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之后,一路跋山涉水的北河,終于來到了梁國境內不公山的邊沿。踏入群山當中,他用了數日的時間,才穿過了不公山的兩座陣法,重新回到了宗門。
不過這一次,為了避免被人給發現,他特意等到了晚上,才悄悄回到了位于藥王殿七品堂他的居所。
不知不覺,他離開宗門已經有將近半年的時間了。不知道這半年時間中,他的離開有沒有被宗門知道。
但在他看來,此事應該不會暴露才是。畢竟在宗門內,跟他熟悉的人只有周香香跟許由安。
許由安自從突破到了凝氣三重之后,就離開了七品堂。到藥園謀了個采藥的差事,據說油水更多,也更加輕松。而十歲出頭的凝氣期三重修士,將來可是有一定機會沖擊化元期的,可以說許由安的天資還是極為不錯。
至于周香香,他已經請過假了,周香香也已經同意,即便時間長了點,但此人也絕對不會懷疑他偷偷溜出了宗門。
另外,在眼下的四合院中,還有另外兩個認識他的梁晶跟劉茹,只是這二女平日里跟他沒有任何交集,所以也不大會注意到他。
回到了居所之后,北河將手中的茶樹放在了房間角落,接著他將背上的灰布包裹給壓在了身下,就這么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覺他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醒來的時候,他覺得腦都都有些暈沉,甩了甩后才好一些。
這時天色已經大亮,看樣子應該是下午時間。
北河起身推開了房門,就發現在房門之外竟然鋪了厚厚的一層積雪。整個小院銀裝素裹,看起來宛如一片嶄新的世界。
深深吸了口氣之后,北河就準備關上房門。不過這時在他一側的房間,房門“嘎吱”一聲被人推開了。
一個怯生生的腦袋探了出來,那是一個身著灰衣,扎著羊角辮的女童。這女童看起來只有六七歲,小的可憐。不過模樣倒是頗為俊俏,是個美人胚子。
此時她東張西望著,似乎對于眼下陌生的環境有些畏懼。
下一刻,她就看到了同樣打開房門的北河。見狀女童就像是受到了驚嚇的小鳥,就要將房門給關上。
不過緊接著,她還是止住了動作,看向北河道:“這位師兄,早。”
說完之后她臉色通紅,似乎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才敢開口。
自從許由安離開之后,他的房間便暫時空著。不過從眼下來看,似乎住進了新人。而這年紀不大的女童,應該是剛入門被分配到七品堂的弟子。
這些新弟子都是由不公山的化元期長老,親自離開宗門去凡俗世界中找到具有靈根,可以修行的人。新入門的弟子年紀都不會太大,大都涉世未深,膽小怯懦。
于是北河就看向了這個女童,微笑著點了點頭。
見狀女童抿著嘴唇,悄悄將腦袋縮了回去,并關上了房門。
北河搖了搖頭,也轉身回到了房間中。
他看向了角落里那株被他帶回宗門的花鳳茶樹,雖然帶著這株茶樹行走了三個月的時間,不過此樹的根部包裹有泥土,加上北河一路上不時會澆一些水,所以這株茶樹并未枯萎。
窗外白雪皚皚,所以北河暫時放棄了將此樹移植到屋外的打算,在等一個月,過了寒冬再將它給移到屋外種下吧。
北河盤坐在了床上,接著摘下了腰間的那只養魂葫,將塞子給扒開了。
這時就聽他低聲開口:“王師兄,我等已經回到不公山了。”
之前他打開門時,看到了那梁晶跟劉茹的房門外,有著二人在雪地上留下的外出腳印。這二女應該是今日要輪值任務,去了七品堂,所以北河才會放心跟這位王師兄交流。
“哦?回來了嗎。”葫蘆中傳來了白發老翁的聲音。此人語氣中,還有一種莫名的無奈。
本以為他上次離開宗門,便跟不公山徹底斷了一切聯系,只是沒想到最終他還是回到了此地,而且還只剩下了殘魂在養魂葫中溫養,當真是造化弄人。
“王師兄所說的辦法,那楊師姐會就范嗎。”只聽北河道。
“放心吧,楊師妹雖然修為高深,不過卻生性膽小,肯定會就范的。”
聞言北河摸了摸下巴,隨即嘴角翹起了一抹譏諷,不等這位王師兄再開口,就將葫蘆塞子給封印上了。
這位王師兄給他獻計,要他用此女密謀對他奪舍的事情,來要挾此女,從而讓那位楊師姐從今以后聽命于他。而有一位凝氣期六重的修士服從于他,北河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情。
