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長的是美的,名字也是美的。不過范無疆總覺得哪里怪怪的,他也說不清,只覺得心頭血涌越來越強烈,那股子躁動感竟然很實質地在體內好像一股氣浪般翻涌起來。
銀鈴聲音的主人、名叫綺夢的美人,盯著范無疆衣領處的一塊銅卡片,臉色陡變,問道:“你是茂家后人?”
范無疆搖搖頭,這時他也想起來了。這銅卡是莫比鶴給的,說是他姐夫茂家的徽記。難不成真起作用了?一路上也沒遇上個識貨的,居然被這個詭異的女人給認出來了。
“你不是茂家人。”綺夢笑笑點點頭,說道:“莫比鶴?江南蘇越莫家子?莫家居然勾搭上了茂家,有意思。”
范無疆!!!這女人知道自己的名字,剛剛腦子里就過了一下小鶴的名字,就被她‘聽’到了?!
會讀心術?還是說自己中了什么迷魂咒一類的?
“還有,誰告訴你我是女人?你從哪里看出來我是女的了?!”
………???范無疆。
“2019年,居然過去二十八年了!茂慶老兒,白費我大好時光,我跟你沒完。”綺夢恨恨道。
范無疆心里頭盤了盤,這八成是個跟茂家有仇的。
可問題是這女…這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家伙,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怎么可能……
“誰不男不女了。瞎猜什么呢!”綺夢翻了個白眼,道:“看在你替我角了封禁的份兒上,告訴你就是了。二十八年前,我跟遂遠征和茂慶約好在這碎片空間里決斗。
結果,這兩個不知廉恥的老東西,居然聯手對付我。其實我也不是打不過,就是一不小心中了茂慶的[抑能術],巫法施展不了。
他們倆想盡辦法也沒能殺死我,就只能用[封禁術]和[不可見咒]將我困在了這里。
吶,不能怪我哦,是你們這群小家伙自己闖進了封禁術的陣法里,可不是我主動找你們麻煩。”
綺夢說完一臉不屑地又翻了個白眼,范無疆更是一頭霧水。
他看過巫典基礎巫法咒術,顯然綺夢剛才說的幾個術、咒名稱不在他了解范圍內。
他搖了搖頭,深呼吸吐出一口氣,可沒用,躁動感怕是要壓不住了。
綺夢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皺眉,趣味十足地說:“小子,你可真有意思。中了我的[催心血涌咒]居然還能壓得住?嘖嘖,真是奇了個大怪。還有,你體內的元素之力為什么會這么亂?”
“如果你不是真的想傷害大家,就放我們出去吧。我,我忍不住,想揍你!”
范無疆也很無奈,他也知道跟本不是人家的對手,但是身體里那股力量就是躁動得讓他躍躍欲試想出手。
綺夢好笑地睨了他一眼,雙手交握做了個手勢,輕聲念著咒語。
“解。”
隨著這一聲,范無疆感到體內翻動的血涌霎時回落。
“哈哈哈……”綺夢笑得花枝亂顫起來,一身破爛的白衣像被狂風吹過,翻飛起來。
范無疆突然看到四周的黑暗像扯下的幕布般,降落下來。周邊殘垣斷壁的景像極速向身后倒退,在兩眼一黑之前,他隱隱約約好像聽到了一句話。
“浮生若夢。二十八年了,我終于可以出去了!范無疆,多謝了,后會無期。”
…………
暗夜的[煉金沼澤],一片洼地之中。范無疆撫著被雷炸過似發痛的腦袋,醒了過來。
他立馬從地上爬起來,警惕地掃視周邊,不見任何古老遺跡,也沒有什么斷石拱門。
什么鬼?發大夢了?
當他看到躺在自己身邊的司離人、小棠和夏柯、吳旦旦時,伸手去探了探三人的氣息。
這一幕好熟悉。哦,他想起來了…
緊接著,他又看向大約相隔10幾米處,躺得七零八落的厲鋒一行人。
他大概猜到應該就是那個長得像女人,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家伙使的什么巫法或咒術,讓大家陷入了沉睡。
他躡手躡腳地來到厲鋒等人身邊,動作輕巧地將所有人的包摸了個遍。
將這些人的卷軸洗劫一番后,他趕緊跑回司離人這邊,一一叫醒眾人。每叫一個就捂著人家的嘴,示意別發出聲音。
他也不知道那咒術有多大威力,就怕厲鋒他們睡的不夠沉,被吵醒就不好辦了。又得打一架,他實是沒力了。
麻煩的是吳旦旦,她是對方的人啊。小姑娘一醒來,就差點叫出聲來。
范無疆捂著她的嘴,輕聲說:“你要是想跟著我們走,就跟上來。要是想自己走,那我就不管你了。”
吳旦旦一臉驚恐加迷茫,同時司離人、小棠和夏柯也是三臉懵逼。不過,懵歸懵,還是很配合地跟著范無疆。
“走走,快走。別等他們醒來,再來搶我們的。”范無疆指了指不遠處橫七豎八的一群人。
綠泥怪呢?
