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天光此人一身輕功了得,逃命的本事自然不弱。因此北河老早就想好計謀,將此人引到一處絕境,就是眼下延伸出去的峭壁,只要將他給堵住,那么此人將逃無可逃。
他的這一招計謀,還得到呂侯的贊賞。
可沒想到而今事態卻是翻轉了過來,看樣子單天光早就有所防備,而今他們三人,反而處在了不妙的境地。
尤其是看到后方叢林中漂泊而起的黑色霧氣,北河心道了一聲糟糕,來人手段非比尋常呀。
在他跟呂侯的注視之下,只見叢林中的那團黑色霧氣漂了出來,最終懸浮在了眾人二十丈之外的空地,凝而不散,約莫兩丈大小的樣子。
這一幕,就顯得極為詭異了。
呂侯依然雙手倒背,但是目光卻落在了那團兩丈大小的黑色霧氣上,仔細觀察著。
根據顏音姑娘給他的消息,豐國虛境榜上排名第一的,人送外號烏龍王,此人便是常年籠罩在一團霧氣當中,沒有人見過其真正的樣子。
不用說眼前霧氣中的那位,就是排名第一的烏龍王了。
這一次這單天光不但將排名第二的張子洞給拉攏,就連排名第一的烏龍王也找來了,只為防備還有對付他。
之前從涼城的春香閣離開之際,他還囑咐了顏音姑娘,回去的時候希望此女能夠給他查到關于虛境榜上第一還有第二兩人的消息。不過現在看來,似乎不用顏音姑娘去查了,這兩位,就在他的面前。
在烏龍王出現之后,呂侯的注意力就全部放在了此人的身上,并且北河還從呂侯眼中,看到了一抹熾熱的精光。
仿佛他看待的并非是一個人,而是某個新奇的事物。而這個新奇的事物,正深深吸引著他。
出現后的這三人,呈現三角之勢,將呂侯還有北河給夾在了中間,而陌都,則被堵在了最后方的山崖上。
眼看呂侯沒有開口,單天光眼中露出了一抹興奮之色,“諸位,不然還是一起動手吧,此人有能力斬殺后面那幾人,實力絕對毋庸置疑。”
聽到他的話,馬背上的張子洞沒有任何多言,伸手在馬背后方一抓,就摘下了一根三尺棍狀之物。
這根三尺長棍約莫手腕粗細,通體呈現黑色,明顯是由金屬打造。
拿出此物后,張子洞握住了長棍的最末端,轉而看向了呂侯,露出了一抹戾色。
在此過程中,那團兩丈大小的黑色煙霧,始終巍然不動,其中好似有一雙眼睛,正看著呂侯。
“哼!”
突然間單天光一聲冷哼,此人對著腰間一抓,并向著呂侯猛地一擲。
“咻!”
一柄看不清模樣的暗器,化作一道流光向著呂侯激射了過來。
面對烏龍王的呂侯就像后腦勺長了眼睛一樣,頭顱一偏,就巧妙的避開了這一擊。
接著他足下一跺,轉身向著單天光殺了過去。而今這種情況之下,已經避無可避了。不過看樣子呂侯是打算以一敵三,并沒有逃走的意思。
眼看呂侯欺身而進,單天光雙腿瘋狂邁動,瘦小的身形就像靈猴一樣,向著后方竄了出去,速度比起呂侯都要快幾分。
不止如此,單天光趁機還翻手取出了一只巴掌大小,模樣古怪的瓶子,再次前方一擲。
虛境武者力氣何其之大,但聽“嗖”的一聲,這只瓶子砸在了呂侯腳下的地面。
“嘭”的一聲,瓶子爆開,一大團宛如面粉一樣東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擴散開來,將呂侯給罩住。
單天光嘿嘿一笑,腳步一頓的同時,此人摘下了腰間一只葫蘆,對著口中猛灌了一口,“噗”的一聲將一口白色水霧噴了出去。
當白色水霧跟那團擴散的“面粉”觸及的剎那,后者呼呲一聲燃燒了起來,變成了一團熊熊燃燒的大火。
北河臉色大變,這單天光不愧精通暗殺之道,使用的都是暗器,而且詭異至極。
“嗖嗖嗖……”
千鈞一發之際,一陣密集的破空聲響起,只見從熊熊燃燒的火焰中,一根根宛如牛毛一樣的細針噴涌而出,盡數刺向了單天光。
單天光瞳孔一縮,剎那他就認出了這是一種名叫“暴雨梨花針”的暗器,這些年他辛苦鉆研此物的鍛造之法,都沒有成功。
而雙方相隔不過兩丈不到的距離,此人就算輕功再了得,他的速度也無法跟這些爆射而來的細針相比較,因此避無可避。
下一刻,這些暗器全部從他的胸膛的衣衫沒入。
“叮叮叮……”
但是緊接著,卻聽一陣金屬交擊的異響,這些牛毛細針,似乎刺在了某種硬物之上。
遭此一擊,單天光的腳步踉蹌后退,臉色也生出了一抹潮紅。
此人盡管驚怒,但卻慶幸護胸板將這一擊給全部擋了下來。
但是他還來不及露出劫后余生的喜悅,又聽“嗖嗖嗖”的破空聲響起,大片暴雨梨花針從火焰中激射而出,這一次全部沒入了他小腹。
“唔!”
