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序才是治療瘋狂的最大難題。
日記里記載到最后，尤瑟夫卡也只是快要接近治愈亂序病毒，但并未研究出成果。
不過，她缺少的只是時間而已。
李維提前通過劇透的方式讓她進一步了解到了血療的運作原理，給她爭取了兩天的時間，這兩天只要不出意外她一定可以成功。
雖然李維知道那并沒有什么意義，這座城市里的人注定會死光，無論是血療病毒，還是那最后將整座城市摧毀成廢墟的未知災難。
但若是不讓她完成這個研究，顯然她是不會心甘情愿隨著李維離開的。
尤瑟夫卡立馬用凝神草的藥液投入研究，從煉制的角度來說，光是治療狂化的藥劑并不是什么高端藥劑，因此她的效率極快。
很快就有一批藥劑被煉制出來，而李維跟在一邊旁觀，無疑又收獲了不少熟練度，儼然是快要突破中級成為高級藥劑師了。
恐怕自己會是全服第一個高級藥劑師？
沒想到會是通過這種方式。
李維不禁感慨，他甚至一瓶藥都沒煉過……
“來，喝下去。”
尤瑟夫卡小心翼翼的將藥劑灌入一個病患的嘴里，病人已經失去了意識，正處于變異邊緣，如果沒有早先的藥劑壓制早就成怪物了。
診所里的病人大多如此。
他們是最早在病變之前就被送來診所的第一批病人，他們也是這個城里最幸運的一批人，在沒有爆發之前就得到了尤瑟夫卡的救治。
而其余的人不是被怪物困在家里，就是平日用血療過度，直接變成了怪物。
灌下藥劑不久，伊莉絲立馬對病人進行了抽血檢測，得出的結論是活躍的病毒正在趨于平靜，這無疑意味著實驗已經成功了一部分。
亂序是一種潛伏期較長的病毒，如果沒有狂化的影響，它可能很久才會爆發，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以超過正常百倍的速度分裂繁殖。
因此治療了狂化，也就代表著有了更多的研究空間，尤瑟夫卡不禁松了一口氣。
她接著有些難為情的看向李維。
“大人，能不能麻煩您將這些藥劑給教會的獵人們送過去？如果有他們一起幫忙，肯定能夠以最快的速度發放給全城的幸存者。”
李維沒有接過藥劑，問道：“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教會希望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尤瑟夫卡沉默。
這個問題其實她早已想到。
推崇血療、阻止她的研究實驗、以及血療爆發以后那簡直像事先排練過的應對措施，這一切跡象都說明教會已然預料到災難的發生。
只不過她心里還存有一絲僥幸，尤瑟夫卡嘴唇有些發白，希冀的看著李維道：“教會不會看著滿城人都死光的……對吧……”
李維默默嘆了口氣。
他現在已經什么都想明白了。
治愈教會這一伙不知道什么來歷的家伙，從最開始的目的就是為了獵殺舊神，通過他們自己的方式來達到讓自身永恒不滅的目的。
眷族是他們的工具。
包括娜迦一族也是。
也許當年的真相，正是這一群人以強大的力量為由誘使娜迦一族跟他們合作，從而讓它們在海底為眷族建起一座城市作為“實驗田”。
要知道，眷族無論在陸地，還是地獄，和天界都是受到嚴密追查的對象。
惡魔和神族絕不會允許舊神再次降臨。
唯有深海。
深海是比深淵還要難以探查的地方。
也是眷族唯一可以隱匿生存的空間。
那一伙人最后成功達到了目的，并且用了漫長的時間來規劃這一件事，他們甚至在海底建造了一座威力可以屠神的戰爭武裝……
而眷族無疑成了他們計劃中的棄子。
不，也不完全是。
至少在最后獻祭儀式的那一部分里，滿城眷族的鮮血還會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李維嘆了口氣，將藥劑接過。
“我會替你交給他們，不過他們相不相信我可保證不了，畢竟我也是他們的敵人。”
“真是太感謝您了！”
尤瑟夫卡深深的鞠躬說道。
李維順勢道：“不過研究完成以后，你必須要無條件的答應我一件事。”
“欸？”
尤瑟夫卡一愣，聯想到他之前的火熱目光，她不可避免的想歪了。
“如，如果是那樣的話……”
尤瑟夫卡捂了捂發熱的臉，用蚊子一般微弱的聲音回道：“……我，我答應你……”
李維默默的點點頭。
管她想到哪去了，反正只要答應了就行。
以尤瑟夫卡的人品，想必也不會毀約的。
“我走了。”
李維毫不留戀的說道。
“嗯……路上小心。”
尤瑟夫卡含情脈脈的，好像叮囑即將要遠行的丈夫的妻子一樣。
“嘶……”
李維暗自吸了口氣。
好像造成了什么不得了的誤會啊……
離開診所，確定伊莉絲沒有暗中跟上來以后李維便召喚出了拉緹娜。
“我想從這里帶走一個人。”
李維直截了當道。
小蘿莉立即敏感的問道：“嗯？男的女的？”
“女的。”
李維隨后反應過來捏了捏她的臉蛋，“女的有什么關系，你還吃醋了不成？是個宗師級別的藥劑師，把她留在這里實在可惜了。”
“哼。”
拉緹娜傲嬌的昂起頭，“這還需要提醒你嘛！你現在已經是本王的眷屬了，自覺的離其他女人遠一點，不然本王分分鐘休了你！”
眷屬？
眷族？
李維記得她明明是要讓自己當她眷族來著。
一字之差，差的千差萬別。
眷屬那可是……
李維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腦門，“說重點。”
“那就得看你想以什么身份把她帶出去了，當然如果是簽訂同伴契約，首先我肯定不會答應，所以這一條你就不要想了。
再者就是將她直接從時間斷層里剝離出來，這樣做的難度雖然很高，不過這里畢竟并未自成一個空間，想把她帶出去還是很容易的。”
拉緹娜撅著嘴巴嘟囔道。
“怎么把她剝離出來？”
李維追問道。
拉緹娜笑嘻嘻的說道：“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在最后空間破碎或時間回溯的時候抓住她，這樣就可以直接把她拉出時間斷層的循環了。
當然，你不行，以你的力量根本無法抗衡時間的力量，哪怕這里的規則是殘破的，但是變身以后的我還是可以勉強抵抗一下的……”
拉緹娜笑的像個小惡魔。
——真正意義上的惡魔。
“什么條件，盡管說！”
李維咬了咬牙，豁出來大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