只見小棠身下的一攤子淤泥迅速聚攏起來,坨成一堆后,赫然就是那個不中用的綠泥怪。
綠泥怪很盡責地繼續帶路,司離人揚手飄出一團微弱的火光,供大家照明用。一行人于暗夜里摸黑前行。
吳旦旦一臉茫然地扭頭看了眼厲鋒那些人,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對曾經的隊友失去了信任感。
直覺告訴她,剛才喊醒她的那個男生更靠譜。這么想著,吳旦旦立馬也追了上去。
輕手輕腳走出去上百米后,開始奮力狂奔。
除范無疆外的其余人,都覺得很不對勁。怎么這么累呢?好像剛剛跟什么人打了一架似的,還有,為什么會突然昏睡在洼地里了呢?
一路不停,跑了約有大半個小時后,夏柯宣布自己不行了,徹底沒力一步都挪不動了。
找了個相對干一點的地方歇腳,司離人這才開口問道:“范,怎么回事?天怎么這么黑了?我們怎么會睡著了?剛才那些人是誰?”
??范無疆就覺得奇怪了,“剛那些人想搶我們卷軸啊。”
“啊?!”司離人和夏柯一臉懵。
吳旦旦臉有些發燙地在一旁低下了頭。
她的記憶停留在厲鋒學長等人商量著劫范無疆這些人的道,之后發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也是怪了。反正她現在心里一想到厲鋒學長那些人,就很生氣還有點傷心。
看大家的反應,范無疆心里有數了。
那個名叫綺夢的神秘人,肯定是施了消除記憶一類的咒語。司離人他們已經將在古老遺跡里的所見所聞,全都忘得一干二凈了。
甚至,連之前遭受到厲鋒等人堵截的事兒,也一并被抹除。
沐小棠小臉緊張地扭在一起,著急問道:“小疆哥哥,那我們的卷軸呢?”
范無疆咧嘴一笑,拍了拍鼓鼓的背包,“回去再說。走,趁天還沒亮,大家都不敢在沼澤地里夜行。我們趕緊走,去到沼澤外,交卷軸。”
“可我們還不夠啊,才12套半…”
“夠了夠了,還有富余呢。”范無疆樂呵呵地沖司離人點點頭。
[煉金沼澤]前后左右每隔千米,就豎有一塊方向導示牌。在司離人引燃的火光照明之下,一行人跟著綠泥怪,縱躍飛奔起來。
而就在范無疆等人離沼澤邊界越來越近之時,厲鋒等人也紛紛醒來。
“臥槽,怎么回事。”
“啊,鄭海你壓著我腦袋了。”
“子妍、呂燁,你倆誰把我頭發燒了?”
“唔,疼疼疼,誰特么踹老子屁股?”
一群人吱吱喳喳地站起身,曾小潘只覺得褲襠里濕濕的,雖說洼地潮濕有水,但也不至于漬成這樣。
周雅很快就發現自己的作訓服變成了露背裝,呀地一聲尖叫起來。
厲鋒和狂男兩人狐疑地對視一眼,只覺得很怪,說不出的詭異。
剛剛不是合計著劫了那四個人的道嗎?怎么自己就突然倒地睡了一覺呢?
一醒來個個都像被狂虐了一番似的,渾身酸痛得不行。
而且,還丟了個人。見鬼了嗎?
對了!兩人立馬想到了關鍵。
“草他么的,卷軸呢???!!!”狂男一聲怒吼。
其余人等這時也都慌里慌張地檢查起自己的背包來。
隨后,無數叫罵聲響起。
本來打算劫道的一群人,死都沒想著,自己反而成了被劫的一方。
而且,怎么劫的?誰劫的?一概不知。
這特么喝到斷片,都不帶斷這么干凈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