單天光發出了一聲悶哼,下一息他的臉頰就迅速變成了烏紫色。暴雨梨花針上,赫然涂抹了見血封喉的劇毒。
這一幕發生的猝不及防,前后不過是三兩個呼吸的功夫,只見單天光就捂著小腹,身軀栽倒了下去。
與此同時,罩住呂侯的火焰也終于熄滅,露出了其中呂侯的身形。
只見呂侯身上的黑色長袍被焚燒得焦黑,不過臉色看起來并沒有什么大礙。虛境武者能夠將體內的罡氣運轉在全身上下,除了能夠硬抗刀槍棍斧之外,自然能夠抵擋火焰的焚燒了。
“踏踏踏……踏踏踏……”
密集的馬蹄聲傳來,手持長棍的張子洞向著呂侯策馬狂奔而至。
“咻咻咻……”
呂侯霍然轉身,并抬起了袖口,一大片牛毛細針向著張子洞爆射了過去。
張子洞將手中長棍向前一刺,而后一攪,在一陣叮叮聲中,所有的暴雨梨花針,就被攪得凌亂不堪,此人的速度幾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但就在此人的身形從北河身側沖過時,北河一聲低喝,接著以掌為刃,躬身之際,對著馬腿一斬。
“咔嚓!”
在他鐵砂掌一斬之下,馬腿頓時折成了兩截,發出了一聲悲鳴栽倒下去。
馬背上的張子洞反應不可謂不快,此人甚至沒有多看北河一眼,其手掌對著馬背一拍,身形沖天而起,高舉手中長棍,對著呂侯當頭一斬。
呂侯對著腳下一顆人頭大小的石頭一踹,“咻”的一聲,石頭向著張子洞迎了上去。
張子洞一惱,但面對襲來的這顆石頭,他一斬的動作還是落了下去。
在他一斬之下,人頭大小的石頭轟然炸開,諸多的碎石四處飛灑,落在地面發出一陣沙沙聲。
下一刻,此人的身形才從半空重重砸在了地上,雙腿微微彎曲,將那股力量給卸掉。
“咻!”
又是一道破空聲響起,一桿長槍從呂侯身后宛如箭矢一般激射而至。
仔細一看,這一刻的陌都已經將棺材一樣的箱子給打開,并組裝好了當初斬殺趙兵的那一桿長槍,向著呂侯一擲。
呂侯身軀微微一偏,長槍就從他一側激射而過,電光火石間,他一把抓住長槍的末端,雙腿飛快邁動,手持長槍向著張子洞刺了過去。
“鏘!”
張子洞手中的長棍斜斜一斬,長槍頓時被他抽的偏向了一邊。
而呂侯借力之下,順勢轉了一圈,手中長槍就像長鞭一般,輪了一圈,斬向了張子洞的腰身。
眼看這一擊如此刁鉆,張子洞將長棍豎擋在了面前。
看到這一幕的呂侯,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若無的譏諷,接著他身軀微不可查的一震,加大了力氣。
又是“鏘”的一聲。
“咔嚓……咔嚓……”
接踵而至的,就是張子洞手臂斷裂的聲響。
“啊!”
但聽此人一聲慘叫,身形就像斷線的風箏一樣倒飛了出去。
而他的手臂已經耷拉不成形狀,手中的長棍更是拋飛到了半空。
呂侯的身形向前跨出了一步。
“呼呲!”
手中的長槍拉出一道殘影,對著尚在半空的張子洞再次一斬,這一斬正中此人的胸膛。
“嘭”
就見后者的胸膛炸開,整個人幾乎支離破碎,只剩下四肢跟頭顱尚還完好,七零八落的掉在地上。
“呼呲!”
電光火石間,呂侯手中的長槍又劈向了北河的身后。
“嘭!”
只見北河身后一團血霧炸開。
竟然是一只張開雙翅足有三尺的雄鷹,一雙鷹爪悄無聲息的抓向了他的后腦。
一斬落下的呂侯,手中長槍紋絲不動地懸停在北河的肩頭。
驀然轉身的北河又驚又怒,這些飛禽行動起來悄無聲息,若不是呂侯出手,剛才的他極有可能就是個頭顱碎裂的下場了。
做完這一切,呂侯收身而立,向前走出幾步后,將手中長槍向著腳下一插,“噗”的一聲,槍頭沒入了躺在地上那單天光的眉心,將此人的頭顱給穿透之后,深深的插入了地面。
至此,中毒已深的單天光,才終于咽下最后一口氣。
這一系列的動作,前后不過十余個呼吸,可以說三人的交手,頃刻間就分出了勝負。
呂侯漠然的目光,此刻看向了前方始終沒有任何動靜的淡黑色霧氣,那位虛境榜上排名第一的烏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