快答案揭曉。
“位列第二的，是由寶島歌手蕭雅軒帶來的《愛的主打歌》。”
好吧，原來是這首，寧遠也就不奇怪了，這可是她的成名作，當然，也是一首勁歌熱曲。
“我在唱什么，什么都覺得，原來原來你是我的主打歌”
這首歌播放的時候，寧遠再次看到司機在那兒微微搖晃，不由提醒：“你注意安全。”
“放心吧，開了十年的車，零事故。”
寧遠無語。
“好了，來到我們最激動人心的時刻，那就是音樂榜中榜本周冠軍，當當當，來自于星國的阿杜，名字很特別有沒有，他上榜的，就是《天黑》這張專輯的同名主打歌，天黑。”
“我閉上眼睛就是天黑”
當唱到這句的時候，寧遠眼睛閉了起來，記憶拉回很久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