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馬車上下來,馬林走向軍部的大門,年輕的憲兵并沒有認出他,但是他認出了露露,出于對她的敬意,這位年輕的憲兵走了過來,向露露敬禮:“夫人,您今天來這里找誰。”
“我陪我的丈夫過來。”挽著馬林胳膊的露露微笑著松開了手,她將馬林推到了這位年輕憲兵的面前:“不是我要進去找誰,而是我的丈夫。”
馬林微笑著與這個年輕憲兵握手,回身與露露告別,然后走進了打開的軍部大門。
露露退了兩步,回身走向了馬車,這兩個月里,她的內心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安定過,她的丈夫回來了,帶著完成與大家的誓言的信心而來……勝利必將屬于每一位生者,混沌終將會被趕走。
對此露露有絕對的信心。
“馬林閣下。”走進大廳,馬林就被來自值班室的聲音所吸引,他轉過身,看到了莉莉安·瑪蓮,這位夫人正在與她的友人一起對著馬林微笑。
“兩位夫人,早安。”馬林微笑著走到了她們的身前:“這次門外的安全似乎很稀松呢。”
“因為今天是新春祭典,各位將軍體貼憲兵們,讓他們放了一天的假。”莉莉安·瑪蓮夫人這么說道,同時把她自己探出值班室的窗口:“康斯坦丁元帥與謝爾蓋元帥今天都在,您要找誰。”
“那太好了,想來我不需要找兩次人了。”馬林笑著說完,從腰帶上拿出了轉輪槍放到了窗口的板子上:“夫人,收下我的槍吧。”
“沒問題,閣下,雖然我還是那個觀點,您的存在本身比您放在板子上的這把槍可怕多了。”莉莉安夫人拿過槍,將它放到了一旁的一個空籃子里:“康斯坦丁元帥在三樓他的新辦公室,在左側靠近東邊的走廊盡頭,而謝爾蓋元帥更喜歡他在二樓的舊辦公室。”
“沒問題,兩位夫人,這是我的一點小禮物。”馬林微笑著拿出兩顆世界樹果實,一人一顆,然后在她們的連聲感謝中走上了通往二樓的臺階。運氣也是人生的一環,就像是莉莉安·瑪蓮夫人,兩次過來兩次都碰到了她,幸運女神既然寵愛著她,那馬林自然會讓她得償所愿。
看著推門而入的馬林,謝爾蓋伸手示意這個年輕人坐到他最喜歡的沙發上——這個沙發只有他的朋友和最為尊貴的客人才能夠入坐。
而這個年輕人微笑著坐了上去,同時從拿到手里的煙盒中抽出一支彈給了謝爾蓋。
謝爾蓋接住了煙,拿出火柴剛點上,就聽到了來自馬林的問詢。
“我剛回來,聽說泰南使節團孟先生的女兒出事了,所以來問問,你們這次是不是又讓我們的人去送死了。”
這個年輕人似乎有什么魔力,他微笑著的模樣讓謝爾蓋滿臉無奈地點了點頭:“你沒有回來,我們北方軍團中只有你的人才能夠稱之為精銳,為了救出孟先生的女兒,我只能出此下策,康斯坦丁和這件事情沒有關系,我一人力主的。”
“謝爾蓋元帥,我今天來不是為了指責你的,你這一次沒有做錯,我的部下的確是最精銳的,這樣的任務選擇他們的確是正確的選擇。”馬林笑著說的這句話讓老謝爾蓋松了一口氣,不過他還是很好奇。
走到窗前的他拉開了窗簾,讓陽光透過窗戶投射進這個辦公室。
“很多人說你不會回來了,我也這么覺得,南方的沙灘,溫暖的陽光,還有你的妻子們。”謝爾蓋說到這里抽了一口煙:“而在北方,你只會得到不解與疑惑,還有那些將你的皮鞋糊滿的泥漿。”
“但是我發過誓,我會回來,帶著士兵們去終結這次入侵,接下來,我們還要為了最后的亡潮而拼命,我的老謝爾蓋,命運從來沒有憐惜過我們這些凡人,只有努力才能求存。”馬林說到這里嘆了一聲,他站了起來,將手里的煙盒丟了過來:“給你了,老謝爾蓋,還有,我聽說你的兄弟的女兒與蘇德爾好上了?”
