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豐國鐵騎正向著嵐山宗山頂殺去時,北河在那位豐國騎兵的追逐下,依然不斷逃遁。
因為他的居所極為偏僻,而且路徑只能稱作一條羊腸小道,加上道路的一側就是萬丈懸崖,所以他身后的豐國騎兵可不敢將速度放開,只怕稍有不慎就會掉入懸崖萬劫不復。
北河顯然也知道這一點,原本他仗著對地勢的熟悉,起碼有七成的把握,可以將后方追來的此人給推到懸崖之下,只是他不想這么做,或者說他不想讓此人掉入萬丈懸崖。
接下來,就看到他撒腿狂奔,在身后豐國騎兵不敢放開速度的情況下,他很快就逃回了居所,并一步跨入了院落內。
“哐!”
他前腳剛剛步入院落,后腳高頭大馬就沖擊而來,只見院落的大門被撞的坍塌,手持鋼鞭的騎兵同樣出現在了院落內。
這時他就看到了北河,手持三尺鐵棍,面露驚懼之色。
眼看勢不可擋的此人殺來,北河沒有任何遲疑,轉身逃進了閣樓,并將大門緊閉。
“哼!”
豐國騎兵一聲冷哼,此人翻身下馬,手持火把跟精鋼長鞭,向著前方閣樓大步行去。
北河一個二十來歲的毛頭小子,居然耽誤了他這么長的時間,此人已經失去了耐心。
來到緊閉的大門前,豐國騎兵將手中精鋼長鞭一揮。
但聽“轟”的一聲巨響,整個房門四分五裂,并且在此人將手中精鋼長鞭一攪之下,碎裂的大門就變成了木渣四處激射,露出了黑漆漆的大門。
豐國騎兵將火把向著其中一照,就發現房屋內黑漆漆的一片,連一個鬼影子都沒有。
見狀此人就要一步踏入其中,打算將北河揪出來慢慢折磨。只是下一刻,他抬到門檻的腳步就一頓。
目光掃了黑暗的閣樓一眼,此人竟然退了出去,接著將手中火把,觸在了閣樓的木樁、窗臺、門柱上,看樣子要將這座閣樓給點燃。
此人活了四十多歲,比起北河而言,可謂人老姜辣。北河雖然表現的倉皇逃竄,可難保他踏入閣樓中不會中什么埋伏,因此還是將閣樓給點燃穩妥一些。
而在此人的動作下,很快木制的閣樓就燃燒起來,并且火勢越來越大,盞茶的功夫,小半個閣樓都燃燒了起來。
留著短須的豐國騎兵一聲獰笑,此人向后退去,打算站在院落中,好好觀賞一番。若是北河跑出來,那他會用手中的精鋼長鞭將北河碎尸萬段。
然而就在此人剛剛從燃燒的屋檐下走出時,突然間只聽一陣“嘩啦啦”的金屬摩擦聲從他頭頂傳來,此人反應不可謂不快,一個箭步向著一側竄了出去,可饒是如此,下一息一張重物還是壓在了他的身上。
豐國騎兵當即身形不穩,栽倒了下去。
這時他才發現,罩住他的竟然是一張大網,并且這張大網由鐵鏈編制而成,在鐵鏈上,還遍布一根根手指長度的尖銳長釘。
整張大網打在他身上后,他頓時倒地不起,而且想要掙扎,長釘就從盔甲關節處的縫隙刺了進來,不少直接刺入了他的皮膚中。
僅此一瞬,豐國騎兵就牙關緊咬,露出了一抹痛苦之色。
“呼啦!”