只是北河可不蠢,兔子急了還咬人呢,真要那么做了,或許一次兩次還行,長時間下去此女必然會失去耐心,從而對他下殺手。
因為雙方在實力上,可是差距甚大。如果他的實力比此女高強,那這個辦法倒是可以試試。
在回到不公山的這三個月中,北河思來想去,只有一個辦法才是最穩妥的,那就是將此女給殺了。
那樣的話,他才能在不公山光明正大的出入,也不擔心此女會對他有威脅。
至于斬殺此女的辦法,北河臉上露出了一抹冷意,他早有定計。
……
入夜,北河頂著饑餓,悄然離開了四合小院。
這時的他雖然身著不公山尋常弟子的灰色長袍,只是他的容貌,卻變成了一個不茍言笑的中年男子。他花費了頗長的時間,精心喬裝了一番。
夜色中他離開了七品堂,向著他去過一次的藥園行去。
兩個時辰后,北河終于來到藥園所在的山峰腳下,登上山腰后,他七拐八繞,站在了一間洞府前。
洞府是將山體給挖空修筑而成,比起他所在的四合院而言,不管是防御性,還是隱私性都要高出不知道多少。
最主要的是,這洞府單人居住,不像他的四合院,跟四人擠在一個小院中。
不過這種單人洞府,一般都是化元期修士才有資格享用的。但這藥園對于藥王殿來說是重地,所以采藥的弟子,就有一定的特權。當初許由安換了任務之后,就邀請北河來參觀了一下,大有一番炫耀的意思。正因如此,北河才能找到此地。
“篤篤篤……”
北河輕聲敲響了洞府的石門。
然而洞府中卻寂靜無聲。
于是北河加大了力度,再次將石門敲響。
這一次,只是片刻后,石門中就傳來了一道警惕的聲音,“誰啊!”
“許由安,是我。”北河低聲道。
寂靜再次持續了幾個呼吸,在低沉的隆隆聲中,石門就打開了。
而當石門開啟之后,許由安看到門外是一個嚴肅的中年男子,頓時被嚇了一跳,手指掐動就要打出法決。
“且慢!”北河連忙制止。
聞言許由安手中動作雖然一頓,不過食指中指卻是并攏,隨時可以指點而出。看向了北河時,眼中的警惕沒有絲毫減少。
“我是北河,只是喬裝了一下。”北河有些無語。
“北河?”許由安怪異的看著他,并將他上下打量。
從身形跟聲音上來看,他眼前這位的確是北河,只是模樣卻根本不一樣。
直到北河又解釋了一番后,許由安這才舒了口氣,相信眼前這位的確是北河。
他將手放下,讓北河踏進了洞府,并將洞府的大門緊閉。
“深更半夜的,北河師弟來找我干什么。”
二人坐下后,許由安依然看著北河臉上的偽裝,雖然被吵醒讓他有些疲倦,不過他眼中卻滿是驚奇,似乎對于北河的偽裝術,很感興趣。
北河并未回答,而是道:“許師兄每天都會進入藥園采藥,肯定最近撈了不少的油水吧。”
說話時,北河還看了看許由安腰間的一只儲物袋。這才短短半年多沒有見到,這小子連儲物袋都買得起了。
“北河師弟說笑了。”許由安擺了擺手,不過說話時,他要腰間的儲物袋給挺了挺,就怕北河看不清楚一樣。
“聽說采藥的弟子,幾乎都會監守自盜,私自將一些靈藥給帶出來售賣……”
“噓!”
北河話還沒有說完,許由安就將食指放在了嘴邊,讓他禁聲,同時目光還四下掃視著。
“北河師弟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要亂講呀,我許由安豈是那種人。”又聽他道。
只是從許由安心虛的表情,看出他并沒有什么底氣。
“許師兄放心,北某可不會亂說什么,”北河笑了笑,接著他神色一正,“這一次之所以大老遠找到許師兄,是有一點事情想讓許師兄幫忙。”
“什么事?”許由安眉頭一皺。
“天麻子跟羅素花這兩種靈藥,許師兄能夠弄到手吧。”
“天麻子,羅素花……”許由安喃喃,“北河師弟要這兩種東西干什么?”
“自然是有用了。”北河道。
許由安沒有回答,而是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思索。隨即他就想到了什么,臉色大變道:“難道北河師弟是要煉制那……”
話到此處,他臉上露出了一抹驚恐之色來。
而這一次,北河沒有開口,只是笑而不語的看著他。
“不行不行,北河師弟要煉制那東西的話,我可不敢參與,你另請高明吧……”許由安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五百顆靈石。”北河道。
其話音剛落,許由安依然搖頭,“再多的靈石都不行,要是北河師弟煉制出那東西,再搞出什么事情來,我也得跟著遭殃。”
“一千顆靈石。”北河再次開口。
“那兩種靈藥,北河師弟什么時候要?”許由安道。之前的堅定之色,眨眼消失無蹤。