“你說你剛回來,我怎么就不相信呢。”接住煙盒,謝爾蓋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的露露擅長收集這些情報,我聽說你并不喜歡他,對嗎。”馬林走到了窗前,他看了一眼窗外,然后扭頭看向謝爾蓋。
對此,老元帥點了點頭:“是的,這個年輕人之前令你不喜,我覺得他做人做事也有欠缺,我這侄女從小沒有了父親,我視他如同我自己的女兒,所以覺得讓這個孩子跟著蘇德爾,也不一定有幸福,畢竟戰爭還沒有結束呢,現在無論是誰都不敢斷言自己能夠活到戰后,所以……你說呢。”
謝爾蓋最終還是將選擇權交給了馬林——無論是他認同自己,還是決定幫蘇德爾說話,謝爾蓋都會毫不猶豫地做出選擇。
“你就把你的侄女嫁給蘇德爾吧,我現在就出發,保他們這一隊人與孟小姐的安全,至于你這邊……我先出一串世界樹果實,十二顆。”來到桌前,馬林放下了十多顆翠綠的果實。
“這些果實,你讓蘇德爾娶一位公主都夠了。”謝爾蓋搖了搖頭——他一直都聽人說,馬林對于自己的下屬非常慷慨,在那之前,謝爾蓋覺的這話就算當真,也不可能使用世界樹的新鮮果實來作為自己部下的聘金。
謝爾蓋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的厲害。
很多人的親爹,都做不到馬林這一步。
“無論如何,這是一件好事,蘇德爾這個年輕人是我看著他和他的戰友們成長起來的,年輕人有犯錯的資本,我也原諒了他們,既然如此,為他出聘金是我身為閣下的義務與責任,老謝爾蓋就這么說定了。”說到這里,馬林打開了傳送通道,他對著謝爾蓋招了招手,然后又拿出一瓶藥劑:“對了,這是給你的,我看你的腿腳不便,這是給你抹的,純度很高,喝了至少過量半年。”
說完,馬林轉身走進了傳送通道,謝爾蓋接住了這瓶藥,然后開心地將它放到了桌上,下午試試,現在……是時候告訴自己的侄女關于他的伯父同意她和蘇德爾的婚事了。
這些果實留下十二顆給她,剩下來三顆的換成錢,想來足夠給這兩個孩子在哥本哈根城里買上一棟不錯的宅子,并買下幾個年幼的小女仆了。
至于自己……謝爾蓋笑了笑,畢竟有馬林這個朋友在,他自己還用得著擔心什么呢。
“天上為什么這么冷?”羅德斯一邊流著鼻涕,一邊看著自己的表哥:“表哥,你有什么頭緒嗎。”
“我有個屁的頭……啊湫!”蘇德爾打了一個噴涕,羅德斯看著自己表哥的鼻子里有一大團足夠打上點什么的黃白之物噴射而出并隨風而去。
“哈哈哈,小伙子們!天上是很冷的!”侏儒飛行員先生哈哈大笑,躲在駕駛艙罩里的他看起來似乎并沒有任何寒意。
“我感覺不到我的腿了,真該死,早知道我應該多穿一件褲子。”卡門在另一側抱怨著,而哈爾桑一言不發,就在羅德斯因為自己的這個老朋友已經凍死了的時候,他聽到了哈爾桑的噴涕聲,還有卡門的尖叫聲:“從你鼻子里噴出去的是什么東西,好惡心!”
“該死的別說的好像你的鼻子里流的是你的腦漿子一樣。”哈爾桑有些氣急敗壞的叫聲也跟著響了起來。
同時響起來的還有卡門的慘叫聲……似乎是流進嘴里了?
啊,好惡心,羅德斯一邊感嘆,一邊從口袋里抽出了一個小鋁壺,拉開木塞,往嘴里倒了一口。
酒精給羅德斯帶來了一絲暖意,他嘆了一口氣,于是溫暖和很快就和他說了永別,年輕人又不得不給自己倒了一口,然后已經喝了一半的小鋁壺放回口袋,然后努力將自己縮成一團。
“說起來,為什么要讓我們去救那位小姐,我聽說她帶的兩個新人都已經死了,說不定她也死了,只不過靈魂被某個混沌拘禁,而我們說不定說會傻傻地跳進這個陷阱。”哈爾桑發起了聊天的信號。
聊天啊,羅德斯來勁了:“你要這么想,孟小姐作為幸運天使,她在這三個月里被擊墜了十九次,每一次都活了下來,戰斗法師們都稱呼她為奇跡的孟小姐。”
“幸運女神也會有打盹的時候,說不定這一次她就沒有運氣了。”卡門發出了陰陽怪氣的呼聲。
“哪怕是這樣,我們也應該找到孟小姐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后一些零件,然后將它們交給那位孟先生,告訴他,他的女兒戰斗到了最后一刻,她值得他為之驕傲。”蘇德爾說到這里笑了笑。
“所以就需要我們這四個大頭去給她收尸嗎?”哈爾桑問道:“那么話題又回到了原點,萬一她死了,我們又沒有找到,那要怎么辦。”
“那就不是我們考慮的了,不過如果你有一天這樣了,我會給你的那個女朋友寫信,告訴他,我以是你的戰友而驕傲,你的勇氣,你的勇敢,還有你的犧牲都值得我學習,最后我會在信屁股那兒問她,如果生活沒有著落,可以帶著哈爾桑的孩子嫁給我,這樣我就可以睡他的老婆,打他的孩子了。”
“去你的!”哈爾桑笑罵道。
羅德斯與卡門哈哈大笑。
然后冷風吹來,坐在艇外的四個年輕人統一地打了一個噴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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