一道人影從燃燒的房頂上一躍而下,站在了此人丈許外,正是手持鐵棍的北河。
這時的他背上還背著一個包裹,包裹中是那只玉匣,還有那件白色長衫跟無法打開的布袋,以及數萬兩銀票。
發生了這種事情,嵐山宗能不能保留還是個問題,他自然要將重要的東西給全部帶走。
最主要的是,在他看來這群豐國精銳部隊之所以會出現在嵐山宗,就是為了他包裹中的東西而來的。
看著被荊棘網禁錮的豐國騎兵,北河臉上露出了一抹殺機,只見他拖住了荊棘網末端的一根鋼繩,將此人拖到了院落的中央。
在此過程中,隨著這位豐國騎兵的掙扎,荊棘網上的一根根長釘就會刺穿他的皮膚,深入他的皮肉。
他可不是虛境武者,可以做到將罡氣運轉全身。
只見在北河的拖拽之下,此人口中發出了痛苦的低吼,甚至其中一根長釘還將他的臉頰給刺穿,殷紅的鮮血染紅了半張臉。
將此人拖到院落中后,被點燃的閣樓屋檐便轟然坍塌下來,正好砸在了之前豐國騎兵倒下的位置,不然的話此人就被埋在火焰中了。
豐國騎兵震怒之余,費解為何北河會救他。但此人卻沒有任何的遲疑,這時他右手抬起,袖口就要對準北河。
北河神色一變,此人鎧甲下方安裝有袖箭,他側身的剎那,雙手抓起了地上的鋼繩,將被荊棘網禁錮的此人猛地一甩。
豐國騎兵還來不及將袖箭激發,此人就凌空而起,飛向了院落的一角,接著“噗通”一聲,落入了一只丈許大小的水缸中。
有著荊棘網的禁錮,此人當即就被冰冷的清水淹沒,沉入了缸底。
北河從院落旁取來了一柄長劍,站在了水缸前,就看到在缸底的此人,面露驚恐之色,想要張口說話,口中卻只有氣泡冒出。
不止如此,在缸底的此人這一刻劇烈掙扎,任由長釘刺入皮膚中,一股股殷紅的鮮血便開始狂涌,染紅了清水,直到最后北河眼前只有一抹淡紅色,再也看不到缸底的此人。
“噗……”
突然間一道箭矢從水缸內部激射而出,將水缸壁洞穿,打在了地上。
只是這一擊只將水缸壁洞穿了一個指頭大小的小孔,一道水柱頓時噴涌而出。
看樣子豐國騎兵是想將水缸給破壞,只是結果并不如意。
北河漠然的注視著水缸良久,直到水缸中再也沒有氣泡冒出,他才陡然出腳,猛然踏在了水缸上。
“哐啷”一聲,丈許大小的水缸應聲而裂,一股血水沖了出來,浸泡到了北河的膝蓋。
對此北河視而不見,目光看著前方豐國騎兵肚皮微微腫脹的尸體。
他將手中長劍一擲,長劍立刻從此人的臉頰穿透到后腦。又補了這一刀后北河才放下心,開始將此人身上的荊棘網給剝下。
這荊棘網用來對付力境以及氣境武者,再合適不過了,只要中招,那么幾乎沒有人能夠掙脫出來。
小片刻后,一個身著鎧甲的豐國騎兵,就從燃燒的院落中車馬狂奔而出,向著青石街的方向奔去。
只是在馬背上的人,已經變成了北河。之前的短須男子,則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被熊熊燃燒的大火給吞沒。
之前北河沒有將豐國騎兵給推下懸崖,就是為了此人身下的戰馬跟鎧甲,有了這個偽裝,那么他就能想辦法魚目混珠。
不消多時,北河就來到了青石街上方,只見大群的鐵騎向著山上沖殺而去,大半個嵐山宗都燃燒了起來,喊殺聲此起彼伏。
不止如此,北河一眼就看到了十余丈外的路口處,數人將一個騎著白馬的人影簇擁著,這些人正冷眼看著山上發生的一切。
他的出現,使得這幾人目光唰唰看了過來,全部落在他身上。
在看到這幾人后,尤其是中間那個身著飛魚服的男子,以及身著淡銀色鎧甲的青年,北河猛地一提韁繩,戰馬人立而起,口中發出了嘶律律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